第14章 獨孤失臂
- 冷劍生死戀
- 東方桔雪
- 1722字
- 2014-04-09 20:37:42
店小二上來給他續上茶水。他就著茶水,啃著饅頭,嚼著油肉,急急地吃著。這本是一頓很平常的飯食,在他看來,卻香美無比。就在他意猶未盡,準備再叫點食物時,一聲尖叫響起,同時,全場燈光熄滅。
陰風凜凜,人聲慘慘,寒氣逼人。
惶恐,驚懼,混亂。
突然一聲琴音響起,曲音如此熟悉!
“玉兒,玉兒是你嗎?”獨孤清高聞聲而問。
彈者無答,仍自撫琴,音不絕,風更襲,雪始落。
忽然,空中亮了兩盞燈,獨孤清高看清了那一泄白發,那一襲白衣,那背對著的身影,不是玉兒是誰?而他也的看清了滿屋子的食客全部斃命,死狀慘極,不忍目睹。
然而,他并不關心那些人的死,只著意于一人,那就是彈琴者。
“玉兒,別鬧了,我們走吧!”他輕輕地走過去,抱起她。
他沒有感覺到異樣。
他抱著的那女子也沒讓他感覺出異樣。
他用他滿腔愛護衛著這個女子,用“別鬧了”三個字抹去了她所有的殘忍作為。
他沒有發覺那個女子不會說話,不會唱歌,待她發現那個女子的容貌時,已經晚了。
那個女子只輕輕一刀就砍下了他的一條手臂,隨之,她滾落在地,后又輕輕飄起,站立。
血流如注,疼痛難忍!
獨孤清高還沒來得及問出個為什么,就暈厥過去了。
“獨孤兄,獨孤兄,”獨孤清高醒來時,聽到有人叫他。
他還是感覺模糊混沌,腦沉身僵,只一抬身,眼前一花,又昏厥過去。
夢里,杜婉玉又是一襲白裙,邊彈琴邊殺人。他卻輕輕地走上去,抱起她:“玉兒,別鬧了,我們走吧!”突然,一只斷頭從地上飛起,張開大嘴咬下了他的一條手臂,他大叫一聲。卻發現那頭分明是玉兒的,再一看時,玉兒的身子上已沒有了頭,卻還在彈琴。
“啊!”他大叫一聲,驚坐而起。
“獨孤兄,你做惡夢了。”一個人背對著他,正在倒茶,一柄劍掛在茶幾上方的木壁上。
從身形來看,說話者是李湖天,從那把劍來看,此人更是李湖天。
“這是哪兒?”獨孤清高問道。
“這是大漠。”那人回答,聲音當然是李湖天的。
“李兄怎么在此?”獨孤清高問道。
“我本來在此已久。”李湖天轉過身來答道。
“我怎么在此?”獨孤清高問道。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李湖天平靜地說道。
“我怎么來此地的?我怎么來此地的?”獨孤清高連續自問了兩次。
突然,他發覺了自己身體的異樣,李湖天直白道:“你有一條手臂沒了。”
他沒給獨孤清高發泄的機會。
“如果你覺得苦,想不開,你可以哭出來。這里沒人聽見,當然我會聽見,不過,我可以走開。”李湖天邊喝茶邊說。他并沒有把茶端給獨孤清高喝。
獨孤清高并沒有哭,他當然不會哭。
李湖天也當然知道,他不會哭。
他這么一堵,獨孤清高就更沒有哭泣的余地了。
欲哭無淚,有痛無淚。
他的左衣袖是空的,空蕩蕩的。他用僅存的右手碰了碰空袖,然后,笑了。
“李兄,拿酒來!”獨孤清高對李湖天說。
李湖天瞇瞇一笑,鼻息嗆然,努努嘴道:“你夠得著的。”
獨孤清高環視一周,這才發現,他的四周全是酒,他就躺在酒罐子們中間。
他心想,知我者李兄也。
李湖天也想,我不了解你誰了解你,一個癡情的酒鬼,沒有酒怎么打發那寂寞的時光?
獨孤清高用腳一勾,一壺酒就被勾了過來,獨臂一掠,那酒蓋就被揭了去。那清涼透晰的酒水,像瀑流一樣,向下直流,流入他干枯的嘴中。
咕嘟咕嘟,他的喉嚨發出地泉冒水般的響聲。
一半是入酒,一半是出氣。心中的悶氣。
李湖天本可以空中吸酒的,但見獨孤清高采用的是倒酒式,他也就用了同樣的喝法。
兩壺清酒如川河入壑,咕嘟有聲。又如烈油澆火,火借油威,意態更恣。
“千古曉事人,為情總斷魂。”獨孤清高丟掉一個酒壺道。
“魂歸何處去,卻道酒中藏。”李湖天又拋給他一個酒壺。
“酒中藏不住,狂傾注愁腸。”獨孤清高揭開壺蓋。
“愁腸終難駐,下地三尺強。”李湖天新啟一壺。
“地中余情暖,哪似人心寒。”獨孤清高抹了一下嘴角。
“心寒不足憐,但愿獨臂還。”李湖天覷了一眼獨孤清高。
“獨臂不孤獨,百罪萬難贖。”獨孤清高搖了搖手中的空壺。
“贖過不抵罪,難還是情債。”李湖天又丟給他一壺。
“情債一人還,兄弟情義在。”獨孤清高倒了一口酒。
“兄本不欠債,何勞弟掛懷。”李湖天也倒了一口酒。
獨孤清高精神一振,停住喝酒,道:“兄長真的如此么?”
李湖天猛嗆了一口酒,咳咳道:“除了這把劍,我誰都不愛。”
獨孤清高道:“好!兄長愛有專屬,弟我敬你!”
兩酒壺一碰居然嘩然而碎,酒隨碎片灑下,同時灑下的還有他們爽朗無忌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