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思索的時候，李崇延走過來坐在床榻上，撩起床幔，伸手就放在她的頭上，貼著她散落的頭發，輕輕揉了揉。

“還暈不暈？”

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蕭成碧沒反應過來，當真愣住了。

頭上的動作和話語都出奇的溫和，她向來只能聽到他沒什么感情且嚴肅的聲音，被這般溫柔對待還是頭一次。

“昨晚在偏殿是朕的不是，有些欠妥。”面對一個驚弓之鳥，李崇延循循善誘。

他居然道歉……

蕭成碧覺得自己的膽子越來越小了，特別是沒了面具之后，只是這般就讓她有了些莫名的緊張，抬眼瞧著他的臉，也沒了平日那般居高臨下的感覺，坐在她身邊有些親近的模樣。

誰都沒說話，室內一時間很靜。

樹影隨著日光傾斜，枝頭的鳥嘰嘰喳喳地叫著，安靜祥和得很。

人家都這么問了，不說話顯得多不好，蕭成碧就咧嘴笑了笑，有些傻氣：“不暈不暈，我身子骨一向很好，沒什么的。”說著，往后縮了縮：“那個，男女授受不親……”

不得不說，忽然被這么溫和的對待，她還有些局促。

正是日光無限好的時節，李崇延挑眉：“你不是喜歡朕嗎，還在意什么授受不親？”

一聽這話，蕭成碧渾身抖了三抖。

雖然她一點兒也不想承認，但她的心意確實是被人家知道了。

蕭成碧傻了吧唧地愣著神，老半天才擠出來一個字：“我……”她有些語塞，面上不由得一陣一陣發熱，末了心一狠，還是說了：“我是喜歡你。”

她這般坦然，倒讓李崇延微微有些驚訝。

“喜歡是喜歡，如果皇上你覺得困擾，我可以不喜歡。”蕭成碧看著他，有些認真地說。

她希望自己的心意被正視，被珍惜，可是看著他昨晚在偏殿對她那般態度，讓她有些迷茫，她不是胡攪蠻纏的人，若是他并不樂意她喜歡他，她就可以不去喜歡。

有鳥雀落在窗欞上，嘰嘰喳喳地叫著。

蕭成碧下定了決心，腰桿子也直了，她盯著李崇延的眼睛，望著他那遇到陽光就會泛出琉璃色的眼底，想從里面找出個答案，可惜還沒找到，就先一步聽到他的聲音。

“何談困擾？”他的聲音一如既往低沉好聽，“朕要你喜歡。”

若說蕭成碧剛剛還一身骨氣，但是如今一聽到這話，腰板立馬軟了，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老半天才“啊”了一聲。

蕭成碧從來沒覺得她的腦袋這么不靈光過，什么都反應不過來，結結巴巴地開口：“不、不是我喜不喜歡，我……我就是問你喜不喜歡我，不對，是你接不接受……哎！”說到末了，她索性兩眼一閉。

話都說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