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些年來不乏追求者，至今未嫁是因為他，他知道，一直都知道。也勸過，無用，便不再說，任由她自己選擇。

“靈兒，對不起。今日我又利用了你一回。”

靈溪抬臂抱緊他，享受這片刻的溫暖，凄涼一笑：“我都知道的，你不用說，音音剛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也知道你是故意引她去前殿的。”

“不過，無暇，你為何如此做？現在她沒有家，沒有親人，唯一可以依賴的人就是你了。你何必把實情和她說，也好過這般每日的擔憂。”

“我不想因此而束縛她的未來，她的人生應該自己選擇。她早晚會知道真相的，那時我怕她會承受不住，我現在就要開始訓練她的心，即使沒人可以呵護自己，也要堅強的活著。”

景無暇有些嘆息的說道。

“所以你便同我做戲，讓她知道你不是她一人的，你也有自己要保護的人，不會獨獨顧及她，讓她可以自己成長么？”

“嗯，她需要的不是避風的港灣，而是成長的空間，這些年在丞相府被杜維揚嬌慣不少。靈兒，謝謝你能理解。”

靈溪想的卻是這樣下去會不會適得其反，會不會讓她更加的無助，而做出什么事情來。

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擔憂的問他：“你就不怕她內心更加荒蕪一片么？”

這些事情他不是沒有想過，不是沒有設想這樣下去最壞的結果，可是通通沒用，何況沒有試過誰又知道呢。

“我怕，我怕她會抗拒我送給的一切，害怕她一氣之下從斷崖上跳下去變成一堆白骨。靈兒，她的內心比我設想的還要堅強，不怕吃苦，不怕斥責。可這也是最讓我畏懼的一點，因為心中有恨才會有如此信念想要變成強大的人去報仇。”

景無暇的眼中滿滿的無力和挫敗，靈溪不忍，又抱住他，安慰道：“慢慢來吧，她還小，我會幫你的。既然是她選擇的路，我們便看著她如何？只要不是歧路，就是傷了心有何妨。”

景無暇將頭斜靠在她肩上，點點頭。

*

綠飖走后并沒有去練功場，沿路走著走著便又來到了斷崖邊。

白日里的斷崖沒有夜里燈火圍繞的蒼涼，倒是適合觀看遠處的景色。

許是今日的天還有些暗沉，斷崖下面的風景被淡淡的霧霾遮住，看不大清，只有遠處的木屋隱隱約約看得見。

她甚至幻想著，這些薄霧是農家的煙囪噴出來的，底下的人們正在為午飯做準備。一家人各忙各的，然后在午飯時妻子喊一聲“開飯了”，丈夫，兒子便紛紛搶著小碗爭奪食物，溫馨而寧和。

地下是不整的石頭，還有些零碎的小石子，綠飖也不管，徑自坐下，向往的望著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