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一冊 (下)槐楊之死
- 初鋒戰荒穹
- 浪覆西東
- 6227字
- 2011-09-30 19:40:15
峻冷獄牢,霉晦處處,失聲阿真細心照料著重傷槐楊,干涸雙眼時不時還會溢出滾燙濁淚,灼燒臉霞。槐楊經脈數斷,功散八層,難得動彈。
“阿真,對不起,先生愧對你了。”槐楊沉靜下來,向阿真說一句抱歉。
“……”阿真無語,搖頭示意。先生啊先生,千萬不要這樣,你要堅強,你要保重,這只是一次挫折而已。
“阿真,你還是不能講話嗎?”槐楊苦笑一句,隨即說,“不能再講了也好,這三簧口舌,最是不合本心,時刻在做的就是騙人,你如今失聲了,去掉虛情假意,反倒真善了然。”
“阿真,取出我懷里的玉箭扇和貼身的護命甲,我有事囑咐。”槐楊掙扎著說道。
阿真如言照辦,從槐楊懷中摸出玉箭扇和取下軟甲。槐楊頓時再嘔朱紅。阿真連忙扶住,小心照料。
“不用擔心!”槐楊眼露安穩,“死命既定,此時死與幾天后死了無差異。現在我要你承繼我之絕學,承繼我之未竟事業,你可愿意。”
阿真不懂,阿真不愿,這臨絕囑托,有如凌遲酷刑,句句剮心。“……”先生,告訴阿真,說你的傷并非無藥可醫,你的命并非輕易可斷。
“阿真,快別再猶豫了,我時間不多了。狂血囚魂之奪魄攝魂,兇駭無比,如非軟甲護住心脈,箭扇分解護經,我早就死了。現在我要將余下功力傳你,再用穿云陣送你離開,兩百年后之巨變就靠你扭轉了。”槐楊稍稍分解。
“……”阿真依舊不解。
“喝…”槐楊昂喝一聲,不待再加分說,便凝聚最后真元直灌阿真天靈。“這部分真元雖是不多,但純度精濃,你從未習武,現今的軀殼無法承擔。我只能將之鎖入你的記憶,待他日你修煉有成,靈竅開封,通過陣法考驗便能真正繼承。我留你之箭扇,葉片十三,每一片皆有心法秘訣,你要好好參悟。”
“……”阿真柔弱體質,一時承受雄渾內力,倍感倦疲,神智恍惚,迷茫中細細聆聽策師先生最后教誨。
費時數刻,終于功成。槐楊不收余勁,不撫汗珠,借回光返照精神作最后努力。“聆影觀音,融風化形,流水穿云,沒入界冥。”槐楊運起微薄穿云陣將昏迷阿真送出了牢獄,力竭頹然倒地,陷入瀕死處境。
再度蘇醒,還剩些微意識,眼前人似熟似生,迷霧中沉聲入耳,靈臺清明。
“好友,你還有什么心愿?”耋游老人柔聲問道。
“是你,極敗耋游!”槐楊意識中言語,“我之心愿,傳承他人了,如今唯望速死。”
“唉!我以比翼千里浮遠與你交談,你放心說出你之牽掛,我為你完成。”耋游說道。
“我之牽掛?”槐楊思索數分,再說,“我記得你有一門絕藝,喚作魂歸極樂,可將人之魂魄七分,能持續一天再行消散。你能幫我施法嗎?”
