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鳳凰落淚間，未關嚴的寢房門處，就傳來門框被輕叩的聲響。

唉……為什么就連這溫柔的敲門聲都像極了門外那個人的性格：耐心，寵溺，謹慎。

只是今日，似乎帶了絲失控，那聲響不是斷開的，而是像是要把所有人吵醒一般經久持續。

鳳凰慌亂的摸了兩把臉，沖上去就把門合嚴了，然后插上了門閂，咬住下唇，以頭抵門。

她無法在這個時候與鳳凰木見面，她怕她會膽怯，會不可抑制的流露出不顧一切的愛慕與痛楚。

她不能……

如此卑微的她，何來的資格說拒絕，何來的資格說渴望。

“鳳凰……”

鳳凰木默默止了敲打，只是說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略微的疲憊，鳳凰聽著心疼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

“別說了……”

鳳凰木正想說些什么，卻被鳳凰打斷了回去。

“鳳……”

“求你了……小哥……別說了”

鳳凰崩潰般的帶著哭腔，一下子身形不穩順著門沿跌坐在地上。

她知道，不僅僅是明天她要嫁給大哥。過了今天，小哥應該也要和鳳凰雪喜結連理了。

那么……這算不算雙喜臨門？！

鳳凰木緊握著拳頭，張啟的唇闔了又開，附上門的手終是在無聲的嘆息中輕顫著垂了下去。

鳳凰，也許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等我，等我好嗎？

終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

我們會在一起。

等我……

聽到門外的腳步漸行漸遠，鳳凰反身趴在門縫上，果真看到門外沒了人影，心中不免又涌上一陣失落。

整頓良久，鳳凰按耐下心中的酸楚，緩緩地起身而后小心翼翼的坐去床榻尾從衣柜里拿出一個有些泛黃的布包。里面那套火紅色的粗布衣據說還是她娘親成親的時候穿的，而那雪色的面紗則是早前叔母告訴她她會嫁給鳳凰森時給她的。

初拿到這面紗時，年幼的鳳凰還不懂什么婚嫁之事，且叔母所說的時日還是那么的遙遙無期，所以當時的鳳凰還是無比喜悅的，畢竟這是她所得到的自小到大唯一一件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吧。

不多時，窗外的天空已開始泛亮，鳳凰挽好發鬢，穿戴好雪紗紅妝，便出門抱起墻角的黑陶土罐準備出發去碧清潭。

院子里的古井旁的木桶中搖曳的清水，映出她嫣紅的身影，與這肅穆，樸素的家景著實有些失控的格格不入。

“小哥……”

臨出家門前，鳳凰回眸望向鳳凰木的屋子，低低呢喃了一聲。

小哥……小哥……

是不是……

從此以后即便盡在咫尺，也只能天涯以對。

小哥……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如果有來世，我們可不可以在一起。

－－－離開你/

也離開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