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甄青山的眼淚
- 她是貓
- 凌霄云
- 2448字
- 2013-04-10 10:38:50
地鐵很快到崗頂。
兩人走出地鐵,一路上說說笑笑,朝甄青山公司而去。毛家莉是岳麓禹王碑前修行的貓妖,岳麓山多游客,山下有幾所大學,學生如云,她常化成人身游玩,因此見多識廣。與崔瑤聊天,頗為投機。崔瑤與沈南南是大專時候的同學,兩人住一間宿舍,關系極好。畢業后,崔瑤在家里的支持下,開了一家化妝品小店,沈南南則在天河附近上班,因工作地點相距較遠,來往比較少,彼此所知漸漸少了。
崔瑤第一次來甄青山公司,不熟悉路,還得摸索著找路。毛家莉明知道怎么走,卻不愿聲張,裝作不知默默跟在后面。
誰知崔瑤竟是難得的路癡,對方位的感覺幾乎等于零,每次眼看著就要接近甄青山公司那座大廈,她隨便轉兩個圈,又繞遠了,繞了兩三遍,毛家莉看著郁悶,說:“你真是路癡,氣死我了,跟我來。”拉著她也不解釋清楚,往左走了兩分鐘,就到了。
崔瑤看著她,說:“你怎么知道他們公司的地址?”
毛家莉狡辯說:“我剛看到那座大廈了。”
崔瑤疑惑說:“我怎么沒看到呢?”
毛家莉說:“你近視。”
崔瑤傻傻一笑,沖她做個鬼臉,兩人一起走進電梯間,按下七樓按鈕。
電梯里有個長相很陽光帥氣的男孩,朝她們微笑點頭,崔瑤很淑女的點頭回應,毛家莉怪眼一翻,說:“干嘛,色鬼!”
男孩一臉尷尬,無奈擠出一點微笑,電梯到三樓時,門哐啷一下打開,他本來要到五樓,怎奈腦子一熱,竟在三樓下了。
崔瑤輕輕推了毛家莉一下,埋怨她:“你這人怎么這樣子,人家跟你笑著打招呼,為什么罵他?”
毛家莉壞壞笑著說:“不喜歡他那副色瞇瞇的樣子。”
崔瑤微嗔薄怒:“人家哪里色瞇瞇了,你亂說。哼,你和沈南南簡直是一個模樣印出來的,風風火火,大大咧咧,我猜你們一定是雙胞胎姐妹。”
說著,電梯升到七樓,毛家莉拉她往外走,說:“走吧,別啰啰嗦嗦了。”
崔瑤好是無語。
走到甄青山公司的玻璃門前,就看見韓新夢對著電腦發呆,毛家莉暗暗好笑,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不等崔瑤,大搖大擺走過去,湊到韓新夢旁邊。
韓新夢怔怔入神,有人靠近也沒察覺,毛家莉瞄了一眼,電腦開著一個新聞網頁,無非些娛樂新聞。
崔瑤走到前臺,說:“靚妹,我找一下甄青山,請問他坐在哪里?”
韓新夢好像觸電,這才如夢初醒,待發現毛家莉站在后面,更是嚇了一跳,微微不滿,說:“你是誰?進來怎么不打招呼?”
毛家莉嘻嘻一笑,說:“我打了招呼啊,你沒聽見,我以為你在做事情,忍不住就來偷偷瞄一眼,看你在做什么,誰知道你在傻傻發呆。”
韓新夢臉上一紅,說:“你這人怎么這么沒禮貌?來人家公司拜訪,偷看人家隱私。”
毛家莉說:“這是辦公場地,公共場所,有什么隱私?哼!”
崔瑤說:“好啦好啦,別鬧了。靚妹,我想找一下甄青山,請問他坐在哪里?”
韓新夢隨手一指,說:“在那里,你去找吧。”
毛家莉看著她好笑,還想逗她玩玩,崔瑤拖著她往里面走,說:“別鬧了。”
毛家莉微微有氣,很不爽說:“你真煩躁,跟我姐姐一樣。”
崔瑤嫵媚一笑,說:“真的啊?都喜歡管著你?”
