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梅妃傳—茶雋篇(不如相將去,碧落窠巢深)+番外小劇
- 九州*青花調
- 華三公子
- 5704字
- 2014-06-30 10:50:33
(他轉過頭來,風拂過,樹上的煙霞起伏成一波紅色的海浪。他微微一笑,仍是初見的模樣,如畫的眉眼,碧綠的深眸,漆黑的發。紅色的海浪中飄下幾朵花瓣,天地間再沒有其他的色彩,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只有那一句淡到極致,痛到決絕的話:“這段記憶,是我這一生最美的邂逅,也是我這一生再不愿回想的夢。”伸手接過一片落花“不如相將去,碧落窠巢深。”)
華三:親們,最近電腦故障了,更文會慢一點。五千字奉上。后有小劇場:腹黑洛晨,彪悍姑姑怎樣教育小槿成長,千萬不要錯過,下一章是音音的登場!還有五章完結。下一篇《世有蘭花》敬請期待!!
綠槐高柳咽新蟬,熏風初入弦。幻調所喚醒的記憶里,肅冬春華一番變化,眨眼入夏。我看的唏噓不已,如果玉皇可以稍微對幼年的玉隱好一些,哪怕讓他知道他是自己的兒子,自己愛他,想必也不會有今日萬俟家的權傾天下和萬俟音了吧;而如今萬俟音和玉雋的糾葛,大概是應了那句:父債子償了吧。
我突然十分懷念洛晨,不知他現在辦完事回來了嗎,如果看到我不在的話會不會生氣呢?轉念又搖搖頭“怎么會呢?我們是什么關系呢?”玉雋許是聽到了我的低喃,邪魅的聲音夾雜戲謔“小槿啊,是不是在懷念你那相好的呢?”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猜人的心思倒是猜得很對,但我和洛晨算什么呢,我記得和他相識;他為一個女子受傷,他應當是愛極了那個女子吧?于我來說,只是為了報那救命之恩。“不要亂說,洛晨和我沒什么關系的,我們是朋友。”
“是嗎?”玉雋還沒等再補幾句調笑,那個聲音就那樣響起;宛如瓊珠落盤,溪流空谷,是我不會忘的。青衫公子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我驚且喜,恍若東風拂過,三千桃樹,花開爛漫。他在三千樹桃花的灼灼風華中向我輕輕一笑,“洛晨。”我道。“阿槿,你不是說過,到哪里都會帶著我嗎?”我好像是這么說過,轉瞬之間我已經被他桎梏在懷里,能聞到他身上清雅的梅香。“以后不要這樣,我會害怕的。”他的呼吸清清淺淺的埋在我的發間,我的臉騰的紅了。
“呵呵~”玉雋那妖孽的笑聲將我們拉出這花前月下的意境,我不迭的說:“當然,當然,以后絕對不會了。”我十分誠懇,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松開我。玉雋看著我們,十分快意:“小槿,既然有人陪你一起了,就不用我了,你自己向下看吧。”最后這一句話,仔細辯來,竟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說罷,腳步輕快的走出,我喊“一起來吧!”
行至紫薇花樹下的他,定下了腳步。他轉過頭來,風拂過,樹上的煙霞起伏成一波紅色的海浪。他微微一笑,仍是初見的模樣,如畫的眉眼,碧綠的深眸,漆黑的發。紅色的海浪中飄下幾朵花瓣,天地間再沒有其他的色彩,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只有那一句淡到極致,痛到決絕的話:“這段記憶,是我這一生最美的邂逅,也是我這一生再不愿回想的夢。”伸手接過一片落花“不如相將去,碧落窠巢深。”
我還沒等明白,他的身影已經慢慢消失,洛晨扯了扯我的袖子“阿槿,看完就知道了。”
“嗯。”我取出玉簫,緩緩奏出青花調,拉著洛晨置身于剛剛斷了的夢。
幻境之中正值初夏,懷柳新蟬,熏風微雨,水煙瓊珠,小榴荷花;萬俟府內夏意沉沉。就在這個院子,此時不叫“弄琴苑”而是“攬薇苑”大意是想表達主人的愛薇之情吧。而皇宮之內玉雋利落的搞定今天太傅布置的兩份課業,碧眸閃著希冀巴巴的望著玉斂,玉斂十分驚訝的看著玉雋,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的贊賞,但隨即露出難色“阿雋,雖然哥哥很想帶你出宮,可是宮外很亂,哥哥沒辦法保護你啊!”這樣的姿態確然是一個負責任的好哥哥。
