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嫵一回府，王安居就迎了上來，王嫵掩下重重心事問道。

“哥哥回來了么？”

“回小姐，公子在臨淵閣，盛賢王也在。”

王嫵點點頭，回房換了一身衣服，一邊卸著珠釵一邊想著。

陵州刺史周密反叛一案已經接近尾聲，涉案官員達三十余人，盡是被誅了九族，空出來的官職，盡歸信陽王趙偲調度任命，其中不乏三省六部官員，對于趙九霄來說，這絕對稱不上一個好消息，想必兩人現在正在商議這件事。

“小姐，奴婢為您叫水去吧。”素尺詢問道。

王嫵擺了擺手，“先不必，給我換身常服。”

臨淵閣，趙九霄手指點了兩下座椅扶手，沉著臉開口。

“這次補上空缺的都是趙偲的人，很多我埋下的暗柱都被趙偲誣陷為太子同黨一并處理了，這關頭，我打算下個月就迎娶那兩個側妃入府。”

皇上賜婚王嫵的同時，也給趙九霄同時賜了兩位側妃，一位是喬氏二房嫡女喬婉婉，一位是康王家的郡主聽月。

連側妃都是身份貴重，外界看來，皇帝顯然對這個一向寵愛的兒子不薄。

王束皺了皺眉沒有開口，半晌猶疑道。

“殿下是應該握緊自己的勢力，只是，這位喬側妃出身喬氏，信陽王趙偲的母妃婉貴妃亦出身喬氏，圣上這番指婚......”

“無妨，喬康鐸老奸巨猾，他們家當了皇商這么多年，可不是憑人情，只要有好處，血緣對于他來說，根本就不會考慮，否則當初就不會逼婉貴妃進宮。”

王束是第一次聽說這位婉貴妃當年竟不是自愿進宮的，無意中聽說這等宮闈秘事難免沉默了片刻，趙九霄卻當他是為側妃之事，唇畔勾起了一抹笑。

“王大人無需擔憂，先迎側妃入府也是權宜之計，待王小姐孝期過后，我自會為她鋪平前路，讓她這個正妃坐得舒舒坦坦。”

王束卻是一愣，話到嘴邊，多了幾分試探。

“殿下助我良多，我也愿助殿下成大事，圣上這幾年身體欠安，等到嫵兒孝期過后，圣上......屆時殿下大業已成，和嫵兒的婚事是否——”

王束不是沒有看到趙九霄聽著這番話越來越陰郁的表情，可是他還是緩緩地說了下去，他是想要弄明白父親的死，想要復仇，想要將那群宵小重新踩回腳底下，只是，這代價不應該是他唯一的妹妹的終身。

倘若父親泉下有知，必不會同意。

趙九霄放下了杯子，發出沉悶的聲響。

“王大人此話——”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卻是一身常服的王嫵，身后跟著端著點心碟子的錦顏。

趙九霄看著面前淺笑盈盈的佳人，表情緩和幾許。

王束皺著眉看向門口，王海王洋立刻低下了頭，小姐一定要進來，他們確實是攔不住。

“嫵兒，你今日出門想必勞累，怎么不去休息。”

“哥哥，讓我跟盛賢王單獨談一談可以么？”

王束反射性就像拒絕，卻不料趙九霄點了點頭，看著王嫵堅持的眼神，他只好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