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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尋找小鎮(zhèn)的幸福格局

“幸福”,多讓人著迷的詞,它意味著富安全感、溫潤詩意的生活。而當(dāng)下,在社會大發(fā)展、農(nóng)村大變革中,柏油路迅速覆蓋了溫情的青石板,無風(fēng)格的樓房代替了古韻的舊庭院,欲望超越了審美。

很快,沈紫迎來了大學(xué)的第一個假期。

國慶回到家,沈紫整個人都變懶了。吃過晚飯,爸媽硬拉著她去廣場散步。

那地方,人聲喧嘩,光影迷亂,似乎全縣的人都在這里集合。市民廣場不大,豎著電子屏幕,正放著熱播的電視劇。不遠處,是一群老人在跳集體舞。

人們邊跳邊聊,講講工作、兒女、熟人,或八卦一些周邊新聞。廣場似乎幻化成了一座小鎮(zhèn)的客廳。在這個客廳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由此融入一個集體。

曾經(jīng),靜怡跟沈紫說過,她幻想的生活是這般畫面——和心愛的人駕著自行車,行駛在陽光下的美麗鄉(xiāng)村公路上,前方是一座南方的小鎮(zhèn)。小鎮(zhèn)上會有圖書館、教堂、電影院;街角會有咖啡館、酒吧、面包房……

這個晚上,沈紫睡的很香,有多種原因。因為回到家里,因為路途勞累、因為夢里有楊晨。

“媽,你怎么不叫我?”一看小鬧鐘的時間都已經(jīng)快10點了,沈紫“騰”的從床上爬起來。

“我不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嘛!”媽媽過來給她整理被子,微笑著說。

“哎呀,我今天跟楊晨約好的,一起去東關(guān)街那邊逛逛。”沈紫著急的說。

“不急。你慢慢來好了。”從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沒等沈紫反應(yīng)過來,楊晨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哎呀,你從哪里冒出來的?快出去,出去。”說著說著,深紫硬是把楊晨推出了門外。

“媽媽——”

“嗯?”

“楊晨什么時候來的?你怎么不叫醒我。還有,你進來的時候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就這樣披頭散發(fā)的,多難看呀!”沈紫一想到剛才這副糗樣被楊晨看光光的一幕,就覺得懊惱。

“我們的寶貝哪里丑了?好了好了,快點洗漱、吃早飯吧。”

沈紫12歲的時候,父母工作臨時調(diào)動,他們一家搬來Y縣。就在沈紫住的四合院里,還另外住著三戶人家,楊倩倩家一戶,郭冬家一戶,還有一戶住的是一對老人,沈紫稱他們?yōu)椤巴醪焙汀袄钅棠獭薄?

四合院里的三個孩子一般大,從小就玩在一起,有時候還吃在一起。李奶奶每每見他們玩的開心,就會說感嘆。

“我也有個這么大的外孫,改明兒讓他過來跟你們一起玩。”

可是也只是聽李奶奶這么一說,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李奶奶的外孫。直到后來遇到一個討厭的同桌,還是一個成績非常不錯的同桌。他總是在她認(rèn)真聽課的時候“不小心”的將她衣服弄臟,總是在她認(rèn)真記筆記的時候碰掉她的筆……等等,等等,一系列惡作劇。

如果上天再給沈紫一次12歲,她猜,她還是會很討厭他。

可是后來,他好像完全變了,不再對她作惡作劇,不再和同學(xué)追逐打鬧;相反地,他會在她沒有吃早飯的早上悄悄遞給他一盒餅干,會在她對著數(shù)學(xué)題苦思冥想的時候給他講解,會在她……反正他的變化很大,甚至連聲音都變了。起初聽到他改變后的聲音,沈紫一點都不習(xí)慣,還笑話地將其稱為“公鴨音”。還有就是,楊晨原來就是李奶奶的外孫。當(dāng)然后來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丶尤肓怂麄兯暮显旱摹叭税唷保瑥貜氐椎讓⑵渥優(yōu)椤八拇筇焱酢薄?

