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蒙蒙細雨進宮闈
- 深宮女人
- 妖煙狼
- 2805字
- 2012-09-23 17:05:54
而后的幾天里,詩畫母親一直是忙前忙后的為詩畫添置衣裳,銀子自然也是大夫人批準的。
幸福仿佛從天而降,讓樊詩畫有些招架不住,總覺得腳底輕飄飄的,眼見這衣物首飾都一一備齊了,樊詩畫還如在夢中一般難以自信。
而二夫人卻是打心里美到了天上去了,不但是下人們見了她恭敬多了,生活條件亦有了改善,除了大夫人偶爾過來的時候她還是低眉順眼,不與她爭鋒之外,其他人都是要客客氣氣的叫一聲“二夫人”。
終于是找回了年輕是那份榮譽感,詩畫娘親自然是如過年般的開心的,以至于忽視了大夫人每每到來眼中夾雜的異樣,那是可憐還是愧疚,就無從得知了。
這幾日樊詩畫在樊府度過了自從樊將軍離家之后最開心的幾日,吃穿用度都不用發(fā)愁,她還信誓旦旦的向母親保證,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要母親享盡榮華富貴。
天元皇朝有道八年六月初八,大娘說是個好日子。
這一日一早,一輛馬車便早早停在門口,大娘說是要送詩畫入宮的,她姐姐韻妃早已經(jīng)在宮中打點好了,咱們詩畫也要進宮做娘娘了!
她似乎在笑,可看在樊詩畫眼里卻是在哭,因為那虛假的笑掛在她臉上實在不真實。她不是個善于偽裝的人,而是眾人對于她奇怪的笑容亦是沒有太多想法,只以為她是怕樊詩畫日后成了鳳凰回來找她算賬罷了!
說來她也是真的怕樊詩畫日后還會回來,于是她替她選了一條有去無回的路罷了。
停在門口的馬車,豪華的讓人不敢相信,樊府的二小姐可以坐在這上面。
這車,就是比之大夫人出門乘坐的馬車還要華麗幾分,讓人不敢小覷。
“這車是你姐姐從宮里派出來的,專門為了迎接你而準備的,畫兒你就放心的坐上吧,到了那里,也有人接應(yīng)。”大夫人說得語重心長,卻不知其中有幾分真實。而后又命丫鬟取來一個只玉盒子,從中拿出一支金簪叉在詩畫頭上,又取來幾錠銀子交給她“皇宮不比在咱們家,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我這里也就這些了,你帶著可以應(yīng)應(yīng)急,往后要是缺什么少什么的,盡管找你姐姐尋來,想道樊家兩個閨女都進了皇宮,我便覺得面上有光,想必你父親也是極開心的!”
“大娘的好意詩畫心領(lǐng)了,但是這首飾,這銀子詩畫是斷斷不敢接受的”說著便要取下金簪來。
“叫你帶著你就帶著,以前大娘對不起你,你也別太介意,你是將軍的孩子,便也是我的孩子,我曾經(jīng)犯渾,你若不接,可算是記恨這大娘我了!”
“大娘說的哪里的話,詩畫只記得大娘的好的!”
“時間不早了,你且快快上車吧!”
“恩,娘親保重!大娘保重!”
樊詩畫夜里已經(jīng)是與母親聊了一夜,如今也就沒什么可說的了,那可憐的婦人,見了女兒要走,只剩下不住的抹著眼淚,真真是說不出話來!反倒是大夫人叮囑的細致,好似母女情深一般。
樊詩畫不是頭腦簡單之人,大夫人眼中的虛假她是看得出的,可不知道怎么的,今日的大夫人真真與往日不同,除了虛假的關(guān)心,她居然眼中含淚,不似心疼樊詩畫,卻像對她母親歉疚一般,以兩人水火不相容的身份,她怎么會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這倒是讓人驚奇的。
帶著這疑問,樊詩畫終究是踏上了前往皇宮的道路。
云兒是跟著她進宮的,不管怎么說她也是大戶人家愛的小姐,身邊不帶著丫鬟使喚,實在是不好看。
除云兒外,大夫人特意撥了叫若秋的小丫鬟跟著,這女孩長相齊整,就是眼角的悲傷氣太濃,是大夫人極不喜歡的,給了她也算順水人情!
