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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告別

在夏若和夏子卿離開半柱香的時候,阿鵬身子才能夠動彈,幸好他們打斗的地方是一個比較偏的小街道,否則堂堂王府的侍衛(wèi)就這么輕易地被人打倒,要是傳了出去,慕容司言非氣爆了不可。

“你們幾個去街上巡查幾圈,等一個時辰后再回府稟告王爺。”阿鵬簡單說了一句,便自己一人離開了。剩下的幾個侍衛(wèi)也只好沉默地散開了,大家都明白,這是為夏若爭取時間。因為如果現(xiàn)在讓王爺知道她的下落的話,那么她肯定就會被抓回去的。

一個時辰的時間里,阿鵬利用王爺手下的情報網(wǎng)知道了夏若和夏子卿的去向。他很欣慰,夏若并沒有違背他們之間的誓言。確定完這件事情后,阿鵬才緩緩地回到王府。

“你還敢回來見我!”阿鵬才跨進大堂的門檻,一支茶盅便向他飛來,阿鵬來不及閃躲,頓時頭上一個大包。

“王爺!”意識到是慕容司言發(fā)怒了,阿鵬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聽后王爺發(fā)落。

“林夏若呢?”慕容司言怒氣未消,他走到阿鵬面前,讓阿鵬有一種壓迫感。

“回,回王爺,還沒有找到,但屬下——”

“混賬東西!”還沒等阿鵬說完,慕容司言便狠狠踹了他一腳,撞到門檻上的阿鵬不敢吱聲,只能勉強起來跪好,因為慕容司言似乎已經(jīng)知道一切了。

“說,她去哪兒了?”慕容司言將自己的火氣降了降,耐著性子問道。

“姑娘她答應日落之前一定會回來的。”阿鵬不想出賣夏若,他不想連她最后一個時辰的請求也成泡影。

“你到底說不說?”慕容司言又問了一遍,阿鵬心中有些懼怕感,但依舊說道:“姑娘會回來的,王爺請相信她。”

“本王憑什么要相信一個背叛的女人?”慕容司言怒氣再起,他單手抓起阿鵬的衣領,用嗜血的眼光盯著他:“你以為本王不知道她在哪里嗎?”

“王爺,你?”阿鵬忘記了,忘記了慕容司言才是整個情報網(wǎng)真正的主人,或許是因為替他掌管的太久,阿鵬以為只要自己不說,慕容司言就不會知道。

“為什么?連你都幫她!”慕容司言手一用力,便將阿鵬重重摔在地上。阿鵬捂著胸口慢慢爬起來,慢慢說道:“屬下自小就跟在爺身邊,我的為人您還不知道么。可是林姑娘的事情太過蹊蹺,您應該好好調查再下結論!”

“有什么蹊蹺的?”慕容司言質問:“盜走朝廷機密奏折、放走歸允堂重犯,和丁子肖以夫妻相稱這些難道還能說她是清白的嗎?恩?”

“屬下知道這些是事實,可就算是林姑娘做的,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小時候聽母親說過,一個人可以用微笑騙人,可以用言語騙人,但是絕對不可能用眼睛騙人!每次看到姑娘,她眼中總是透著純真和善良,那種感覺是裝不出來的。”阿鵬努力解釋著,慕容司言聽罷沒有再對阿鵬發(fā)火,他負手而立,卻是說道:“林夏若太會偽裝,連眼神都是假的。”

“王爺,您為什么就是如此不相信姑娘呢?”阿鵬心中一急,也不顧尊卑身份對慕容司言說教起來:“還是說,您對您自己也沒有信心?從小到大,除了林姑娘,您就沒有對任何人動過情,難道您的眼光就真的那么差么?”

聽到阿鵬的質問,慕容司言心中一震。這句話他在心中默默重復著,他不得不承認,夏若的眼神總是那樣單純的,她憂傷過、開心過、生氣過,但是看起來卻總是那么單純的感情表達,感受不到半分假意。也就是因為這樣,慕容司言對她沒有任何戒心,但也正因為這樣,才讓她輕易地偷走了奏折、放走了人。

“她還值得相信么?”慕容司言問出聲來,但卻像是對自己的說的。

阿鵬松了口氣,又說道:“現(xiàn)在姑娘失憶了,就算曾經(jīng)有錯也不記得了,王爺何不與她重新開始呢?”

“本王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管?”慕容司言忽然狠狠瞪了阿鵬一眼,卻又將袖子一揮,轉身走了出去,臨了離開還不忘留一句:“給本王跪在這里,等把林夏若抓回來再一并處理!”

