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黛月姐姐和沈應軒定親了。

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只是表情僵硬了一下，就笑笑說“我早就已經料到了。”

師傅不解的問“阿川你早就猜到了？”

“恩。”我點點頭，看向師兄，正好師兄也在看我，我沖師兄笑笑說“因為他們兩個最門當戶對啊，師傅你不覺得他們很適合嗎？”

師傅點點頭表示贊同。“在我看來，這兩個人也很般配。”

我和師兄一起去黛月家去看她，我想黛月姐姐應該是很傷心的吧，畢竟她喜歡了師兄這么多年，突然間要她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她肯定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果然，我和師兄見到黛月的時候，她的臉色蒼白，毫無生氣，像一個蒼白的木偶。當看到師兄的時候，突然眼里迸發出了光彩，黛月一下子站起來抱住了師兄。

“云忘哥，你總算來了，我好想你……”黛月姐姐抱住師兄就開始大哭。

“你知道嗎？我……我爹要我嫁給沈應軒！我不要！我絕對不要！”黛月姐姐邊哭邊搖頭。

“我都知道了，黛月。”師兄扶住黛月的雙肩，正視她的眼睛說“但是我覺得你爹的決定是對的。”

“什么？”黛月姐姐不敢置信的看著師兄。“你……你說什么？”

“我說這是最正確的決定。”

黛月姐姐拼命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云忘哥你知道的，我最想嫁的人一直都是你呀！”

“黛月！”師兄叫住不停搖晃腦袋的黛月姐姐。“你聽我說，我們是不合適的，所以，你爹的決定都是為你好。”

“云忘哥，可是……我愛的是你呀，我從見你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上你了，這么些年了，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我是不會嫁給其他人的。”黛月姐姐努力地告訴師兄，自己有多么的愛師兄，為的就是能讓師兄體諒她。

師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對黛月說“算了，你自己先好的冷靜一下吧。”

“云忘哥！云忘哥！”黛月在后面聲嘶力竭的喊著，但是師兄不為所動，還是離開了。

從黛月家出來后我心里有些不忍，對師兄說“師兄，這樣是不是對她太殘忍了。”

師兄并沒有看我，而是看著繁華的街道，說“這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有些人是在這里賣菜的，有些人是開酒樓的，有些人是來這些地方買東西的，有些人是來揮霍錢財的，各人有各人的不同，有的人生來就是含著金湯匙的，有的人卻是窮苦一生的，這難道救殘忍了嗎？”

聽了師兄的話之后，我第一次用復雜的眼光看著這個我無比熟悉的街道，看來還是之前我太小了，太天真了。

去沈應軒家的路上，我就看見了沈應軒，他急急忙忙的，東張西望的似是在躲著什么人，我上前拉住他，問道“怎么了？”

沈應軒看見我大喜，露出笑容來。“阿川，我正要去找你呢。”

“什么事？”

“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就這樣我們來到了后山常采藥的地方，沈應軒一臉認真的看著我說“阿川，我想了很久，覺得最后只剩下這個辦法了。”

我一臉迷惑“什么呀？”

“阿川，我們私奔吧，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沈應軒興奮地說道。

“你瘋了？！”我失聲喊道。“沈應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私奔？！虧你想得出！”

“阿川，這是唯一我能和你在一起的辦法了。”沈應軒神色無奈痛苦地說。“我也不想鬧到這一步的，但是我爹他……他的態度太堅決了，我說服不了他。”

“你聽好。”我理了理思路。“沈應軒，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一個很愛我的大哥哥，我對你從來都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愛情，所以我是不會跟你私奔的，你想想，你身上有你父母那么重的希望，他們一直都把你看得那么重要，想讓你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你忍心讓他們失望嗎？”

“我……我……”沈應軒陷入了痛苦的掙扎中，皺著眉頭，眼里是矛盾的神色。“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愛你啊，阿川，我不能沒有你的。”

看著他這么難過我的語氣也軟了下來，“沈哥哥，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哥哥，這樣子不好嗎？”

沈應軒抬起頭來握住我的手。“不好，真的不好，阿川，我真的是愛你。”

“我……”我剛想再勸說沈應軒，師兄就走了過來，打斷了我的話。

“沈應軒，你能告訴我你有多了解阿川嗎？”

“阿川善良大方，活潑開朗。”沈應軒幾乎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

“呵。”師兄冷笑了一聲。“這就算是了解嗎，這只是表面上的，淺層次上的，那么深層次上的呢？你又了解多少？”

“我當然知道了！”沈應軒不服氣的辯解道。

“你知道些什么？！”師兄眉毛上挑，帶著怒氣。“你知道她的父母是誰嗎？知道她為什么一定要學毒術嗎？知道她每一次毒發的時候有多痛苦嗎？你知道她為什么這么愛笑嗎？！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更談何愛！你連她受了多少苦都不知道，就不會知道她需要的是一個怎樣的人來保護她！”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師兄生氣，盡管師兄不愛說話不愛笑，看上去似乎脾氣很不好，但是我知道，師兄的內心是很強大的，從不會輕易動怒，因為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夠進入到他心里面去。但是這一次，師兄是真的生氣了，白皙的臉都有些微微的發紅，這樣怒目圓睜的師兄，都讓我有一些陌生。

沈應軒被師兄問得啞口無言，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失了魂魄。

師兄又恢復了淡淡的語氣。“回去吧，面對你該面對的生活。”

說完這番話師兄就拉著我離開了，路上師兄緊抿著嘴，一語不發，臉色陰沉的嚇人。我拉了拉師兄的衣袖，師兄低頭看我，我沖師兄笑笑。“剛剛好嚇人啊，師兄你生氣起來真是快要嚇死我了呢。”

師兄愣了幾秒鐘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頓時陰沉之氣散去。“哪有這么容易就被嚇的。”

“怎么沒有啊，師兄你不知道我最怕師兄了。”我眨眨眼睛說。

“我怎么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