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母女分離
- 指尖的哀傷
- 夢游普羅旺斯
- 2434字
- 2012-04-05 10:38:35
母親這幾天心事重重,我以為是因為我的病讓母親很擔心,所以并沒有太在意,只是安慰道:“娘親,婉兒只是有些感冒,有宮里醫術最好的劉太醫為婉兒診治,婉兒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母親點點頭,并沒有說什么。
可是接下來卻發生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這件事讓我一直依賴的母親離開了我,從小到大,母親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曾經堅信我和母親會相依為命一輩子??????
那是一個安靜而又燥熱的夜晚,外面的蟬叫聲讓人心煩的睡不著,我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月亮,浮想聯翩。
母親對我說:“婉兒,還沒睡???”
“娘親,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圓,真漂亮?!?
“婉兒,娘親出去一趟,你睡吧?!?
娘親剛說完,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竟睡著了。我夢見自己置身在一片紫色的花海之中,那是一種我從來就沒有見過的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甜甜的香味,正當我貪婪的享受著這一切的時候,突然一團霧氣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似乎看見了母親的身影,我嘗試的喊道:“娘親?”可是沒有人回答我。這時突然出現了一只老虎,擋住了母親的道路,周圍很多人喊道:“吃了她,吃了她??????”
我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睡意全無,此時,外面是侍衛的吵嚷聲:“有刺客,有刺客!”
我突然之間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趕緊起身穿好衣服,跑了出去。我抓住一個侍衛的胳膊問:“刺客在哪?”
“去了皇后娘娘的寢室,婉兒姑娘你小心一點。”
我拼命的跑到武后那里,看到一大群侍衛圍著兩個蒙面的刺客在打斗,我一眼就看出其中一個是我的母親,而另一個,他的身影有些眼熟,啊,他就是那個黑衣人。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時一個侍衛拿著劍刺向了母親的后背,我大聲的喊道:“娘親!”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黑衣人就沖到了母親的后面,鮮血從他的胸口噴射出來,他的眼睛神情的望著母親,母親轉過身來,悲傷地喊道:“師哥,師哥??????”
我已經失去了理智,我跪倒在武后腳下,拼命的說:“皇后娘娘,求求你,求求你,讓他們停手吧,求求你??????”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臉部的扭曲讓我看上去既狼狽又可憐。武后居高臨下的看了我一眼,聲音極具威嚴:“住手!”
母親緊緊握著已經死去的黑衣人的手,悲傷地說道:“師哥,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
我沖到母親的背后,抱著母親,“娘親,娘親,你為什么不告訴婉兒,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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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被押送到大牢里,武后對我網開一面,還允許我看望母親,我看著因為過度悲傷而憔悴不堪的母親,心里的痛一點一點蔓延。
“娘親,您還好嗎?”
“婉兒,娘親是不是很傻啊,真的很傻,對不對?”
“娘親,在婉兒心里您是最聰明的人?!?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斗不過武媚娘,可我就是不甘心,結果害死了師哥,我恨的不是武媚娘,我恨的是我自己,可我就是一直不敢承認,還逼你跟我一起承受這份痛,我真是大錯特錯了。”
“娘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婉兒,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二十多年以前,娘親和你外祖父一起闖蕩江湖,行醫救人一事你已經知道了,可是還有一個人我卻刻意沒有提起,他就是我的師哥,他是你外祖父收留的一個孤兒,父親給他起名叫鄭方,我和師哥兩小無猜,一起長大,如果不是因為你父親的出現,我想我一定會嫁給他,平凡的過一生。
嫁給你父親那天,師哥向我表明了心意,他說如果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我堅決地表明了我對你父親的愛意,希望他能夠早日找到自己的伴侶。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為了我留在了上官家,成為了上官家的一名護衛,后來因為他做事可靠,你祖父很是欣賞,竟成了上官家的管家。
本來生活可以相安無事的,可是我卻漸漸厭倦了這種看似衣食無憂,實則煩悶無聊的少夫人的生活,不只一次的向你父親提起自己兒時的快樂時光。你父親是一位向往自由卻又被家庭束縛著的人,在我描述的影響下,你父親對江湖生活產生了無限的向往,終于向你祖父提出要離開家,出去闖蕩的想法。你祖父聽了,大發雷霆,甚至說我是江湖兒女,不懂潔身自好,本來他就反對這門親事,要不是你父親堅持,他根本就不會答應讓我進上官家的門。因為我的存在,令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不斷激化,我盡力彌補著這一切,極力討好你祖父,卻于事無補。
有一天,他們父子大吵一架后,你父親跟我說:‘干脆我們遠走高飛,離開這個家,我們一家三口,過自由自在的生活?!衣犃藰O力反對,雖然你父親描述的生活是我最熱愛的生活,可是我不忍心他們父子因為我而永遠分離,我知道血緣是他們之間永遠也割不斷的聯系,你父親只是一時沖動,我害怕有一天他會恨我,恨我讓他成為了不孝之人,恨我讓他離開了自己本來衣食無憂的安樂生活。
這件事不久,就發生了上官家被抄一事,我曾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當初我能不顧慮那么多,跟你父親遠走高飛,或許現在我們一家三口正過著神仙野鶴般的生活。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抱著母親,安慰道:“娘親,不是您的錯,您不能怪自己,上官家被抄是政治斗爭的結果,父親是上官家的人,注定難逃一劫?!?
母親抱著我痛哭,我拍著她的背安慰她,就像小時候我受傷時,母親安慰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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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母親犯的是何等重罪,但我要賭一把,我向武后求情,對她說只要她能留我母親一條性命,她讓我上官婉兒做什么都可以,從今以后,我上官婉兒為皇后娘娘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惜。
武后對我說:“婉兒,哀家喜歡你,并不意味著哀家可以忍受身邊有一個人時時想著如何害哀家。哀家可以留你母親一命,但有兩個條件:第一,哀家要把你母親送出宮去,你放心,哀家會為她置辦房屋土地,還會有人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第二,你將永遠陪在哀家身邊,直到有一天哀家百年西去?!?
“婉兒謝皇后娘娘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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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出宮那天,天空萬里無云,可是我們母女倆心中早已烏云密布。
母親問我:“你知道娘親為什么要瞞著你去刺殺武后嗎?”
“因為娘親不忍我陷入危險之中?!?
“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娘親看出來你其實并不想殺武后。婉兒,娘親太了解你了,你這孩子,別人就算打你罵你,你都可以忍受,卻偏偏受不了別人對你哪怕一點點的好,別人對你好一點,你恨不得用命來還。娘親知道武后信任你,這樣也好,這樣你在宮里生活,娘親就放心了?!?
我用淚水告別了母親,告別了過去被復仇所充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