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風抱膝坐在陰暗的小破屋里，縱橫的干硬的草莖透過單薄的夏季衣衫刺痛柔嫩的肌膚。

可是她現在卻根本沒有感覺到痛。

能夠感覺到的只有驚慌。

華少一聲令下，她便被關在了這里。雖然不是影視劇中出現的那種牢房，但是看得出來這也是關押俘虜或者罪人的地方。

其實她原本就是個俘虜不是嗎？

晴風微微苦笑。

這間房間里面除了一堆充當床鋪的雜草和墻角的一個馬桶別無他物。一扇鐵門一直緊鎖，一個小窗開在離地兩米的地方，被縱橫交錯鐵條死死釘牢。

狹小潮濕的房間里充斥著枯草發霉的味道，間或從墻角處的馬桶傳來絲絲惡心詭異的味道。

這里連周遲的野人洞都不如。如果不是她身上的蛟珠讓身體一直保持著清爽，恐怕她早已經在這囚室里崩潰了。

周遲，對不起，這次真的是糟糕透了。

晴風抬頭看了看那扇小小的窗戶，縱橫的鐵條像是無法愈合的傷疤一樣猙獰，盛夏的暖陽照不進這間陰暗的囚室。

用力抱緊雙膝，晴風把臉埋進膝蓋里。

剛才在華少的書房，她真的沒有想做什么。她只是動了一下他的一幅畫，只是一幅畫而已。

只是一幅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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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幅畫而已。”華少倒負著雙手站在那一幅白衣美人圖前，神情溫柔而悲傷。

玉墨垂首侍立在一旁，嘴角泛起冷冷的淺笑，“紫煙在寨主心里已經只是一幅畫而已了么？”

華少煩躁地轉身看著玉墨，“你明知道我沒有。”

“那寨主為什么不殺了夏晴風？”玉墨抬頭與華少對視，神情冷傲，絲毫不讓。

“我說了，她只是動了畫并未做什么。”

“所有褻瀆于紫煙的人全都該死，這話不是您說的么？”玉墨冷笑。

華少靜靜地看著玉墨，玉墨神色依舊平淡，與他冷冷對視。

華少忽然嘆氣，“這么多年來，我殺的人已經夠多了。可是殺人有用嗎？”

“這一次，我看你是舍不得！”

華少的神色更加落寞，似是疲憊不堪地搖搖頭，“玉墨，我說過，永遠不會改變對紫煙的心意。夏晴風還有別的用處，留著她遠比殺了她更有價值。”

玉墨冷笑，“我倒是沒看出來她有多大的價值，我只知道你對她似乎另眼相看。”

華少也沒有生氣，只是嘆了口氣，“那是因為拾月樓曾有密函，若是善待夏晴風，多年所尋或許很快能得償所愿。”

玉墨終于變色，上前一步追問道：“拾月樓什么意思？夏晴風到底是什么人？”

華少搖頭，“言止于此。關于夏晴風拾月樓并沒有消息售賣。這么多年我們苦苦尋找的不外乎還魂術、蛟珠和周明玉這三者之一，夏晴風應該和其中之一有關系，所以拾月樓才如此說。”

“如果這樣，我們何不自己來問？夏晴風沒有武功，用不了幾種刑罰她一定會招。”

華少笑容更苦，“可是我不敢冒險，我寧肯聽從拾月樓的建議，善待于她。”

“只是語焉不詳的一句話，她值得嗎？”

“我畢生所求不過是能和紫煙白首到老，為此任何事都是值得的，更何況赦免一個本無大罪卻可能關系重大的丫頭。”

玉墨低下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