玉雋的眼神愈加可憐,眼眶里包滿了淚花,囁喏道“哥哥,你是不是去見白姒姐姐,父皇和母后昨日還詢問我,是不是應該給阿雋找個太子妃嫂嫂呢!”這番話十分無辜且純良的從玉雋嘴里說出,可是我怎么感覺他身后搖著一條碩大的尾巴呢?怪哉怪哉,揉了揉眼,是錯覺。
這話一出,玉斂十分嚴肅的湊向玉雋,和藹可親的摸摸他的頭:“那阿雋是怎么回答的呢!”玉雋露出奸計得逞的表情,但很快消失,依舊楚楚可憐道:“阿雋說,哥哥最近忙于政務,無瑕分心。”
“很好,阿雋真是我的好弟弟,來,哥哥帶阿雋出宮玩。”玉斂安下心來,帶著玉雋出宮,在萬俟府門前,玉斂的眼球閃過亮色看著遠處蒨羅裙的女子,剛要抬步追過去又苦惱的看看身后的玉雋,玉雋十分了然大義:“哥哥去吧,阿雋就在此處玩玩,不會亂跑。”玉斂十分感動,但愛情的力量始終是比較偉大的,他急急忙忙的朝那抹身影追去。
遠處的玉雋看著玉斂消失的身影,攤開手眨眨眼,自我悲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要我說,我才不會像哥哥那樣傻的只看不吃愛受虐,而且自己還那么傻,白姒的名字都在睡夢里喊出來了。還是我善良啊,早早的就告發給父皇母后,嘻嘻,今晚有好戲看了!”我十分惡寒的打了個顫,玉雋竟然這么邪惡,他才多大?十二吧?
不過聽著白姒這個名字,我覺得十分親切,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一些片段;那個女子愛穿一襲絳色衣袍,云緞做的褶子繡著金色鳳凰,腰間不綴任何玉佩,琬琰之物,而是墜了一條醬紫絲條,除奢靡;新月似的眉毛、一雙眼眸不染世俗分毫。笑得時候讓人覺得整個人都溢在暖風里“溪兒,姑姑教你哦,和人打架;挨揍專揀顯眼的地方,揍人呢呵呵,專揀難以啟齒的部位哦!”那樣一幕一幕好像就是自己一樣,我脫口而出:“姑姑。”洛晨轉頭,眼里有深深的擔憂。我搖搖頭,這是又魔障了!
洛晨的手握住我的,那雙手十分纖細柔軟,卻十分有力溫暖。我定了定神,方繼續看。白衣的玉雋十分熟絡的掏出一系列什物,往臉上抹啊抹,擦啊擦;最后是一條透明的浸在一個精致的盒子里的薄膜;他再一轉頭,那雙碧眸已經恢復到和常人相同,一樣的深邃幽黑。而這張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和萬俟音(玉隱)少年時幾乎一樣。他左顧右盼了一會,熟練翻墻進入萬俟家。
綠草如茵,繁花似錦,地瘴藩草木,名花苦獨幽。曲折的廊徑,整齊規嚴的柵欄,竹林深霧暗。萬俟家確然十分風雅。玉雋輕車熟路的找到“攬薇苑”,輕車熟路的翻墻而入。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明眸如水,撕風裂霧,光華照眼;他自紫薇花路走來,不沾片葉落花。相比于之前他邪魅無常的性子,此時的他添了溫和從容,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看著遠處一株紫薇樹,他的笑容更深。我看過去,那是萬俟茶?玉雋在15歲時成了她的師父,彼時她正10歲,那這樣推算而來,她正是7歲的幼齡。然她的風骨實在不配她7歲的年齡。
一襲云緞質料的挑金線紅衣,袖口是暗紋所繡的并蒂雙傍紫薇花,腰上是一絳紫色絲帶;她雙腿屈著,坐在紫薇樹下,花瓣洋洋灑灑落滿了衣衫;偶爾之間她抬頭,白皙如玉的臉,秀眉長目皺起,貝齒咬著紅唇,似乎在嘆息,似乎在糾結著什么;這紅衣生來便是為她所生。
玉雋步子軟軟的,踩在花瓣上絲毫沒有違和感,如畫的眉眼,漆黑的發。紅色的海浪中飄下幾朵花瓣,天地間再沒有其他的色彩,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茶茶,我來了。”那樣輕柔的語氣,宛如是對待稀世珍寶。萬俟茶聞音立馬起身,不管不顧的跑來,一下步入他的懷里“哥哥。”風帶起零落的花瓣紛飛在兩人之間,勾勒出最美的際遇。“茶茶,同我說說今日你又看了什么戲文?”萬俟茶眉飛色舞的講著:“哥哥,我今天看到的是黛玉葬花,你說我們也來試一試好不好?”