聽著馬車外的車水馬龍,喧囂熱鬧,樊詩畫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
皇宮,她對那片神秘的土地充滿好奇,也對那傳奇的地方充滿期翼。
她嫌馬車跑得太慢,恨不得一下子飛到皇宮門口去,卻又怕馬車太快,讓她不知所措。
然而不論是快是慢,該來的總還是回來的,馬車終于停在了宮門口。
樊詩畫忙身手撥開車簾,只見那車夫正與守門的侍衛(wèi)交談什么,那人點點頭,車夫便回身向馬車走來。她連忙放下車簾,心中卻暗暗感嘆這皇家建筑的威嚴雄偉,古老而沉靜的皇宮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光環(huán),在她心中一點點的扎下了跟!
初出家門,青春年少,何從知道后宮胭粉彌漫之地,鮮花爛漫之所竟是那暗流涌動的,血色無情的人間煉獄。
她又何從知道宮人美麗的外表下,皆是些長著毒牙的蛇蝎猛獸。
不過,不久之后她便會深深的體會到這一點。
馬車緩緩前行,越是前進,她便越是激動。
前方是未知的,她未知的命運全數(shù)被壓在了這一輛小小的馬車上,還有這一條黑灰色的走道上。
亦是行駛了不久之后,馬車在此停下,樊詩畫再次撥開車簾看去,遠處依然是城門,城門之后依然是走道,而走道之后依然是城門。這條路注定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車夫仍舊是前去說幾句話,便回來駕車,這讓樊詩畫堅信了前方有人接應(yīng)的說法。
終于是在第八次停車之后,車夫朝著車里喊道:“小姐該下車了,小的只能送到這里了”
到了?她第一個念頭便是終于到了,歡快的下了馬車,眼見這車夫上馬駕車離開,樊詩畫眼中凈是迷茫而沒有焦距。見馬車離去,她轉(zhuǎn)身追了幾步,因為除了那車,她便沒了任何依靠。只可惜人終究是沒有車快的,轉(zhuǎn)眼馬車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她這才打量了身邊的環(huán)境,前方大概五六十人把手的城門高大巍峨,那些人具是穿著黃色兵袍,如同死物一般一動不動。
天氣陰森的更加厲害了,偶爾幾個驚雷,嚇得她眼淚直流。
不是說這里有人接應(yīng)的嗎?難道那人還沒有來?眼看著是要下雨了,會不會不來了呢?她便是又急又怕,一口銀牙貝齒緊緊咬住了下唇,雙手緊緊握住,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人宣判一般。
宮門口的侍衛(wèi)依舊是一動不動,看也不看她一眼,這讓樊詩畫感覺到人們常說的,皇宮的冷漠,無情,孤寂,空虛。于是她終于有了一種藐小得如同螻蟻的感覺。
遠遠的望著前面的一條石路,寬大,筆直,路的盡頭,是一處院落的入口,樊詩畫眼力極好,遠遠的便能瞧見“前珍院”三個大字!
進了這院子,就是真真正正的進了皇宮了,如今她與之那朝思暮想的皇宮內(nèi)院僅有這一路之隔。
不知什么時候,天空開始下起了雨,洋洋灑灑的,打在樊詩畫的臉上,身上。讓人看不出她臉上流著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
樊詩畫是從來不施粉黛的,她也沒有錢得來那珍貴的東西。
自然她是不怕花了容妝的!
終于有侍衛(wèi)忍不住了,遠遠的,用冷冷的聲音說道:“你們是干什么的?”
見有人說話,樊詩畫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情正在激動,就聽云兒上前說道:“官哥哥,我們是樊將軍府上的,我家小姐是今日進宮的秀女,,宮里已經(jīng)安排好了迎接的人,可能是天氣的原因,那人遲遲沒來,不知官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放我們進去?”云兒說得急,眼睛里滿是祈求的神色。
“你方才做得馬車倒是宮里的馬車,不過今日不是秀女入宮的日子,這條路也不是你該走的路,這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了的,你有進宮的令牌嗎?!”
“什么令牌?官大哥,我求你通融一下讓我進去吧!”云兒不明狀況,依舊祈求。
“不成,沒有令牌不得出入皇宮!皇宮不是隨便什么人想進就進的,想出就出的,你還是等著吧,但是小心別驚了什么富貴人的駕,否則連累我們跟著遭殃!”
說過之后,那人不再言語,三人自覺得無趣,只好傻傻的站著等,。
樊詩畫突然覺得冷得很,只得將身子縮在墻角,雙臂環(huán)住自己的兩腿,蹲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兩個丫鬟也是沒見過世面的,如今看小姐這般可憐模樣,也忍不住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