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戀愛的起點

“如果真的是戀愛，也必然是長跑馬拉松；其熱度又何須狂燃于一瞬間？那往后怎么辦？倘若不是戀愛，不更應(yīng)該平常心的云淡風清嗎？”素顏說的淡然。

容止嘆得更大聲了：“素顏，我一直在研究你這樣的人活著有什么意思，居然老是以旁觀者的心態(tài)去面對他人，以及自己的生命歷程。”特別是對待感情。

“這就是你們喜歡與我相交的原因呀！我怎能讓你們失望呢？”她推著容止往門外走：“別再閑談了，咱們?nèi)ゼ艺绨壮园缀劝桑　?

“你呵！”容止無奈地翻白眼，將身后的蘇素顏勾來身側(cè)同行，不知該怎么開口說她才好。

“形象呀！帥哥！翻白眼有失你的院草身分。”

“我呸！”說起這個，容止更是怒氣滿腹：“我要把攝影社的教室給拆了！”

就是因為一幀被偷偷的拍下來的照片，莫名其妙被選為院草，而他這個所謂的院草居然是在成為事實的第二天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這是侵犯肖像權(quán)呀！

更沒天理的是他沖去掐住攝影社社長的脖子追討底片與相片時，他的相片已被買走，據(jù)說被一年級的學(xué)弟以高價得標買走了。然后底片在第二天也不翼而飛.原本那個想借機賣照片賺一票的社長把底片與毛片放在自己家中，等他想洗個百來張來販賣時，才發(fā)現(xiàn)底片與毛片全不見了；不知是家人打掃時順便掃掉了，還是怎的，反正是不見了，害得攝影社少賺一筆外快。向來院草院花的當選照片都非常好賣的，尤其這次是容止，男性支持者比女性更多，訂單接了上千張不止，可惜沒賺到，心痛呀！再加上容止送的一拳，攝影社今年真是損失慘重。尤其容止嚴重警告，如果再有人拍他照片的話，他會不惜一切毀掉攝影社，不管是以武力的破壞，還會動用在班聯(lián)會的權(quán)力削光他們社團預(yù)算，他已經(jīng)讓攝影社很怕了，但只要有人提到院草這兩個字，他總有翻臉的火氣上升。

“素顏，你說有沒有天理，我去找一年級的學(xué)弟要買回我那幅參選照片，他居然死不賣我。交涉半個月了，你有沒有什么好方法？”

蘇素顏皺眉而笑：“老天，你就別在意了吧！就我所知，那幅畫好像也不在他手上了哎。”

“不公平，我自身根本沒看過那照片，只有校刊上那張照成三寸大的模樣，什么也看不清楚。那些人也奇怪，又不認識我，買我的照片做什么？”

蘇素顏開玩笑道：“也許某一天，在某個地方，你命定的女子在世界的某一處不經(jīng)意地看到你的照片，千里追尋而來，那就是一件美麗的事情了。”

容止奇怪地看她：“我記得你不看文藝小說的。更何況，我的命定女子不就是你么？”而且他有另一種說法：“我在想的是，有人拿我的照片去做法，更悲慘的是在我相片上鬼畫一番或射飛鏢。”比較憎恨他的人。

“誰知道呢？”她只好搖頭，不予置評。

“我一定要想法子把相片要回來。”容止肯定地宣布。

行行走走間，已到了家政社，讓香味惑去心神，兩人很有默契地快步向里頭沖鋒陷陣而去。

十一月底，秋末的早晨，寒意微微。

算是約會嗎？在學(xué)校以外的地方見面。以一通電話訂下周日的邀約。

蘇素顏托了托眼鏡，抬頭看著約定的地點，招牌上寫著“淺酌戀情”，是一間咖啡屋。里頭燈光明亮，種滿綠色盆栽，由透明的玻璃打量里頭，很快地看到容止的所在處；他早就看到她了，靠坐在玻璃窗口，靜靜地看她，也等她發(fā)現(xiàn)他。她笑了，沒有馬上進門，而是走到他那方窗口，含笑向他打招呼，伸手貼住玻璃。

他隔著玻璃伸手與她的手貼合，放任她的玩心。

暗自比較他男性的手掌與自己的不同，心中卻好笑地想像另一種想景，例如：在監(jiān)獄中會客。

玩夠了，她向他點頭，轉(zhuǎn)身走進去。放著冷氣的咖啡屋令她抖瑟了下，但滿溢的溫咖啡香又令人感到溫暖。是個不錯的地方，沒有故作情調(diào)氣氛地弄得昏天暗地，令人一進來就成了瞎子。

明亮，才是最吸引人的特色。她喜歡！

“怎么就你一個人，紫青怎么沒跟著？”她坐下，點了杯果汁，問著。

容止?jié)饷疾获Z地揚起：“她來干什么？”

