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菡苒心中冷笑，不收竟是不行了么？她口中說：“不若我做個人情借花獻佛把娘娘賜我的玉獅子分與在座的諸位，也算是我這個做晚輩的一點心意，更是娘娘的恩澤福被后宮。”

金貴妃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惱意，隨即掩口笑說：“這如何使得，我這里也備了諸位姐妹的份兒，抱月，拿上來。毓娡，你呀重了我的，倒叫我手足無措了，這是拿呢還是不拿呢。”

抱月應聲帶著小丫頭轉進屏風后，紅漆嵌絲托盤上擱著比拳頭略小的黑瓷繪彩罐，諸位嬪妃都得了，一起謝恩，那菡苒心念電轉，不說什么只叫半夏收了。

在座的嬪妃仿佛得了什么訊號似的，一個接一個的拿出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說是賀毓娡公主歸宮之喜，那菡苒淡淡笑著一一叫半夏收了。

金貴妃見那菡苒從容收了禮，嘴角掛起一抹陰笑，她說：“毓娡公主從宮外歸來，民間各色小玩意定是搜羅了不少，哪里還看得上你們這些俗物。不若問她討些來好讓咱們見識見識，毓娡，你方才收了我們的禮，我們就厚著臉皮要你還禮了。”

景嬪忙接口說：“是呢，我就愛這些個小玩意，從前在宮外每每叫下人買了逗樂，算起來三四年沒見過了，公主既有，拿出來我只瞧著也是舒心，公主可別推脫。”

眾人齊聲要那菡苒拿來東西逗趣。

那菡苒低眉窘迫道：“我一向呆在寺中誦經祈福，并沒有買什么小玩意，請諸位娘娘體諒。”

金貴妃眉眼見露喜色，她說：“別的就罷了，我聽說寺里的方丈送給你數十串沉香珠，那東西我是喜歡的緊，你若不肯送，本宮只好搶了。”

眾人都笑了，那菡苒陪著笑，心中卻想終于來了，繞了這么大圈子，又是送茶又是送禮，不過是拿這些堵住她的嘴，讓她無法推脫就是，還全了金貴妃和睦六宮的賢名兒。

金貴妃不等那菡苒開口連聲叫：“抱月帶幾個手腳俐落的人去毓娡公主的馬車上找找，那沉香珠定在馬車上。”

那菡苒忙說：“怎么勞動抱月姑姑，半夏，你去。”

“不必了，半夏是你身邊人一路勞頓必定累了，來人，帶她下去歇息吃果子。那馬車里又沒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抱月會小心的。”金貴妃頗有深意地說。

半夏心里著急，眼見著貴妃把自己支開，那馬車里有一件要緊東西，她恨不得立馬到馬車里扔了它。半夏拉拉主子的衣袖，那菡苒只輕輕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去。

兩個身材粗壯的嬤嬤一左一右架著半夏拉出去，半夏被制的無法動彈，回頭擔憂地看著自家主子。

氣氛一下變得沉默而詭異起來，各人仿佛都懷著鬼胎，靜靜地喝茶，滿宮殿只聽見茶盅碰撞的清脆回聲。

那菡苒掩袖一笑，順手打翻了茶盅，她驚跳起來，不知所措。

金貴妃毫不掩飾地笑起來，她挑眉說：“怎么這么不小心，難道是什么人勾去了公主的魂魄，公主還沒回魂么？”

那菡苒回說：“我實在精神短，娘娘容我回去歇息吧。”

金貴妃聽了，軟軟躺進含香榻，瞧著自己新染的指甲，慢悠悠地說：“急什么，等抱月回來了也不遲。”

“娘娘，娘娘”說著抱月就回來了，還沒進殿門就連聲叫喊。

金貴妃斥責道：“亂喊什么，這里容不得你放肆。”

抱月跪在地上說：“奴婢知錯。”

“沉香珠呢，怎不見帶進來。”

“奴婢并未找到沉香珠，”抱月抬頭看一眼那菡苒迅速低下頭說：“奴婢，奴婢找到了些別的東西。”

“是什么？呈上來。”金貴妃得意非常，終于讓她捏住了毓娡公主的把柄。

一套男人的衣衫呈上來，眾人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