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飖聽著樂音的方向跟了過去，便看見杜亦山站在院落里面對月光吹簫。

她心中說不出的震驚和不敢相信。

因為他吹的是蘭若，這個曲子甚少有人知道，就算是知道定是不會將此曲的音韻吹奏的如此到位。

除了她死去的哥哥杜巒，再便是在清水樓遇上的公孫墨知曉一些。

隨即又自嘲一笑，哥哥不是死了么？公孫墨在自己改變的身份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何況他是一個商鋪老板，怎會懂武功還有一個門派亦山。

任綠飖怎么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樂聲卻是突然止住，一陣微風飄來，綠飖再看就見杜亦山手中拿著蕭站在自己的身前。

“姑娘何以到此處？有什么事么？”

他說的很溫和，沒有一點架子，讓人不由的想親近。

綠飖笑道：“我是水煙宮分舵的人，聽聞有樂聲一時好奇便跟了過來，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教主見諒。”

杜亦山點頭一笑，道：“無妨，今日無眠正好想吹吹曲子，難得姑娘會樂意聽。”

綠飖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手，遲疑了片刻還是問道：“不知教主此曲是從哪里聽聞的？很好聽！”

杜亦山面上一僵，笑容頓住，須臾彎了彎唇，抬頭看了一眼皎潔的月光，道：“是位故人傳授的，姑娘喜歡此曲？”

綠飖搖頭。

此時的她易了容，他識不出，定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對她極為禮貌，引她在小亭子坐定，問了一些瑣事，才緩緩說道：“姑娘不是水煙宮之人，是誰不妨說出真名，我定是不會為難一名女子，來者皆是客。”

綠飖差點沒被一口茶嗆死，強自定了定撲通亂跳的心，才說道：“教主好眼力，不過既是今夜相遇，何必說出真名，我想教主定是不會在意這些。”

杜亦山一笑，點頭，答道：“自是，不過音音你來了我的宮里何必自己來見我？為何要化作水煙宮的女子？”

綠飖這次真的沒忍住，一口茶猛地噴了出來，她又羞又急的看著他。

被人當面揭穿的滋味不好受。

杜亦山笑睨著她的模樣，遞了帕子過去。

綠飖尷尬的接過，低低的問道：“你怎么猜出來的？”

“你忘了把自己的聲音也變了幾分，你同你見過，自是能識出你的聲音，我方才也不確定，便試探著說了一些話，又觀察你走路的樣子同水煙宮的女子不同，再看你剛才那副神態同音音一樣，我便敢肯定是你了。”

綠飖勉強對他笑了笑。

怎么這么失敗就被識出來了。

心中暗自思量該怎么和他解釋自己會來此處，又聽他清潤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音音，既然來了就多住幾日，我會寫信告訴景兄此事。”

“好，那就勞煩你了。”

這種情況下實在是不好拒絕，何況此處和青州近，說不定會從他這里知道一些什么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