“好啊!”他的眼里始終只有她,兩人一起撿拾地上的落花,一起放入竹簍之中。玉雋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精致的食盒,檀木所制隱有暗香浮動,雕以蓮花。“茶茶,我路過咸福閣的時候,買了幾樣點心,來看看你喜歡嗎?”圓木打開,里面是六個小分閣,裝有蜜餞,果脯,松子,各色糕餅;十分誘人。萬俟茶笑的更甜:“哥哥最好了,茶茶喜歡。”玉雋用銀筷子夾起蜜餞喂給她,悉心的擦拭她嘴角的屑沫。“喜歡哥哥嗎?”
“嗯,喜歡。”玉雋將各色甜品皆夾給萬俟茶嘗了一遍,直到萬俟茶已經開始打嗝“哥哥,我都吃了,你呢?”玉雋倒水給她“哥哥不餓,哥哥喜歡看茶茶吃,茶茶喜歡哥哥,哥哥等茶茶長大。”萬俟茶墨藍色的眸子純真可愛“嗯,茶茶一定快快長大!”
后每次玉雋都以此模樣來看萬俟茶,這樣的情況持續到玉斂執政,那時玉斂20歲,后宮獨有皇后白姒,他也已到15歲,那時候他單純的想:一生一代一雙人。他雖聰慧,卻不喜朝政,不知皇權在父皇手里已經被架空的差不多了,如今大哥執政,要不是嫂嫂白姒厲害;或許那時他們已經被軟禁了。在他眼里嫂嫂儼然成為了自己的親姐姐。他在大殿之上:“臣弟想娶萬俟家大小姐萬俟茶為妃,一生一代一雙人。”
他一向對他縱容包庇愛護的大哥,憤怒的拍案而起:“混賬!娶誰都不能娶她。”那時他并不知道自己皇兄的處境,內有萬俟家獨大,聯合著一眾世家施壓;外正好趕上楚簫國的戰事,自是十分頭疼。此后皇兄派了自己的暗衛監視他,無奈他喬裝一番,成了萬俟茶的師父。容顏自是他本來容貌,只是眸色與常人無異。那時候十歲的萬俟茶常常坐在紫薇花樹下發呆,還會同他說他們以前的事情:“師父,你知道嗎,哥哥他很好的,我們一起栽花栽樹,哥哥還喂我吃蜜餞,哥哥說他等我長大,可是為什么哥哥他不見了呢?”
如今他正是十五歲的少年,嗓音褪去了稚嫩,清越之中略帶粗啞“我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你也要堅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清醒時,是皇宮的那場大火,正史沒有記載的宮變,未央宮的大火,前一刻哥哥和嫂嫂正無奈的說自己應該管管政事,苦口婆心的教導著;后一刻兩人就這樣消匿在這無窮的大火之中。他沖進火海之中時,看到了皇兄的安排,原來他一早就知道的;安排好了遺照,告訴他壓制玉隱的籌碼:梅妃。
那是和他年齡相仿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已出落成溫文爾雅的公子,色若春曉,清雅出塵。他嗓音清潤敘述當年他和梅妃所受的待遇,如此輕描淡寫,卻也痛入骨髓“我應該叫你一聲哥哥的是嗎?當年母妃只是想見一見父皇,我只是想得到父皇的一點點愛就夠了,可是連這個你們都不許!我呢?還因為沒有玉氏皇族眸色碧綠的血統,被其他皇子嘲笑;母妃呢?她那么尊貴驕傲的一個人,硬是在舅舅門口跪了三天三夜;而我的舅舅?還不是因為思慕著母妃不得?你說這是不是很諷刺呢,哥哥。”
他知道父皇對母后的愛欠了他們太多。毋寧說這皇位,只要能補償他的,皇兄都會給他;但是如今他這樣的心性,皇位若是給了他,恐怕遭殃的便是皇族一干人了。“玉隱,你的母妃梅妃還在我的手里,你是要皇位還是要母親呢?”他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拿著別人的性命的骯臟時刻。玉隱眼里僅存的一點依賴,變得冰冷狠辣。
其實皇兄對梅妃娘娘挺好的,畢竟那是他們的庶母。那一晚,他經歷了家破人亡,那一晚,火光覆滅了親情;那一晚,這個世界在他眼里第一次那么殘酷黑暗。原來沒有權利,讓人死是那么的容易。
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那么善變,那么狠心,皇位不是好當的。勾心斗角,處處壓制,人和人之間再沒了所謂的感情,只有利益。那么黑暗之中,他所想的所愛的貪戀的是那一點光明。他叫萬俟茶心術,謀略,棋藝,琴藝;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萬俟茶學得很快“師父,我學好了,可以和哥哥一起呢!”