阿鵬只能深深一嘆,獨自跪在大堂里。

另一方面,受了刺激的夏若已經(jīng)恢復過來,頭也沒有那么痛了。夏子卿滿眼憐惜地看著她,心中有說不出的心疼。

“子卿,你醫(yī)術高明,能夠幫我恢復記憶么?”夏若看著夏子卿,語氣中盡是誠懇。

“剛才替你把脈,從脈象看,你氣血不暢而且脈息紊亂,應該是受到了某種藥物或是某種情緒上的刺激而造成的。想要恢復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我還需要進一步確定病因。”夏子卿耐心地說道,夏若聽后有些失落。這是自然的,很快她就要回到王府了,會是什么樣的悲慘自己都不敢去想,還能奢求有時間讓夏子卿幫忙恢復記憶么?可是夏若又好不甘心,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以前發(fā)生的事情,如果夏子卿所說是真的,那為什么自己會來到慕容司言身邊?這一切的背后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而且,若兒,在你的記憶里,可有人對你用了藥?”夏子卿忽然問道,夏若有些好奇地反問:“用了藥?什么意思?”

“你的身體里似乎有某種藥物潛伏著,可一時間我也沒有辦法確定是什么東西。之前有沒有人讓你吃過什么藥,或者是泡過藥浴?”這個問題在夏子卿為夏若診脈的時候就一直困惑著他了,他所說的夏若身體中的某種藥物,其實就是一種毒物,但是具體的情況他還是沒有辦法確定。

“我醒后和子肖住了三天,他除了讓我喝一些補身子的藥也沒有其他什么。后來到了王府,就是用過給我治療外傷的藥。我身體中的這種東西嚴重么?”

“還不能確定它的性質,但應該一時不會爆發(fā)。你再給我?guī)兹眨乙欢馨阉页鰜怼!毕淖忧湎蛳娜舫兄Z道,他沉浸在與夏若相逢的喜悅以及對夏若身體的擔憂中,但是他一時忘了,還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夏若就要回王府了。

夏若自然是知道時辰的,她喜歡和夏子卿這樣待在一起,但是她更不敢忘記在那個王府里面還有很多人的性命系在她的身上。要面對的終是要來,她不會去躲,也不能去躲。于是她不得不打斷夏子卿了,只聽夏若說道:“子卿,謝謝你的好意,我該回去了。”

夏子卿一愣,眼神黯淡下來:“真的要回去?只要你點頭,我就帶你走,天涯海角哪里都行。”

夏若心中一陣感動,終究是個女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男子的承諾。但是夏若搖搖頭:“我必須要回去,現(xiàn)在看來我或許真的跟慕容司言有糾葛,欠下的終究要還,我逃不了。”

“怎么逃不了?你是歸允堂的大小姐,很多人會保護你的,而且還有我在,我們可以回仙島去!”夏子卿其實已經(jīng)知道夏若的決心,但是他就是不甘心,于是還在嘗試說服著。

但是夏若卻變得更加堅定了:“子卿,王府里還有幾條人命等著我去救,我不能因此愧疚一輩子。謝謝你的出現(xiàn),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我不是孤獨的,讓我知道還有一個父親,一個妹妹,一個你,但是過去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我只能做現(xiàn)在能做的,不是么?”

“那我隨你一起回去。”夏子卿很堅定地說道,夏若聽后連忙搖頭:“不行,子肖就是因為是歸允堂的人而被抓,我怎么可能陪著我去冒險?我不想再失去了,子卿,答應我,就算是為了我,好好生活,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滿足了,不要為我再冒險,好么?”

“我——”夏子卿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接夏若的話,沉默了片刻,終是將多有語言化作一個溫暖的擁抱,在她的耳邊,他輕輕道:“在王府好好保護自己,我會想個兩全的辦法帶你走!”

“好,我在王府等著你。”夏若笑笑,她覺得自己這一去不會有出路了,但是還是答應了夏子卿。這算是什么呢?算是給夏子卿的安慰,也算是給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但是,在夏若心中又有另一個決定,她推開夏子卿,很認真地問道:“能給我一樣東西么?”

“什么東西?”

“給我一些毒藥吧。”夏若說得很直白,夏子卿一聽卻是很緊張,他問道:“你要做什么?可不能想不開啊!”

“你想哪里去了?”夏若卻是淡然地笑笑,道:“其實只是因為我住的地方有些潮濕,蟑螂和老鼠挺多的,晚上出來的話還真有點害怕,我又不好意思找管家說。”

“你嚇死我了。”夏子卿聽罷這才放下心來,隨即從衣袖中取出一包藥粉交到夏若手中,道:“這藥毒性很強,對付那些東西足夠了,但你要小心使用,千萬不能讓人誤食了。”

“嗯,放心吧。”夏若小心地將藥粉收好,而就在這時,徐大娘忽然闖進屋來。

還沒等屋中的兩人開口,徐三娘便開口說道:“糟了,慕容司言帶著一批人馬朝這邊過來了!”

“什么?”夏子卿慌忙起身道:“我就說王府的人不可信,這么快來抓人,我去會會他們!”

“子卿!”夏若連忙拉住夏子卿道:“能和你這樣待著而且還知道了那么多事情,夏若已經(jīng)很滿足了,別替我出頭,不要讓他看見你。”

“可是,若兒——”

“我們有過承諾的,我會等著你。”夏若給了夏子卿一個安心地微笑,夏子卿也只好作罷。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夏若留下這樣一句便匆匆離去,原來她開始有些不舍了,也不明白不舍的是什么,但是離開的時候一顆淚珠悄然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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