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璧人月下酣醉
- 曾經滄海
- 曼珠殘荷
- 2083字
- 2012-10-26 14:18:23
雅焉聽了便曉得獨孤辛唐口中所說的人是夢舞,粲然一笑道:“她在夷和也沒有什么朋友,不如三哥隨我一同去看她吧。”
獨孤辛唐昨夜也從紫兒口中曉得一些我和雅焉之間的故事,聽了倒笑道:“我可不想夾在你們夫妻之間。你惹了禍還是你自己去平息吧。畢竟解鈴還須系鈴人……”
雅焉聽了道:“看來三哥已經見過朕的皇后了。”他本就是聰明的人,今日見獨孤辛唐在靜心堂那樣為夢舞辯護,而且眼圈兒黑黑的似是一夜未睡的樣子,又想著夢舞身子今日虛弱的要命,就猜著個差不多了。
辛唐聽了知道瞞不過去,點頭不語。便說了昨夜的情況。
“我到御書房的時候她就已經昏厥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淚掛在腮邊,嘴里還喃喃的叫著一個人的名字……”說著看向雅焉。
“她叫的是‘皇甫仲素’嗎?”
獨孤辛唐看向雅焉,他臉上的表情很凝重,而且被在身后的手有些微微的發抖。
獨孤辛唐一笑,盯著雅焉有些逃避似的的眼神道:“不是,弟妹叫的是夷和當今天子的名字。看來她是真的愛上皇上你了啊,因為太在乎你才會在你擺駕興慶宮之后暈倒……”
“她真的會愛上朕嗎?哪有愛上一個男人把他往別的女人懷里推的道理?”雅焉說話時越來越沒有底氣了。
“這可不像是四弟的性格,你什么時候這么沒自信過。你到底愛不愛她?”
“那一年跟隨母后省親大都第一次見到尚且年幼的她就已經芳心暗許。哪里還愛過第二個女人。”
“這就是你拒絕鸞鳳的求愛的理由嗎?”
“不,當然不是。”
焦羅殿。正殿外。
“皇上駕到,三王爺駕到。”
紫兒在內室聽到逸英的聲音便急匆匆的出來作揖道:“皇上,三王爺請回吧。我們家公主說了今兒誰也不見。皇上來了也不見。”
雅焉聽了往里看了看,臉上明顯的寫著失落。
倒是獨孤辛唐看著落落大方的紫兒說完,哈哈大笑道:“皇后倒真真是與別個不同。”
雅焉當然沒有什么開玩笑的心思,一把拉住紫兒的手道:“你們家公主沒有什么話要對朕說嗎?”
紫兒著實被雅焉嚇了一大跳,又兼獨孤辛唐就站在身旁,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公主已經遣人送至上清宮了。公主說待皇上回去自然曉得。”
紫兒說著看了一眼正盯著她看的獨孤辛唐,作揖告退。
我在內俱聽得他們的對話,自然感激這個游歷回來的王爺。雖然也十分想見雅焉,卻只在榻上躺著暗自垂淚,不言語。
獨孤辛唐回到京都不曾好好歇息又兼昨一宿未睡,故而從焦羅殿出來便沒有隨同雅焉一起回上清宮,而是自個兒回王府了。雅焉無心思處理朝政,和逸英等一干人來到上清宮,侍書自然出來迎接。
“皇后娘娘今日可曾派人前來?”雅焉看著正欲給雅焉寬衣的侍書道。
“一大清早紫兒姑娘就來塞給我一個帕子。我就放在龍榻上了。”侍書說著努嘴向里面的床榻看去。
雅焉大步向前早看到榻上放著的帕子,拿起來看是一方半舊不新的帕子,原是我家常用的。角落上用金絲線繡著一個“焉”字,尚有淚痕,用雋秀的小楷寫了一行字,雅焉看到卻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六花叢中過,爾后自來見。”
果然雅焉再沒有去焦羅殿見過我,我也只是在早上去靜心堂給太后例行請安的時候才能看到他。從六妃臉上個個逐漸洋溢起來的笑容我知道自己這一招果然起了效果。在雅焉不來焦羅殿的這些日子里,我反倒是成了大忙人。當初從大都來的時候帶來了大批人員,他們都是大都各行業的精英人才。雖然也被分配到了夷和的各個部門,至于成效如何前兩個月我卻并沒有去監督。現在各部門一一逐個過問,忙碌起來身子也一日好似一日。有的時日早上出宮晚上才會回來。這樣日子充實起來,反倒覺得日子過的很快,也就習慣了沒有雅焉的日子。就好像我的生活里沒有他也一樣。
倒是成親王獨孤辛唐有事沒事來坐一坐,下下棋。他常年在外行走,肚子里自然有許多的奇人軼事,焦羅殿的丫頭們都喜聽他講故事。所以沒事的時候我也特意宣他進來講故事解解悶。
一日午后我正和紫兒討論繡花的針腳問題,敬事房的嬤嬤進來趴在我的耳朵旁悄悄說了一句話。我聽了點頭道:“本宮曉得了,你且去吧。”
嬤嬤來告訴我不過是雅焉已經寵幸了六妃的消息。心中難免一陣刺痛。
但是當晚我還是如約去了上清宮。就先先前約定的那樣,我會主動去找他的。
我和紫兒到上清宮的時候,雅焉也剛從外面走進來。看見我,道:“你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那樣的悲傷。
“嗯,臣妾來看看皇上。”縱有千言萬語在心頭,但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一大堆無所謂的廢話,倒顯得生分似的。
他也不說話,直愣愣的看著我。四目相對,倒也不覺得尷尬,就好像我等待這一刻等了三生三世似的。
到底逸英、侍書和紫兒看著我和雅焉這么含情脈脈的樣子,兩人不好意思的自覺下去,逸英退下的時候還順便遣走了上清宮所有的侍女宮人。
瞬間偌大的上清宮就只剩下我和雅焉兩個人。
“朕想見一見皇后娘娘還真是難啊,過五關斬六將……”
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和沖動,我上前抱住雅焉,眼淚刷的就掉了下來,“臣妾何嘗不辛苦……”
那一夜月光皎潔,我們肩并肩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地板上看著大如盤的月光,飲酒賦詩,就像是闊別多年的友人,酩酊大醉,兩人都如同了卻了一樁心事似的。雅焉一邊喝一邊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他大概忘了他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的苦悶。
我也不記得上一次喝這么醉是什么時候,那大概是和皇甫仲素有一次偷偷溜出宮在一家小酒館里喝的爛醉如泥。
但是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