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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竹園

  • 如何再說愛
  • 辭鏡朱顏
  • 2146字
  • 2012-02-22 14:18:13

初晨的陽光透過細細密密的樹葉,撒在地上一個一個斑駁的投影,當有風吹過時,這些光圈就繁繁復復的舞動,光與影完美的雜糅,絢麗而精彩,蘇穆秦在這唯美的畫面中,忘了歸程,隨心而行,隨性而移。閉上眼,林間清新的空氣直直的沁入心間,清涼而舒爽的感覺自皮膚流向四肢百骸。

隱隱約約的一陣琴聲傳來,敲在這片林間,好像敲擊在人的心里,一聲一聲,像一縷一縷的絲線纏繞在靈魂上,爭不開,惟愿沉淪,沉淪在這空靈的音樂中。蘇穆秦緩緩地睜開眼,不自覺的向琴聲走去,走過這片樹林,琴聲竟是從眼前的竹林深處傳來。

“竹園”?看著眼前的兩個字,蘇穆秦不禁好奇,因為自己來姬家莊這么久,除了莊門前的那塊匾額上題有“依水莊”三個字,其他所有的地方都沒有任何一個題字,可眼前的這個竹林里的院子,卻用草書揮寫著這么兩個字。

院門沒關,從這邊望去,可以看到院子不大,在院子的東北方向有一個竹屋,簡單卻不乏雅致,中間略偏西有一竹制矮桌,兩把竹椅,有一位灰衣老人便坐在背對竹門的椅子上撫琴,院中并無其他旁物。看到這樣一個所在,蘇穆秦不禁想起《陋室銘》來。

一曲終了,蘇穆秦剛要開口,老人卻比她早一步。

“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小坐,”老人站起身,“恐是責怪主人的招待尚有不周。”

蘇穆秦忙低下頭,“不敢,只是先生正好雅興,穆秦不敢多有打擾。”抬起頭,視線卻與正好轉身的人相對,蘇穆秦明顯感到老人的眼神瞬時一怔,但隨即又恢復正常,慈愛的看著蘇穆秦,快得讓人感覺像是幻覺。

“姑娘請坐,”老人指著對面的椅子,“看來姑娘也是音律的愛好者,想來造詣定是不凡,不知可否能夠指點一二?”

“先生過謙了,”蘇穆秦忙道,“晚輩這是賞慕先生琴音而被吸引至此,先生的琴藝是晚輩不能望及的。”

“呵呵??????”老人呵呵一笑,“不知姑娘可從我這琴聲中聽出了什么?”

“晚輩對音律知之甚少,若有說錯,還望先生莫怪。”蘇穆秦笑道。

“無論什么學術都是在切磋中才能有所進步嘛!況且,這音樂,本就會隨聽者的心境不同而有不同的感受,姑娘又何必拘泥太多,只管把你聽到的說出來就行。”

“那先生見笑了,”蘇穆秦淡淡道,“在先生的音樂中我聽到了思念。”

“思念?”老人看向蘇穆秦的眼睛,“作何解?”

“先生的琴聲雖然空靈,有一種想要放下一切與天地作伴,與日月為伍的心情,可是卻又有一絲剪也剪不斷,逃也逃不出的情感在里面,纏綿,牽扯,關于這一點,我個人理解這??????應當、為思念。”

老人聽完蘇穆秦的話許久沒說話,靜靜的坐在竹椅上,任吹起的風將落下的竹葉放在肩頭、衣襟。

抬起頭,老人終于看向蘇穆秦,眼光中多了一份異彩。

“不知老先生認為我解得可對?”迎向他的目光,蘇穆秦開口問道。

“其實,很多時候身在其中反不能解,我一心想超脫紅塵,追求忘我,忘世,甚至有時候我都以為我已然明白,已然超脫,但終究,還是有隱隱的心結,不想今日在琴聲中被姑娘識出,”老人神情復雜地看著蘇穆秦,像是無奈,又像是有些沮喪,似乎還有點兒感激,“今天還是要感謝姑娘的提點,”老人望望天空,喃喃自語道,“思念?或許是吧。”

許久,老人回過神,笑看著蘇穆秦道,“不知姑娘是姬莊的何人,恕我冒昧,只是之前從未見過你,好奇一問。”

“我??????”蘇穆秦淡淡一笑,“只是一個不相干的過客而已。”

“不相干的過客?”老人拊掌道,“好,過客,我們都是過客,都是這姬莊的過客。”

原來他也不是姬莊的人,那他是誰?蘇穆秦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再問,只是笑看著老人,“或許,可以說我們都是世上的過客,生命的過客。”

“這話??????”老人皺著眉,似乎在思索著這句話。不一會兒,復又舒展開,“不錯,每個人都是世上的過客,每個人也都只是人生的過客。”看著蘇穆秦的眼睛,一雙像深潭一樣的眼睛,純凈的像不屬于這個滾滾紅塵。“不知姑娘貴姓?”

“免貴姓蘇,蒙外公寵愛,取名穆秦。”蘇穆秦有禮的回答著這老人的話。

“蘇?”老人認真的看著蘇穆秦,若有所思,一會兒又將目光落到蘇穆秦的脖子上,慈愛道,“蘇姑娘的玉佩可否讓我瞻仰瞻仰,我一向對玉石頗感興趣。

“這有何妨?”說著便開始解脖子上的玉佩,直覺讓蘇穆秦對眼前的老人很有好感,在他面前覺得很安心,就像老人身上透出的那種氣質,“這也是外公留給我的,只是,我一直都不知是什么玉。”這倒是真的,拿到玉石行去鑒定,只知道是玉器,卻始終也鑒別不出類別。

“果然是,”老人看著那玉佩喃喃道,眼中竟流露出不舍與眷戀,好像沉浸在某一場回憶中,無法自拔。

“是什么?”看著這老人奇怪的表情,蘇穆秦不禁好奇,難道這玉有很高的價值?可看老人的神情卻又覺得不像。

“哦!”老人回過神來,笑著將玉遞還給蘇穆秦,“這是乾田玉啊!很珍貴的,甚至還有很多人并不識得。你從哪里得來的啊?”

乾田玉?怎么從來沒聽說過,想想,可能是這里的人對玉的叫法不一樣吧!畢竟這個時空的文化并沒有傳到二十一世紀,有所差異也是正常的,“這是我外公留給我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玉,只是從小一直帶著。”

“哦?你外公也在姬莊?”老人漫不經心的問道。

蘇穆秦心里閃過一絲疑惑,但看著老人的樣子,又覺得許是自己多疑了,“我外公早不在了。”

“哦,不好意思。”

蘇穆秦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蘇穆秦恐丫鬟找尋,便起身告辭,老人也不多做挽留,只是笑道,“蘇姑娘,有時間來陪我老頭坐坐,這里也沒什么人來。”

蘇穆秦淡淡一笑,便離開竹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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