要說12歲的沈紫和楊晨,估計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總之,他們從開始的冤家變?yōu)榕笥眩僮優(yōu)榻裉斓膽偃恕_^程比萬里長征還漫長。

“媽,我不吃了。”沈紫換了鞋子,準(zhǔn)備出門。

“怎么能不吃呢?你胃本來就不好。”媽媽露出擔(dān)憂的眼神。

“我來不及了呀!”沈紫直跺腳。

“少吃一點吧,反正我們又不著急。”楊晨把桌上的早飯端到沈紫面前,估計她不接的話,他就要喂她了,呵呵。識相的沈紫趕緊接過碗筷,大口大口吃起來(心想:總不能在老媽面前秀恩愛吧)。

“嗯——真好吃!老媽你的手藝有進步額!”沈紫嘴里嚼著媽媽為她準(zhǔn)備的香菇雞肉菜泡飯,還不忘拍一下老媽的馬屁。

“好吃的話,明天我還給你做。”

“額,那還是別了!”

“這孩子。”媽媽微笑著搖頭。

“嗯。吃完了,我們走啦。”沈紫丟下碗筷,用紙巾擦了一下嘴巴,換鞋,出門。

“咔嚓——咔嚓——”坐在三輪車上的沈紫一刻都閑不住,相機都被她拍的快沒電了。

“楊晨,你說,我以前怎么沒覺得這條巷子有這么好看?”沈紫沖著坐在旁邊的楊晨說。

以前的沈紫當(dāng)然沒有時間好好欣賞這里的風(fēng)景,那時候她要不就是抱著動漫書看,要不就是對著電視機目不轉(zhuǎn)睛,再后來長大了,學(xué)習(xí)的負(fù)擔(dān)也重了,哪還會有時間來這里瞎轉(zhuǎn)悠。

“還有,我都沒有坐過三輪車,以前總覺得坐三輪車別扭,師傅在前面小跑的吃力,我根本就不好意思清閑地坐在上面。有一次,我和周麗敏出去買東西,她說花五元錢坐三輪車,我也覺得路程有點小遠,就同意了。可沒有想到,剛出校門不久,就遇到了一個上坡,師傅拉著我們邁著吃力的步子,還是很難前行,于是我們就付了師傅五元錢,下來自己走路了。”

楊晨不語,只是微笑。他笑沈紫的傻氣和單純。

“哎,那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沈紫指著前面的“**故居”。

“好像是最近新造的。城府規(guī)劃,最近這邊一片都在修建。”楊晨也是一次聽爸爸說起過。

“他是這里的人嗎?住過這里嗎?我好像都不知道。”沈紫疑惑,這樣一位名人出自她們家鄉(xiāng),我都不清楚。罪過大的可以。

“不是這里人,只是當(dāng)時到此小住過一段時間。”楊晨說。

“嗯?那這里怎么會有故居?”沈紫有點摸不著北了。

“應(yīng)該是為了帶動旅游經(jīng)濟的發(fā)展吧。”沈紫看得出來,楊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無可奈何的感覺。

“哎呀,政府也算是為人民服務(wù)了。我下次也好跟大學(xué)朋友吹噓一下,我們這里也是出了很多名人的!呵呵。”說完,沈紫自顧自的笑起來,笑著笑著,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冷。還好楊晨這時候發(fā)話了。

“沈紫,前面有家羊肉湯,很有名。你想不想去嘗嘗?”

“額?好呀!”提到吃的,沈紫的精力旺盛的。

“哇,好多人!”沈紫看著一屋子黑壓壓的人頭。

“客觀,你們幾位?”年輕的姑娘操著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問。

“兩位。”

“里面靠左有兩個位置,你們擠擠坐。不好意思了,今天客人比較多!”

沈紫隨著楊晨坐到姑娘指的位置。是一張四個人坐的折疊小方桌,已經(jīng)有兩個年輕人分別坐在了兩邊。楊晨讓沈紫坐在靠里面的一邊,這樣就不容易被別人碰到。

過了十分鐘左右,頭上扎著紗巾的另一個姑娘給他們端上了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湯。

沈紫準(zhǔn)備開吃。楊晨搶先將她那碗端到自己面前,小心地用筷子將里面的蔥葉挑出來。

“剛才跟他們說過不要放蔥葉,可能太忙,忘記了。”楊晨低低地說。“好了,可以吃了。小心燙!”