帝王大業之上,他城府之深連自己都害怕。萬俟家的暗閣勢力都牢牢的掌握在他的手里,借機除去萬俟家一干高官,悄無聲息的換上自己的人;甚至不惜以婦孺來要挾支持玉隱的一幫大臣。這條路,他沾染了太多的血腥,甚至還有她親人的血。
那一天,是他畢生的噩夢,他如往常去看萬俟茶;不想紫薇林深處卻是這樣的場景。那少年的容貌,正是他曾經易容過的容貌。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萬俟茶身旁立了個小筐婁,一雙纖細的手撿著地上的落花,這場景分明是《紅樓夢》里林黛玉和賈寶玉葬花的那一段吧?萬俟茶嗓音稚嫩,帶著獨屬于江南女子的柔糯甜美:“萬俟音,你看這花這么美這么香,碾做塵土為春泥不若制了當香囊,亦或是枕頭也可以呢!”
萬俟音拍拍她的頭,對比于玉雋邪魅的聲音這個聲音就好似春風夏雨,溫和清爽珠圓玉潤:“那么我倒是很期待茶茶的香囊呢!”少女咯咯一笑:“萬俟音,你不會嫌棄我做的難看嗎?”
“呵呵,只要是茶茶做的,那都是好看的,因為我喜歡茶茶。”“那么萬俟音,你可要娶我呢!”萬俟音起身抖了抖身上落滿了的花瓣,清波流轉“茶茶,你這么聰明,不害怕嗎?”萬俟茶的眼神看起來那么的絕世孤傲“萬俟音,我真的喜歡你。”萬俟音復又蹲下,幫著萬俟茶拾著地上的花瓣。
這一幕該死的相似,該死的痛心。那少年吻上少女的唇,久久的,兩人攜手,背影逐漸消失在夕陽之中。他重重的錘向花樹。
他動作越來越大,大動干戈的血洗萬俟家的人,圈禁。那少年豐姿雋秀,白衣勝雪;此刻看他已再無當初那般狠辣冷漠的眼神“陛下,放手吧。”他規勸。他憤怒,為什么要奪他所愛之人?萬俟音竟然以他的身份來要挾他。“陛下若再如此,臣剛剛得來消息說陛下的身份多重呢,一是茶茶的師父,二是茶茶幼時哥哥,若茶茶知道殺了他親人的是您,你說她會如何?”
于是,他們打了一個賭,看萬俟茶愛的到底是誰。他們請了萬俟茶的親哥哥萬俟梓凡,也就是神醫林,洗了她的記憶。讓萬俟音這個人從此消失,玉隱想用什么身份就用什么身份。如此竟持續了3年之久。他拋下江山做她的師父,玉隱就拋卻前塵做她的護衛七音。
我心里十分復雜,退出了夢境,走到紫薇樹下;久久不能回神,洛晨亦是安然的陪著我。輕輕點觸樹枝枝干,有花雨飄搖而下。我伸手,接過一片落花念到“不如相將去,碧落窠巢深。”
作者的話:親們,猜出男主角是誰了嗎?最近電腦故障了,更文會慢一點。5000字奉上。千萬不要錯過,后面更精彩,下一章是萬俟音的登場哈!
番外小劇場:成長經歷
華三:“咳咳咳……小槿啊,據說你姑姑教導你時很有一套的,可不可以傳授一下啊!”(雙眸閃閃,湊過去。)
洛晨:反手一檔,眼神鋒利“你叫的倒是親密,小槿?小三子,知道玉雋為什么最后這么慘嗎?落到一個、”
華三:連忙跪下抱大腿“太子殿下,我錯了,您別泄劇情好吧!我改我改不成嗎?”
洛晨:“嗯。”
華三:“阿槿啊,現在可不可以向你討教一下啦。”
洛晨:“我的扇子到哪里去了?”
姬如千槿:“說起我的姑姑,其實姑姑在嫁給玉斂那個裝純的混蛋之前,是立志做一個女皇式公主的,當然姑姑也希望我像她一樣,姑姑認為、”
洛晨:連忙緊緊抱住小槿“阿槿,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內心:‘幸好,她姑姑被燒死了。’
華三:陰險笑笑“我可以考慮讓她復活。”
洛晨:“萬俟茶最后的選擇真是痛心的,雖然玉雋娶了她,但是、”
華三:“洛晨殿下,我又錯了,你原諒我吧!我發誓不會有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