毛家莉說:“是啊!”
崔瑤說:“誰叫你那么調皮。”
兩人離開前臺往里走,這間公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地方不大,人挺多,辦公桌子擺的密密麻麻。東彎西拐,很快就來到甄青山辦公桌前。
他正在埋頭工作,崔瑤走近輕輕打個招呼:“喂,青山。”
第一次叫他的時候,甄青山沒有聽到。
毛家莉可沒崔瑤那么溫柔,拿起他桌上資料袋,重重拍著桌子,說:“喂,甄青山,美女找你,你耳聾啦?”
辦公室到處都是人,她這樣說話,真是沒素質。
崔瑤一怔,覺得很丟臉,羞的臉都紅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甄青山吃了一驚,連忙抬頭一看,黑眼珠中倒映出一個熟悉的倩影。瞬間,他好像僵化了,直直盯著毛家莉。
是她嗎?是她,的確是沈南南。可是沈南南明明已經死了,他親自陪她走完最后一程,送她去醫院,看著她斷氣,然后然后又送進太平間。
也許,那天不過是一場夢,并非真實。
他這么想著,癡癡見了一聲:“南南!”
一雙雙火辣的目光射過來,饒有趣味看著他們。
甄青山和沈南南的戀情,公司沒人知道,所以他們說他是鉆石王老五。
毛家莉看見他這副表情,覺得很滿足,故意哼了一聲,說:“我不是沈南南,我叫毛家莉。”
甄青山突然撲過來,緊緊抱住她,滾燙的淚水嘩啦啦淌下,頓時泣不成聲,嗚咽著說:“南南...南南...你知道我很想你嗎?”
毛家莉心想:“我當然知道你很想她,要不然也不會在家里哭的稀里嘩啦。現在這么多人,你竟然也哭得出來。我算是服了你。”急忙用力把他推開,故作生氣說:“好啦,別趁機占我便宜,我不是沈南南,我叫毛家莉,你聽到沒?不要看見美女就來個熊抱。”
崔瑤連忙說:“對啊,青山,你看清楚,她不是南南,她是毛家莉,我今天剛認識的朋友,她長得和南南很像,不過還是有點區別。你看看她臉上沒有那顆痣的。”
甄青山稀里嘩啦哭著,抽抽噎噎叫著:“南南...南南!”
也許,他不是不信,而是不愿意相信。
公司觀眾先是一片愕然,繼而悄聲竊笑。甄青山進入這家公司才兩個月,一直郁郁寡歡,沉默寡言,冷的就像一塊冰,很少搭理同事,誰能想到,他內心的感情埋得這樣深,一旦爆發出來,又是這般熾熱。
崔瑤更覺得丟臉,心想:“一個大男人家,你哭什么哭?好沒意思。”不免變了臉色,很不高興,嗔道:“喂,你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南南呢,她最近到底在做什么,電話不接,辭職了也不告訴我,搬家了也不說,她是不是搬到你那里去了?”
甄青山仿佛一句也沒聽見,只是癡癡凝望毛家莉,含情脈脈。
崔瑤更火了,說:“你沒事吧?腦子沒壞吧?”見他總不說話,目不轉睛盯著毛家莉,更不爽了,于是二話不說,想拉著毛家莉往外走,咕唧說:“走吧,這人準是腦子有病,別理他了,被人看笑話呢。”
毛家莉站著不動,崔瑤力氣小,拉她一下,她卻紋絲不動,崔瑤說:“你干嘛不走?”
毛家莉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哭成這樣,心里十分感動,只顧看著,崔瑤拉她走,她怎么愿意走?
崔瑤催促道:“走吧,你看他像傻子一樣只知道哭?咦,他為什么一看到你,會哭的這么傷心?難道是...”她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端倪,可是萬萬不敢相信,顫聲問了一句:“南南是不是....你說,南南是不是....”最后一句“南南是不是出事了?”在喉嚨里打著轉,半天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