“謝謝!”沈紫看著楊晨。她的楊晨總是待她這樣好!

楊晨揉揉她的頭。她的發(fā)絲很柔軟,楊晨的心也隨即被軟化。

填飽了肚子,沈紫滿足感倍增。他們手牽手,閑聊,走著走著就到了明月湖。找了一塊空地,楊晨拉了沈紫走過去,坐下。

“丫頭,如果哪天我走失了,你會在原地等我嗎?”

“你這么聰明,還會走失?要走失,那應(yīng)該也是我才對。”沈紫笑著說。

“我是說如果。只是打個比方。”

“哪有這樣的如果呀?那我問你,如果我迷路了,你會不會來找我呀?”

“會,肯定會。”

“笨。如果我迷路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哪,你怎么找?”

“找遍世界,也要找!”

楊晨說的真誠,沈紫感動。她將頭偎在楊晨的肩上,楊晨右手穿過她的發(fā)絲,摟她。

直到夕陽西下,他才起身。

“走吧,該送你回家了。”

“不要。我們今天就在外面吃,行么?”沈紫露出懇求地眼神。

“不行。你媽媽要該擔(dān)心了。回家吧。明天,我再來找你!”

“那好吧。”

那天,楊晨把沈紫送回去,她留了他吃晚飯。沈紫媽媽做了可樂雞翅、洋蔥炒蛋、清蒸鱸魚、冬瓜排骨湯。兩人吃的不亦樂乎!

第二天,沈紫隨著媽媽去了住在鄉(xiāng)下的外婆家,所以就沒有讓楊晨過去陪她。

國慶假期過得這樣快。坐在火車上,沈紫沖著站臺上的父母、楊晨揮手。

不爭氣的眼淚掉下來。還沒有離開就開始想念了。我親愛的爸爸媽媽。我親愛的楊晨。沈紫別過臉,不敢再看站臺上越來越小的身影。

那首歌怎么唱來著的。

當(dāng)你踏上離別的車站

我在那兒癡癡地望

當(dāng)你緊緊握住我的手

我的手兒揮斷揮斷

千言萬語我還來不及說

回到學(xué)校,已經(jīng)晚上8:45。沈紫倒在被子上,連半點力氣都沒有。

“回來啦!”進門的是周麗敏。

“嗯。”沈紫答。

“你怎么回了趟家,像死了一回一樣。”接著,周麗敏又湊近了些說,“老實交待!你見著你們家的晨哥哥了吧?”

這不廢話嗎?明擺著的。

“怎么不說話?我告訴你額,通過我觀察,徐皓茗是個夠義氣的人……徐皓茗知道吧?就是那個金融哥,11號——”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周麗敏急了,過來揪沈紫的小辮子。嗯?睡著了。

沈紫太累了。她這一路又是暈車又是胃痛的。

說來也奇怪,沈紫從不暈車的。以前她喜歡坐車,楊晨每個星期天就陪她坐5路汽車去Y縣底下的一個小鎮(zhèn)。他們就這么一路坐到底站,下車,再拐個彎,就到了飄渺山。飄渺山是小鎮(zhèn)原生態(tài)森林公園,不大,但是站在最高處可以看見長江。山的一邊是果園,到了相應(yīng)的季節(jié),你可以看見漫山遍野的蘋果花、桃花、梨花等。山的另一邊是一邊竹林,夏天坐在里面乘涼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今天是坐火車,沈紫居然暈車了。她很郁悶。

睡了一會,沈紫就醒了。她用杯子倒了熱水,想讓自己的胃舒服點。

一會,靜怡也回來了。她沒有回家,據(jù)說是去H市找孟凡了。

孟凡,是靜怡心中的那位。沈紫她們一直都猜想,是什么樣的一個男生能讓靜怡傾倒。可惜的是,這位孟公子一直都是有女朋友的,苦了我們這位大美人胚子為他苦苦守候。

曉婉沒有回來,她家離學(xué)校近,明天一早直接來上課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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