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桂宇不可置信地看著吳鴻成，“以為他在開玩笑。”

“那回去吧。”

吳鴻成站起身，和孫桂宇一起離開教堂。黃昏中微風拂面，教堂的鐘聲是那么神圣、悠遠，而孫桂宇的臉白的就好像紙一樣。吳鴻成看著漸漸落山的夕陽，問：“桂宇，你相信有神嗎？”

“啊？其實我是不信的。”

“哦？為什么？”

“神靈只是為了寄托人的某種希望吧。如果真的有神的話，父親就不會死，母親也不會生病，家里還和以前一樣……呵，在教堂前說這些真是大逆不道。小成呢？”

“我不信神，但是信仰力量。呵，如果真有什么東西安排著命運的話，那只能佛擋殺佛，神阻殺神了。”

他們說著，經過草地，草地上的白鴿受了驚訝撲哧撲哧飛走，在空中留下了飄落的羽毛。孫桂宇伸手接住羽毛，看著吳鴻成，心中一震。她終于知道她其實沒有任何立場恨吳鴻成——從開始到現在，所有的路都是她自己選的，這世界沒有不付出就有回報的好事。算起來，吳鴻成已經救了她兩次，不管怎么樣也扯平了吧……

“小成，我不恨你。”孫桂宇輕聲說。

“呵。”

吳鴻成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摟住了孫桂宇。孫桂宇的臉貼著吳鴻成的胸口，聞著他襯衫清爽的肥皂味，突然覺得心里很平靜。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不遠處，王麗莎呆若木雞地站著，已經把手掐出血痕來。她的眼中滿是殺意，而吳鴻成淡漠地掃了王麗莎一眼，眼中竟藏著笑意。

從吳家大宅回去后，孫桂宇和吳鴻成的關系好了許多，她也可以相對自由地活動。

醫生每天都會來看她，幫她診斷，告訴她懷孕要注意的事項，而福嬸每天都陪著她散步，對她呵護備至。雖然她的腹部現在還顯現不出來，但是胎教什么的已經開始了，每天都有專人對著她腹部放音樂，讓孫桂宇哭笑不得。她簡直無法想象肚子里居然有一個小生命——她和小成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啊……不知道長得會像誰？要是男孩的話，估計長得像她，但是女孩會更加像小成一點吧。如果像小成穿上女裝會是什么樣子？

孫桂宇腦海中默默想象著吳鴻成扎辮子的樣子，突然輕笑出聲。福嬸見狀也笑著說：“孫小姐想什么那么高興？能不能說來給我聽聽？”

“沒什么。”孫桂宇臉一紅，然后轉移了話題：“對了福嬸，那個麗莎到底是什么身份？”

“孫小姐問這個做什么？”

“我想了解下小成的事情。”

孫桂宇半真半假地說著，福嬸果然上當。她一邊給孫桂宇削蘋果一邊說：“麗莎姐是老爺子結拜兄弟的獨生女。老爺子的兄弟是為了救他而死，老爺子在兄弟面前發誓好好照顧麗莎小姐，對她視若己出，簡直比寵愛自己的孩子還要寵愛麗莎小姐。大家都說麗莎小姐以后肯定也會繼承一部分吳家的家業，甚至能影響老爺子的決定，因為老爺子早就把她當成自家人了。”

“那麗莎真是香餑餑了。”

“孫小姐不喜歡她？”

“誰說的？”

“唉，麗莎小姐雖然長得漂亮，但脾氣確實大了點——以前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以后和麗莎小姐在一起的時候您還是多注意——不，還是不要單獨和她在一起的好。”

“福嬸是在暗示我什么嗎？”

“呵，我哪懂那么多啊。”福嬸尷尬地笑：“我只知道先生很喜歡孫小姐，孫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對先生很重要，我要盡心盡力伺候好你。”

“小成喜歡我？”孫桂宇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