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醇香，勾得她鼻子塞塞的，眼淚都想往下淌。

葉瀾瞧了她半晌，末了還是將手抬起來，輕輕搭在她腦袋上，安撫一般地揉了揉：“傻不傻？”

她覺得他的聲音很遠，聽不真切。

“還是女孩子，遇到事情就喜歡哭鼻子?！彼α诵?，很輕，“這種小事，就讓你如此難過……”

葉瀾指節分明的手搭在酒壺上，好半晌才拿起來，仰頭喝了一口。

“我跟你講個事，你聽了就不難過了?！比~瀾將口中的酒咽下，趴在她耳朵旁說了一聲，只見她抹了抹眼淚，迷蒙地點頭。

葉瀾有些哭笑不得，手還是搭在她的腦袋上，觸感意外得好。

“你還可以見到自己的心上人，多好。”他依舊笑著，溫潤如玉，“我的心上人，早就死了。”

腦袋依舊迷糊，蕭成碧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覺得她從未看到過葉瀾這樣的笑，帶著難以言喻的苦澀。

“我說了你是不是心情好多了？”沒等她回答，他拍了拍她的頭，“至少你比我好多了，不是嗎？”

她搖了搖頭。

雖然沒反應過來他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她并不覺得他說的是什么好話。

葉瀾將目光放遠，月光在他面上灑下一層光輝：“她就死在我的懷里，世人都說我少年妙手，我自負了前半生，卻救不了她。”頓了頓：“是不是很諷刺？”

蕭成碧抓到了四個字，少年妙手。

她聽過這個詞，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酒當真不是好東西，讓她整個人暈暈沉沉。

“為什么啊？”

這是她整夜說的最值得夸贊的一句話了，管他聽不聽得懂，先問了再說。

然而問是問了，人家并不想說。

葉瀾只溫和地笑，一如既往的溫和，瞧不出絲毫難過的情緒。他只道：“少喝些，酒若是能解千愁，我寧愿泡在酒中再不醒來?！?

蕭成碧抱著酒壇子搖搖晃晃，最后還是滾到了草地上，酒撒了一地，再也沒法喝了。

若是她再清醒點兒肯定就問了，可惜醉得實在厲害，沒一會兒就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她這輩子最拿手的就是裝模作樣，特別是裝斷片兒，很是拿手。

以前拼酒回來防止爹爹第二天揍她，她都裝忘了記不得，給自己找個理由開脫一下。

當她一睜眼，就瞧見葉瀾遞給她醒酒湯，腦袋蒙了一瞬，立馬清醒了，昨晚他說的話一個字也沒落下，都記起來了。

每個人心上都有塊疤，狠狠地扯開就會發現在流血，她只是不經意瞧見了他藏起來的疤。

沒有人愿意舊事重提，葉瀾只是為了安慰她，才將傷口扯開給她看，她又怎么會再提。

所以，她咧嘴笑了：“天啊……睡得頭好痛?！睋潋v著坐起來：“我咋回這兒了……”

果然，他只是笑了笑，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