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遇見
- 往昔不逝
- 九城獨白
- 1643字
- 2014-06-10 22:13:16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站在冰冷的燈光下面無表情地說著幾乎要讓我窒息的話。我努力憋住眼淚點了點頭。
我的心痛得很厲害。這就是絕望的感覺嗎？時隔這么久，我以為自己已經完全麻木了只會枯等卻早已失卻了豐沛的情緒來刺激我零星的感覺神經了。
“希佑……”柯點拍了拍我的背讓我靠在她的肩上。這樣熟悉的氣味陪我走過我的整個高中年代，我終于開始抽泣，我想起了我的年少時光，想起了似乎剛剛被宣判了死亡的我的愛情。我的劉雨沉，我想起了你。
我覺著緣分這種事，說來蹊蹺，期待著它的時候它遠遠地觀望著你，瞧著你焦灼的樣子掩嘴偷笑卻就是不愿靠近。等到你不再抱有任何希望的時候，它來了，輕悄悄地來到你面前，突然塞給你許多莫名其妙的希望，仿佛在告訴你：你要追，追上它，你就會幸福了。即使你從來無法判別它的真偽。
我還記得那一天心情并不是太好，快二模了緊張得很卻還是無心學習。晃晃悠悠來到高中的小超市里，買的東西無非還是那一樣，我眨了眨眼睛，朝著飲料架慢慢走去，緩緩伸出手，我看到自己的食指上多了一條水筆印，而專注于那條水筆印的我繼續機械地伸手去拿那瓶水溶C,仿佛受了上帝的指引,也可能，是他的手上也突然多了一條水筆印，所以我們才觸到了同一瓶水溶C100。
我混亂的思緒被冰涼的觸感突然打斷，不禁打了個激靈，我瞪大了眼睛看向旁邊，也不是在瞪人，只是表示一下疑惑而已，那個人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低低地“啊”了一聲，害得我差點再打個激靈。我滿臉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我們同握著的那瓶水溶C，卻又只見那只手松了下去，他朝我微笑了一下示意他愿意把這瓶飲料讓給我。
白皙的臉頰上，他漆黑的眸子恍若在宇宙間任意穿梭著的黑洞，迷人、幽深。卻一閃而逝。
我說了聲“謝謝”后亦轉身就走。就像從不曾遇見過這個人。只是恍惚間好像還沒有從那片黑洞中走出。這是一個危險的征兆，就像發燒前的輕微頭暈一樣。到現在我已經學會了防微杜漸，至少知道了行事小心謹慎，不要再落入一個相同的沼澤地里，被遺憾悔恨苦痛侵蝕血骨也只能怨當初那個，愚蠢的自己。
“嘿，希佑，發什么呆啊？到你了。”柯點推了我一下示意到我結賬了。
“恩？哦。”我猛地搖了搖頭，想忘記剛剛一不小心又想起來的一些破事。從錢包里取出零星的幾張鈔票，不由得嘆了口氣。
2013年4月1日，愚人節，距離高考還有68天，68聽著就像“溜吧”，溜吧，快躲開愚人節遇見的所有陌生人，我這樣警告著自己，卻在回學校的路上不自覺地想起那雙漆黑的眸子，以及那片孤獨絕望的“沼澤”。
“啊喂！希佑~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柯點突然停下腳步，用她那與自身身高極不搭的娃娃音怒嗔道。
“什……什么……”
“我說，這天看上去要下雨了，我們先回宿舍收一下衣服再回教室吧~”她再一次耐心地復述了一遍。
“好啊。”我挽過她的手沖她微微地笑了一下。
“矮油，肉麻死了。”柯點渾身抖了一下來表示她的無語，卻沒有把手抽走。
“嘿嘿~”
“對了，我昨天查了一下A大的錄取分數線，其實我們還是可以夠到的啦！哈哈！”
“哦……是么，我也夠得到啊？”
“努力一下就行！你期中考試不是考了全班第五嘛，哼。”
“大姐，我一摸考了全班第二十五……”
“哎呀，要是按照這個一高一低的規律來，你高考……豈不是考不上大學了？哈哈！”她對著我偷笑了一下。
“臭丫頭，說什么呢，看我不揍你~”我伸手裝作要打她，卻也只是重起輕落。
她跑起來，我便追起來。
一時之間多少青春過往拉動起我酸澀記憶的齒輪，滾動不停……
柯點，高中三年唯一一個一直在我身邊的朋友。因為太懂得彼此而不需要太多矯情的言語來描述的人。在這三年里我見多了人事分合，能有個一直陪我到現在的知己，比花不完的零用錢，空蕩蕩的別墅洋房，成堆的酒肉朋友，追逐許久卻慘淡收尾的感情，幸福太多了。
如果青春尚有一絲余力讓我插足，大概我最想要改變的，不過是“蘇里”這兩個字。也不知是不是之最。我也只是隨口說說，因為這句話的頭兩個字，是“如果”。
人們總想著回過頭去改變往后讓自己后悔的事，卻常常忘了去感激一下此后給你酸甜苦辣憂傷快樂始終難以忘懷并不愿放手的某件事或某個人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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