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言容把玩著杯盞的手驟停，滿眼震驚的看著他。

杜亦山苦澀一笑，繼續道：“你也知道她心中的人是誰，我不想再阻止她了，不管結果怎樣，都是她自己走的路，看她自己抉擇吧。你給她的名單上也有問題，你刻意延長了名單上人物的地點，不過就是想讓她多費一些日子尋找。你以為她會因為苦找了許久無果而放棄，你忘了她對于自己要的東西一向執著，你還漏寫了最重要的那個人。不知道我猜的怎么樣？”

風言容冷笑，瞥他一眼，道：“不錯，名單上的確有問題，不過你們篡改了我的名單，還禁足她一年，趁機把所有有關的人物清理掉也不比我好多少。”

“現在我會放手，不再插足那件事情。你也早日放手吧，早晚會知道的。”

杜亦山面色沉穩，眸光定定看著他，不似玩笑話。

風言容靜默半響，道：“你放你的手，名單給了，我定是不會告訴她那是個錯誤的名單。我不覺得讓她知道真相是跟隨她的心，既然這么多年都沒發現，也不急這些日子。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杜巒！”

風言容冷笑起身，刻意在最后加重了口氣，待他的身影消失，屋內還余留著他冷嘲的笑聲。

杜亦山忽地笑起來，奸邪中又帶了一股小小的無奈。

他越笑越大聲，后來竟連笑聲也發不出了，滿目悲痛的無力哀嚎著。

指縫有鮮血緩緩流出，滴落在純白的桌布上，一滴一滴悄無聲息的開出生命之花。

店里的小二見暮色開始四合，便悄聲進來點起了燈火。

他呆坐在客棧許久，直到夜幕深沉緊緊籠罩了大地，才后知后覺的攤開自己的手掌，同時手上被握碎的酒杯碎片滾落，在這靜寂的夜里，幾聲零落的碰撞桌面的聲音響起。

他盯著手心嵌入的碎片，又低低的笑出聲，清冷的揚起嘴角，兩指一一拔起碎片，頓時手上還未凝干的鮮血又開始突突的往外冒著血水。

不知道是痛的麻木了，還是想借疼痛讓自己清醒一些，他用力握緊了拳頭，鮮血便順著指尖滑下，一些細微沒有拔起的碎渣便一寸寸的跗肉而入。

等他回到亦山教已是很晚了，他跨步進入自己的院子，又想起綠飖此時正睡在自己的屋內，靜靜看了漆黑一片的屋子許久才到了別的屋子。

剛出了門口就被人撞了滿懷，他一愣，眉心漸攏。

這深夜了是誰如此的莽撞，待借著微弱的燈光看清時，便放了欲起的怒意。

他冷冷看著來人的身后道：“這么晚了怎么還讓景姑娘出門？”

綠飖連打岔道：“不關她的事，我睡醒沒看見你人，便想著今日還有事情沒和你說，就去了客廳等著，剛才有人過來說你回來了，我才拉了她急急趕過來。你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