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怎么身上都是傷，原來是你害的。綠兒她自小就很固執，想要做的事情不到南墻絕對不會罷休，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現在該放手讓她自己走了。”

杜亦山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聽明白緣由怒氣也漸漸降了下去。

卻也突然想起他說的話，找到兄長，難道說她已經肯定自己便是杜巒了么，他驚疑的向景無暇看去，景無暇笑著點頭。

看來是真的瞞不住了。

“她在等你自己開口解釋，杜兄回吧。”

景無暇心中并不好受，同他坐著便想起綠飖今夜傷心的樣子，無心再聊，便下了逐客令。

“也好，你歇息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景兄放心。”

話落起身告辭，景無暇只是淺淺的點了點頭。

他在屋內靜坐了許久，心中煩亂不已，出了門坐在門口的青石階上，遙望著天上的微光。

有凌亂聲傳來，似乎還伴隨著著急的勸解聲，不多時又突然安靜下來。

景無暇好奇半夜里是誰如此吵鬧，又一下子安靜下來，偏了頭循著聲音的方向去看，竟是門口處有幾個人影停在那里，看他向這邊看來，連閃躲在一旁。

景無暇搖搖頭，他是客，自是不會再去好奇這亦山教的事情，便收回了視線，重新看向天邊。

等他不去看，又好像有人輕動了幾步，還輕輕說了句“噓”，這樣安靜的夜，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都特別的明顯。

他又是搖搖頭，起身準備進屋。

他以為是幾個侍女趁半夜來偷窺，便沒有多留心。

躲在院門外的綠飖見他要走，一著急便喊住了他。

“無暇，是我。”

他身形一震，頓住步子，卻沒有回頭。

綠飖看他聽到自己說話停了下來，拿過身旁侍女手中的拐杖，向院內挪了進來。

侍女向身后的杜亦山看了一眼，示意要不要跟著進去，他道：“不必了，都回吧。”

便領著幾名侍女回了各自的屋子。

半柱香前，綠飖醒轉，便著急要找景無暇，杜亦山沒攔她，就讓幾個侍女扶著她一起過來，自己緊跟在后面。

她走的很快，到了院門口又膽怯了，不敢進去。

那樣的急切，那樣的又畏又懼，小心翼翼，好怕他真的就要不管她，可想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是非常重要的。

杜亦山覺得懊悔，那日在皇宮中，就不該丟下她，自己走掉，也不該在找到她之后還瞞著她，她這樣的害怕失去一個人，是因為失去了太多，產生了畏懼之心。

兩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包括她。

景無暇聽見她走過來，還有木頭撞擊地面的聲音，一下一下，到了自己的身后又停了下來，開始無聲的靜默。

他也耐心等著她開口。

綠飖輕咬嘴唇，臨到頭卻不知該和他說什么，一時間好像有好多事要說，一時間又好像說什么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