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漫天任他盯著自己，移動腳步。走到沙發邊，一把拉開厚厚的窗簾。

柔和的月光射了進來。照在陸源的身上。

陸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子晃了晃。

凌漫天開始動手收拾屋子。沒有什么聲音。他不說話，動作緩慢而堅定，一眼都不看大廳中央那個倔強的身影，只默默地坐著手里的工作。

陸源看著跟隨在凌漫天身后，不斷翻飛的塵土，胸口那沉重的讓人窒息的疼痛，就這樣被莫名的緩緩壓下。

臉上嗜血的眼神被慢慢收起。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和腳。陸源剛要抬腿到沙發上坐下，卻發現剛才埋頭苦干的凌漫天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陸源不自在的咧了咧嘴角，走到沙發邊坐下。開始四下尋找酒杯。

“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绷杪炱届o的收回目光，彎腰撿起了腳邊的一個酒瓶。隨手扔進茶幾旁的垃圾桶內，傳來清脆的撞擊聲。

陸源看著凌漫天不緊不慢的動作：“你要說什么，說吧?！?

”怎么？你這不是煙就是酒，家里連一個下人都沒有的破家，就不許我來坐坐？”

“老凌?！标懺匆徽２徽５亩⒅杪鞂掗煹暮蟊?，聲音里是不易察覺的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凌漫天終于拾起最后一件臟衣服，直起腰，長舒了一口，一轉頭，見陸源還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一愣。

“你看著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要殺你兒子?！?

陸源眼睛一亮：“那個女孩兒是你的人？”

”不是?！绷杪煲惶?，果斷回答，邁步走到陸源面前坐下?！笆俏乙粋€老朋友的女兒，他們并不知道實情。把你的人都撤回來，別嚇到人家孩子。”

陸源點點頭，沒有說話。

半晌，凌漫天緩緩張口：“弟，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會后悔的?！?

“我不會后悔。”陸源打斷凌漫天，臉上的表情平靜的冷酷。

”就算你不愛紅葉，不愛魅兒，就算你恨，可那怎么說也是你兒子，一個活生生的孩子。。?！?

“是他們！是他們害死了蘇玉！”陸源的肩膀僵硬如鐵，聲音里滿滿的都是恨意。

“那跟他們沒有關系！”

“怎么會沒關系！要不是他們每天惹她不開心，在我們中間挑撥，蘇玉怎么會想不開，怎么會誤會我，怎么會難產！”

陸源激動地站起身子，眼睛里又出現了那種瘋狂而猙獰的倔強：“她已經是我的了，她給了我這個家，給我生了兒子，他已經愛上我了！”陸源一把抓住凌漫天的雙肩，用力的搖晃：“你說他是不是愛上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凌漫天任他搖著自己，一聲不吭。

“好，好，”陸源定定的看著一眼也不看自己的凌漫天，慢慢向后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