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極，魂愛殿。

那雙漂亮的眸子低垂著，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敲著案桌。

許久，凰惹站起了身，背著一只手望向了殿外昏黃的彩霞，嘆息了一聲。

“萬年修行終歸還是要毀于一旦嗎？”

本兮迦的眸光閃了閃，下意識的抿緊了殷紅的薄唇。

就在他要退下去的時候，耳畔傳來凰惹清清淡淡的話。

“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二位佛桑……這段時間就呆在西極別外出了，你不欠她，如今那人也已經成婚了，你又何必為了一個妖再次動搖與西極的信任。”

有那么一瞬間，本兮迦的身體有些僵。

許久，他的眸子染上迷離，微風吹佛起他身上的紅色金邊佛裟：“若是您懂得我的愧疚，那么，您便不會這樣說了。”

一面是他的佛，一面是他終生有愧的那人，若是……他的佛尊懂。

聞言，凰惹只是低笑了一聲，那雙漂亮的眸子神色冷漠。

“我可不會像你一般，當年寧愿廢了修行也要一步步地走向她，這么多年被眾人暗地里唾棄，如此，你還不后悔嗎？”

這一次，本兮迦不再開口，也不反駁他實際上，從未愛過那人。

——這才是他的愧疚。

佛嬈回到魂愛殿的時候，恰好看到他們兩人僵持的畫面，瞇了瞇美眸，略帶失神地嗤了一聲：“又來了……”

人界。

等到把大蓮和二蓮兩個人打發回天界婚介所后，花蘿歌回過神來已經看不到那輛馬車了，她摸了摸干癟的肚子，決定先去飽餐一頓再為錢財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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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近日的氣氛總是格外壓抑。

寢殿里，醉染正靠在榻上，瞇起了一雙桃花眼，手中搖曳著的桃花扇被放下：“尊上找我么……”

“是，還請醉染大人早些過去。”

那個魔兵猶豫了會，提醒了一句，“尊上最近的心情都不太好，您還請行為謹慎些。”

聞言，醉染低笑出聲。

魔界的大殿里一片死氣沉沉，醉染踏進去的時候就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踢開擋在大殿門前的魔兵尸首，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美人榻上的玥妻嚶。

“你來得太遲了。”

冷冷的女聲響起，帶著些許的暴躁和冷漠。

醉染手中的桃花扇輕搖，唇角噙著的笑意略微散漫：“近日一直在關注那人的事，精神有些憊。”

玥妻嚶瞇了瞇美眸，眸光微閃，聲音有些異樣：“你是說……妖精界那位殿下？”

醉染不置可否。

他的話音落下后，玥妻嚶略微失神了一瞬，她手扶著美人榻坐起身，神色陰晴不定。

那個孩子嗎？

花蘿歌……

突然的，再想起了那個名字，玥妻嚶的美眸緊了緊，下一刻她的臉徹底冷了下來，聲音是醉染極少聽到過的暴戾，不比以前，讓人冷到了骨子里。

“不需要管她。”

醉染看了她一眼，也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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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馬車里響起了一道女聲。

云葵一雙優美的鳳目微微瞇起，望向了出聲的人——他同母異父的小妹裘荔，凰荊國最受陛下疼愛的妃子，封號裘美人。

“只是做了個夢。”

云葵道，優美的鳳目卻染上了迷離，自語道，“一個莫名想逃避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