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他陰鷙的眼，愣了許久，藍珠夕呆呆的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只有一次機會……嗎？

她的身份……她該怎么說才好？失憶嗎？隱居的普通人嗎？怎么可能呢……面對那張一雙仿佛能直直看穿她靈魂的眼睛，她又怎么說的出口那些連自己都不會相信的彌天大謊……

雙腿依舊僵硬的顫抖著找不到重心，俯身死死抓著身旁的沙發邊沿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那樣……看起來，竟顯得那樣無助。

……

不知怎么，有那么一瞬間，他竟然有些心軟。

就像她突然出現在他家門外的那一晚——那雙呆滯無神的大眼睛中竟仿佛醞釀著鋪天蓋地的悲傷和無助，狠狠扎在他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如果強迫自己對它視若無睹……便會攪的他不得安寧！

“不說么？”

行動限于思想一步，還不等他想明白過來，自己已經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似乎得到了解救一般，藍珠夕猛的松了口氣，慘白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

半響，她終于抬起頭，重新迎向他的眼。

木訥卻偏偏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越發睜大，仿佛想要拼命讓他看清自己的心意一般，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溫吞：“對不起……”頓了頓，她的眼中突然溢滿了堅定：“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絕不會傷害你！無論任何事！”

仔細想了想，藍珠夕神色變得認真而正式，又補充了一句：“我藍珠夕可以發誓，就算是死也不會傷害凌月歌！這樣……你能相信我嗎？”

顫抖的腿漸漸平靜下來。

只是，她依舊俯身抓著沙發邊沿，神情有些落寞，似乎又帶著點隱隱的期待：“我……只是想來到你身邊……報答你……”

聲音戛然而止。

糟了！不知不覺的居然把這種話說出來了……

冷汗再一次浸出后背，藍珠夕咬住下唇，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罵了自己半天——笨蛋！藍珠夕你果然是個笨蛋！這件事如果說出來要怎么解釋啊……

果然，不容她做完心理斗爭，凌月歌已經很快發現了她話里的異樣。

“報答？”

“呃——”

抖了抖嘴角，藍珠夕頭大的抬起頭，看到了他那雙幾乎擰成個麻花一樣的眉。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才剛剛逃過了一個危險的問題，立刻又被她的一時失口引出了另一個更難以啟齒的問題啊！

“什么報答？”狹長絕美的鳳眸瞇起，凌月歌警覺的挑了挑眉，目光凌厲：“我們之前有見過么？”

在他犀利的注視下，藍珠夕心虛的移開了視線，極力壓著心里浮上來的慌亂和不安，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保持著溫吞平緩：“嗯？嗯……你……以前救過我的命……已經過去很久了，你一定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