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蘿歌啪嗒一聲甩開她，沒好氣道：“不必費心……話說，你行了佛禮怎么還沒拋棄情愛？”這不是在打西極的臉嗎。

說起來，前幾日她還看見佛嬈眼巴巴地在天界逗留，死也不肯告訴她在做什么，直到她去找一個看完八卦的神女打探消息后。

才知道那天好像有位上神在那里下棋。

被她一針見血的說出來，佛嬈頓時就怒了，美眸一瞪道：“我擦你好賤，既然說出這種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了怎么辦——”

這次，幸災樂禍的人變成了花蘿歌。

等到兩人鬧夠了。

花蘿歌回殿里繼續抄未完的佛經時，嘴上沉痛道：“佛嬈，我還差兩遍看在同時西極淪落人的份上，你幫我一把好么？”

見一直沒人像以往一樣揍她。

花蘿歌奇怪地抬起頭，就見佛嬈嘴里罵了幾聲，而她的美眸里卻略微失神，心思也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約莫是女大不爭氣，飄到她暗生情愫的那位上神那里去了。

這樣不是滋味地想著，花蘿歌突然想到。

這好像是佛嬈第一次因為男人緊張。

晚間。

佛嬈不知道去哪里玩了，其他人也都各做各事，偌大的魂愛殿里只剩下花蘿歌一人還在奮筆疾書，而凰惹則在內殿里忙公務。

當抄到最后一遍的時候，花蘿歌有些手軟，忍不住唉聲嘆氣地放下了筆，趴在案幾上打死不肯再抄佛經。

一片靜謐。

直到身后傳來那道聲音：“今晚就是人界花街的燈會了，想去嗎？”

花蘿歌猛地坐起身，扭頭就撞進那雙漂亮的眸子里，他頓了頓，語氣無波無瀾，“你不是想去么。”

她一愣，才想起上個月是這么和凰惹說的。

瞇了瞇美眸，她忍不住咧開了嘴：“那就是你愿意和我去了。”

*******

“喂……”

女聲在蓬萊殿里響起。

幽美的琴聲戛然而止，令狐濤抬起那雙清冷的眸子時，看到的就是手拿著木酒壺的佛嬈，她美眸染上迷離，像是喝醉了。

見他抬頭，也只是發愣地看著他不說話。

斂下眸子，他對旁邊的蓬萊殿侍女道：“給女君沏壺醒酒茶。”

他的話未說完。

軟綿綿的身子倚在了他手臂邊，佛嬈吸了吸鼻子，道：“我很想你。”

見她跟以往一般習慣性地把他的手當抱枕，令狐濤略微蹙眉：“女君該自愛些。”

他這般說，淡漠如初。

微醉的人抬起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許久才攤手笑起來，有些嗤之以鼻：“過去的你，才不會這樣說。”

令狐濤沉默，就見佛嬈站了起來。

她張開手臂，像是因為說出了話，微微松了口氣，一雙美眸瞇起仰望著入夜的星辰。

許久，他隱約聽到她的聲音：“桃燴，要是當年你告訴我你打死都不可能有娶我為妻的那天，我并不會十萬年了都放不下。”

每一天每一年，她都在找他。

不敢讓人知道她心里藏著一個人。

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沒死。

不愿相信那樣對她來說強大到足以保護她的他真的死了。

不愿承認她再也丟了他。

可笑的是。

到現在卻發現，原來整整十萬年，他都離她不遠，甚至偶爾會到西極的魂愛殿，卻從未想與她見上一面。

她的聲音很飄渺。

令狐濤倒了杯茶，神色平靜。

片刻后，他開口：“抱歉，從未知道女君入了西極，執念還是這般深。”

他的話清清淡淡的，卻在佛嬈的心里濺起了點點波瀾。

柔美的月光徐徐灑落下來，她突然忍不住笑出聲，強忍住眼淚的美眸有些酸澀。

她轉身就走。

身后，令狐濤只是微微瞇起了一雙清冷的眸子，許久他斂下眸子，一雙修長的手把玩著手里的茶杯，耳畔傳來蓬萊殿侍女的聲音。

“上神，夜深露重的，您該回殿里歇息了。”

“嗯。”

聲音一如既往的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