拜托，約會哪！找顆電燈泡來做什么，這里夠明亮了。

她側(cè)著臉，說出她所推斷的約會理由：“你約我出來的主因是我們爸媽的事吧？”

“一部分。”

“那紫青就沒有理由不來了呀，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讓她來看我，為何不來？她對我的好奇恐怕可以填平英吉利海峽了吧！”所以，她以為紫青會跟來。

容止撇撇嘴：“是的，她想來。”不過他的回答是奉送一記殺人眼光，讓她知道介入他約會是不智的行為。再堂皇的藉口都不被受理。

她猜測結(jié)果：“但是被你派任差事以防她太閑來這邊攪局是嗎？”這種事他做得出來嗎？

他揚眉，不答覆她的猜測。

果汁與點心送上來後，她低頭吃著，有些明白他不打算回答。那……代表答案是差不多了吧？

忍住笑。她問：“最近你家生意如何了？”

“部署得差下多了，就等下星期學(xué)校的那筆款子進保險箱。”他伸長手，抓住她編成兩條的小辮子把玩。她披肩的長長秀發(fā)今日綁起來，顯得俏麗活潑許多，十足青少女的面貌。

“要退休了嗎？你不是該找個接替的人交接一下？不然你爸不回去，你這個少年領(lǐng)導(dǎo)下臺一鞠躬后，恐怕會進入戰(zhàn)國時代殺個你死我活才有新領(lǐng)導(dǎo)人出現(xiàn)吧？”對于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治國”型態(tài)，她向來有了解的興趣。

他輕扯了扯她發(fā)絲，扯下她的緞帶，讓一邊秀發(fā)披散成自由的姿態(tài)，她拍開他手，只好也放開另一邊，甩了甩頭，披散的動作有剎那間的撫媚，收入多情的眼中，是一種無盡逸放的風情。她是美麗的。

“好了，我可以肯定你是愛看我散發(fā)的。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他笑，他不是愛她散發(fā)，只是愛看散發(fā)的過程，一如他也正期待著有日看她將散發(fā)束成辮子或發(fā)髻的過程。

“世代交替是必要的過程。每次換班交接的時候，自認可以當頭頭的人都會找人取代自己，如果不是中意的手下，就會是有潛力的人。副經(jīng)理一派的人，目前正在自相暗斗；而我這邊，主力人馬也都在備戰(zhàn)，我離開后就是一個時代的結(jié)束，我準備要推選的是將來能統(tǒng)一整個公司各流派的領(lǐng)袖。”

“為什么你去年不統(tǒng)合？反而放任兩大派系互斗？”

他淡淡道：“那多沒趣。”

蘇素顏托住下巴，咬住吸管，看了他許久。

“反正你在公司是不是老大都無所謂，因為你們家產(chǎn)業(yè)多的是，不缺一家小公司對吧，你無須強出頭，才會讓你下面的人自行出面解決，自己反而是幕后老大，做個獨行俠，可是，下一個統(tǒng)御公司的人，必定是有龐大野心，以及足夠才能的人吧？”

“是的。”他點頭，沒有擺出表情，等她再推測。

她又想了想，整合當初談話中的蛛絲馬跡：

“我記得你提過。有幾個人還是不錯的對吧？兩個都不是各派系中的人，都是獨行俠，但是卻很有能力的兩個經(jīng)理。”

“為什么是這兩人？也許可以是其他小派系的老大呀。”他唱反調(diào)地問著。

她搖頭：“不會。如果已成派系的人，卻只是個小派系，沒啥大作為到足以威脅推翻現(xiàn)有的割據(jù)狀態(tài)，那么，也就不必期望他們有什么大魄大力的野心與領(lǐng)導(dǎo)能力了，所以，你只能找那二人。獨門獨派，沒有手下，卻令所有人注目且不敢輕易招惹，這種莫測高深的人才值得期恃。”

容止握住她手，湊到嘴邊貼吻了一下。

“那，你猜，我會選誰？”

她搖頭，再搖頭，這人把她當神哪？老天！

“你太高估我了，先生。小女子才學(xué)淺薄，請別為難我。”

“那代表在下對你的仰慕有如滔滔江水，一發(fā)不可收拾呀。”他玩笑地做出諂媚狀，招來她的白眼，才笑著回答：“我較為中意耿雄謙。他野心夠大、夠狂、夠冷靜，將來不會是池中之物，可惜，也不會為我容家所網(wǎng)羅。”

“這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感嘆嗎？”

“雄材大略的人令人激賞，同時也令人嘆息。”他看她道：“我想當年柯漾然提拔出你時，心中也必然這么想。”

她好奇問道：“你是否以為這個耿雄謙將來必會自立公司。在日后與容家對抗？”

容止深沉地點頭，看著她的眸光期待著她接下來的話。他知道她聰明的腦袋是十分可怕的。

蘇素顏雙手用力拍住他手背。有點羞澀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