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余恨悠悠2
- 小妞,那里跑
- 桃園遺姝
- 2727字
- 2012-12-12 09:26:39
第二晚,第三晚………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楊霏更加深切地思念著泯建,她跑到圖書館去借閱圖書,翻看著江蘇的地圖,常州、徐州,她一一回憶著自己印象里的地名,沐陽,梨園村、梨園組、東小店、胡集。她查找著。她發了瘋似地尋找著,可是所有的希望都是失望。
“為什么我當時就不好好記下地名呢?”楊霏憤狠著自己。
那溫暖的懷抱,溫潤的嘴唇,溫柔的撫摸一點一點地侵蝕著楊霏的頭腦,淚水如連綿不決的溪流浸入枕頭,被蓋。
二個月后,當楊霏使盡所有的方法,都無從查找的時候,她徹底失望了。每個放學的下午,每個周末她都有一個人靜靜地跑到學校的后山,獨自靜靜地品嘗著那種酸楚和孤獨,還有揮之不去的思念。
“我就這樣永遠的失去他了嗎?我們就這樣永不相見嗎,如果能讓我重新選擇,我是寧可不要這學業。”楊霏千百次地這樣想著。“我走了,你會怎么樣呢,還會如以前那樣去撞壁嗎?你到底過得怎樣啊,泯建!”楊霏躲在無人的角落傷心地痛哭著。
“就是他,昌建,如果沒有你,我怎么會失去我心愛的人,我怎么會這樣辛苦地尋找。我的泯建哥找不到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我恨!恨那拆散我們的人,我恨那自以為是的人。我恨那些不是泯建哥卻給我愛的人!”
誰也不知道楊霏是怎么變化的。
半年后,又一個開學季。
達州火車站站臺里,提著大包小包的旅客瘋了似地向車站跑去,顛著高跟鞋,提著碩大旅行包的纖纖淑女,終于展示出了平時隱藏了的實力,猶如一陣旋風就搶到了車門前。等到楊霏拖著一包裝著土特產的大皮箱氣喘吁吁地趕到車門前時,鐵門前早已栽滿了遲遲濟不上的人群。有的人還懸空夾在人群中,但懸著的腳在半空蹬的份也沒有,也被死死地擠壓著,就這樣坐人力電梯自動地移上了車。
這是寒假后的開學,冷風剌骨,汗水卻沾濕了楊霏瀑布般的秀發,濕漉漉地把頭發分成了一條一條。
“該怎么辦呢?”楊霏是斷不敢這樣擠的。正愁眉不展的時候,卻睢見大大打開的車窗口,正爬著一個一個的人。有的車窗里的人使勁想把車窗關上,有的卻幫著上爬的人們。楊霏走了過去,可能是車里的人太多,車窗此時基本都被里面的人關上了,有的強行攀爬的人的手指都被生生砸得烏青。
當楊霏失望著,卻見一個車窗里有人向她招手,楊霏遲疑地走過去,窗子一下子打開了,伸出一個戴著眼鏡的頭來。“快!快!先把包包遞給我。”楊霏使勁地遞上了旅行包,旁邊一個人也幫楊霏加了把力。“把手伸來,快點,車要開了!”
楊霏毫不猶豫地把雙手交給了那人,然后雙腿向上一縮,那人輕輕一拉,比想像中的容易就上了車。“啪”車門又不知被誰關上了。留下窗外那不停躦動的腦袋。
上了車,楊霏才發現,原來車里早已是身無立錐之地,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的人都擠成了一堆,破膠鞋和新皮鞋緊緊地依靠著,帥小伙和胖大媽依偎似地緊靠著。
楊霏環視了整個車廂后,才發覺自己真的沒有立腳之處。剛才開車門拉楊霏上來的寸板頭青年,架著一副無色眼鏡。他指著自己的坐位,看了另外幾個旅客,臉色立馬微紅,對楊霏說:“你坐我這兒吧,我坐久了不習慣。”楊霏看他堅定的樣子,不好意思推卻,就坐下去了,其實主要的是那雙穿著半高跟鞋的腳早已痛得麻木了,如果沒有座位,她說不定會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謝謝你哈。”楊霏向那人道謝時,才仔細看了看那人,原來和自己的年齡差不多,應該也是上學的學生吧,但楊霏不愿多和陌生人說話,便閉著嘴裝著疲憊的樣子睡覺了。
車子在路上不停地搖晃著,使人們如坐在搖籃里酣然入睡。
蒙朧中,楊霏覺得自己如果再不站起來,應該是太沒有良心了,她站起來,對著守護在旁邊的那個眼鏡說道:“你也該休息下了。”
“不累不累!”眼鏡拔浪鼓似地連忙搖頭,“你坐你坐,我是真的不累,我身體好,能堅持”。
要知道那時達州到成都是經過重慶,車又是慢車,加上有時晚點,一般都是二十個小時吧。在搖晃中站著,鬼也會累。
楊霏便坐了下去,卻不好意思再睡覺了,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車外。看那連綿的青山轉車車燈似著向后退著。
“你是哪個學校的?”眼鏡首先打破沉默。
“綿陽工業學校。”
“真的啊!”眼鏡的眼中立時放出光來,欣喜得有點失聲,“我也在綿陽讀呢。”
“哪個學校?”
