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從懸崖邊站起來，美眸里的神情輕浮而挑釁，雙腳卻是一步步地走向他。

云葵這才發現到她身上穿著一襲美艷嫁衣，下意識的，對上她一臉的挑釁，他有些恍惚，就聽到她笑出聲，梨窩淺淺：“你逃不掉了呢，云葵。”

她叫出他的名字很順口，就像是早已那樣叫他。

在她的手要碰觸到他時，他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些片段，凌亂而破碎。

……

“我要是退婚，娶你為妻，你愿意嗎？”

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面前站著一道佛裙身影。

她正在采摘前年種下的草莓，聽到他的話美眸眨了眨，卻不說話。

就在他失落地要轉身，她的聲音傳進了耳畔。

——“我愿意??！”

他沒有轉身，聲音里卻早已盛滿了笑意：“你要是嫁給我，我可能無法讓你一生幸福美滿，也可能隨時在戰場上喪命，如此你也愿意嗎？”

——“那我也愿意，而且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他只是低笑了一聲，轉過身：“那么，請你跟我成婚?！?

——“我愿意……”

女子的笑臉明亮而美艷，記憶碎片里，她一連說了三個她愿意，而他均眉目染笑。

……

那是，她嗎？

那雙優美的鳳目里染上的迷離漸漸消散。

云葵的頭有些沉重，他捶了捶腦袋，眼前只看到女子挑起眉，她揚高聲，有些惡狠狠的意味：“明天，只要明天你以后就再也忘不掉我了?！?

“你以為，可以忘了我嗎?！?

“憑什么是我記了你整整一千年，而你云葵隨隨便便一個轉世，就可以把我忘得一干二凈?！?

“娶妻之后再生子，就這樣和別人一輩子恩愛有加，你是這樣打算的罷，你以為我會讓你如愿嗎——”

明天嗎？

那雙優美的鳳目緩緩閉上。

思緒終止在入夜。

*******

花蘿歌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黃昏。

燙人的驕陽徐徐灑落下來，她起身的時候都感覺到了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感。

她伸手揉了揉額角，起身的時候美眸突然一頓，想起了昨晚看到了佛桑，就在她想著什么的時候，本兮迦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回去罷，佛尊讓你別插手這件事?！?

花蘿歌不吭聲。

“佛桑從一開始陷入情劫就無藥可救了，你做再多也只是命中注定你要幫她解脫，這件事本該由茫茫六界里其中一個人幫她，她卻找上你，這已經無形讓你造了孽業?！?

她微愣。

本兮迦卻再給了她當頭一棒：“你仔細想想，就明白了?！?

不對，一定有哪里不對勁。

花蘿歌的身體一僵。

……

“從被佛尊帶回后我就無法離開西極了，這次我想真正的忘掉情劫，為了我的萬年修行不白費，所以我想請你幫我阻止他的死亡。

還有……這個玉佩拜托你帶給他?！?

……

眼前仿佛又出現了佛桑當時染著笑意的美眸。

美眸緊縮了下，她的手緊緊攥住，她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一個真心要解脫自己的情劫的人怎么會露出那樣的眼神，那個時候佛桑跟她說話時，從頭到尾沒有釋然沒有傷感。

整整多次的談話，都帶了一身的死寂。

仿佛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