“西工院。”
“什么?”楊霏先是愣了下,然后卟哧一聲笑了起來,“雞公院!有學校叫雞公院嗎?”
“是西——工——院”眼鏡一字一頓地說。
“雞——公——院”楊霏重復著。
沒法啊,可憐的地方音。
“就是西南工學院的縮讀,我是西南工學院的,正讀大二。你讀幾年級呢?”
楊楊并沒有回答。因為一直向往著讀大學,她便和眼鏡聊起了西工院的環境。
“我們學校有我初中學校三個那么大,還有天橋,挺大的。”楊霏擺闊地說道。
“我們學校是一座山,前面是建筑,后面是一座山,很多人到那兒談朋友,幽靜得沒人發現。”
“吹,許多人去談,怎么還沒人發現呢?”
“因為太大了,各在一個地方,打個比喻,就像一個村一樣大。”
吹牛也不打著草稿,楊霏心里覺得那人太吹牛了。
好不容易挨到成都站。眼鏡從楊霏手中要來學生證,幫著楊霏去車站轉票,讓楊霏看著行李。
上了火車又到了綿陽,由于各是一人個學校,眼鏡先把楊霏送上14路車后,才去坐8路車到西工院。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了快一周了,一天下午,楊霏又一個人游蕩了回來,寢室里熱鬧著,小菁正站在板凳上朗頌著詩歌:
“啊!你是魔,你偷走了我的心,偷走了我的魂。你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身邊。吃飯的時候,你在我的飯碗里,睡覺時時候,你在我的睡夢里,做作業的時候,你在我飛舞的筆尖里……”
室友們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地前俯后仰地笑說。
“霏,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魂,我不能沒有你。彭昌華——”
“呀!什么事啊,你們那個在捉弄我。”楊楊撲打著此時正笑得直不起腰的小菁,“我又不是男人,你們干嘛給我寫情書。”
“霏霏,你說老實話,彭飛是誰?!你什么時候耍的男朋友?我們離家這么遠,最終是要回家的,談朋友是不現實的。”和楊霏一樣都從達縣過來的寧寧此時收住了笑,嚴肅地質問著楊霏。
“這什么事啊,我真的什么也沒有。”楊霏百口莫辯。
“那你看看,這信明明是寫給你的。”寧寧生氣地從床上抓起一個信封扔向楊霏。
楊霏接過一看,信封上分明地寫著,綿陽工業學校**級軟件二班。這下楊霏如墜霧里,又拿起信封仔細瞧了瞧,見里面有一張紙,正欲掏時,室友們蜂蛹而上,掙搶中,一張照片飄了出來,一個男孩蹬在地上照的,戴著眼鏡的臉透著睿智和英氣,沖著大家和善地笑著。
芳芳動作最快,撿起照片看了看,問楊霏道:“快說,這個蹬在地上拉屎的是哪個?”這句話又逗得大家哄堂大笑起來。
這時葉蘭叫起來:“快看快看,背面有字呢!”
芳芳翻過來,一字一句地讀起來:
“本來分別后就想來見你,但我又怕你記不得我了,所以先照了張照片給你,我二月二十下午就來你學校找你。”
“什么,二十號,今天不就是二十號嗎?”寧寧提醒到。
“楊霏!楊霏!”女生宿舍樓下,同學王川使勁地喊著,“有人找,帥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