“唉!好友,見你處境,實在愧心。好吧,我為你施法,但相隔太遠,我不能完全做到,只能分出三魂。”耋游吁噓不已,實際上他能做到七分,但如若那樣槐楊將魂飛魄散徹底消滅于天地間。
“可以!多謝你!”槐楊謝道。
耋游立馬施法,“黃泉有岸,陰陽有分,不求輪回天地,惟愿此生無悔。魂歸極樂!”槐楊魂魄竄出,三光急掠而去,余下一具惟剩弱微氣息的肉體。
“我一定會救你!”耋游以殤魂輪吸附余下四分魂魄,定定說道。
不一會兒,得到急報的玲瓏心趕到獄牢,所見到的是一具淡溫尸身,不見阿真身影,玲瓏心表情復雜。放過?還是追查?猶豫不決。
“將槐楊厚葬吧,葬于足堡區,允許任何人前往吊唁。”玲瓏心最后淡淡說了這句。
荒地鯤縣,莊媽墓前。雪呈浪身姿無改,神情若淵,龐鵬知又是一日失神,便轉身離開了。龐鵬離開后不走,雪呈浪沉聲說道,“你終于回來了?看來傷無礙了。”
“嗯,已愈七成。”談說間,龐潭緩步邁出。
“如今局狀,你決定怎樣辦?”雪呈浪淡淡一問。
“實話實說。但這之前我要問你一句,如若事實證明如我前面所說,你是否可以不插手戰局?”龐潭問道。
“嗯?”雪呈浪轉身直目龐潭,“到時我自有定奪。”說罷雪呈浪再度轉身,佇立如故。
“那我先去探望雙親。”龐潭說罷告辭而去。
境城樓頭,蘇木極目望遠,似感嘆,似吊唁,表情漠然。身后季岳緩步靠近。
“鐵帥。咋們的腳步不會因為任何人離開而停止,對嗎?”季岳淡淡一問。
“嗯,這是策師以前在每位戰友犧牲時都要講的話。”蘇木幽幽答道。“只是如今走掉的戰友是策師自己。”
“我不明白。為什么策師會這般輕賤自己,以他能為,斷無可能出現這般差錯。寶甲護身,箭扇續命,即便是大帥也不可能取他性命。”季岳說出疑惑。
“季岳。策師其實是一個脆弱的人。凡物皆有兩面,一面專門示與外人看待,一面專門示與自己。也許死亡只是策師的一個選擇,他選擇面對自己了。”蘇木淡淡分說。
“這樣嗎?但他就等于逃避了責任。咋們才跨出第一步,咋們還有好遠的路要走。”季岳槍按一緊。
“看開吧!沉心應對接下來的挑戰,我吩咐好了,等你決戰結束,咋們立馬進攻,商貴界的人要為他們的所為付出代價。”蘇木恨恨握拳,轉移了話題,也堅定了決心。
“鐵帥放心,季良血仇,策師殷望,我不會辜負。”說罷,季岳大步離開,英雄一諾,交命亦交心。
“咳…咳…”聽聞槐楊身亡,趙承當即病發了,臥床不起,諸將日日前來探望。
“鐵帥保重,策師新去,咋們更該振作。”爾勒安慰道。
“是啊,鐵帥,你要保重身體,策師之仇,咋們遲早要報。”孟巖恨恨的說。
“我無事,你們軍務諸事可有準備妥當?”趙承總以此來掩飾內心的苦痛。
“鐵帥放心,鐵戟軍已新訓練出八千人。”孟巖答道。
“攻城器械軍增至兩千八百人。木石撼車完成了六輛。”蚩夸道。
“五軍寨穩固如常,楊不二沒有舉動。”穆鷹答道。
“民政清明,軍餉足備,四縣安穩。”爾勒也答道。
“嗯,你們速去做戰前動員,我揣測蘇木就要對焰城用兵了,到時候我們要挺力相助。咳…咳…咳”趙承分說一句。
“我等明白!”眾人答道。
“中軍戰場也將突發,咋們也要小心。”爾勒附帶一句。
“嗯!你們且去安排吧。”趙承擺手一舉,便睡下了,又是一陣咳嗽聲不絕。
退屋而出的眾將各自憂懷,卻不得不打起精神籌備應對,各自分別了。
“我總是屈睜雙眼,看你們一個一個就這樣離開,毫無扭轉的能力。這縈神環握在手上,蘊溫玉柔,卻無法暖我澀冷的心。”荊碧神器握手,一身天神英姿,卻照不亮眼前的暗景,由著黑夜吞噬繞身的光芒。“你辜負‘三人行’的約定,沒有趕上大哥,也沒有在原地等我,就這樣穿云逃走,他日黃泉聚首,我不會原諒你。”荊碧恨恨言說。
“真慘,死了還要遭你惡言,這‘三人行’辜負也罷。”槐楊一縷魂魄緩緩步出,看上去宛若真人。
“啊!你沒死!”荊碧高興不已,收環就要上前接觸。
“咦,不可靠近!這一縷孤魂,你是不可就這樣駭散了。”槐楊淡淡說道,優雅如昔。
“你!真的去了?”荊碧奪淚而出。
“不要哭!我會怕!”槐楊背身過半又轉回來,“我回來是向你坦誠諸事。”
“什么話,你說,我在聽!”久違熱淚滋味,荊碧驀然明白,原來淚不流,淚流盡只是微弱堅強,不抵堪堪死別。
“第一件,你墜崖失蹤數年,待在堡峰養傷,我一直知情。你恢復很慢,長年不醒,是我暗中作手腳。后來太忙,我半年沒再去便讓你脫出了。”槐楊慢慢說道。
“啊,這…怎有可能?你騙我對不對?”荊碧乍聽之間不敢相信。
“第二件,炙炎是金烏太子,這點我一開始便清楚,是我利用了他對你的感情,多年以前便開始布局。最后我更不念初衷,因私為他布下死局。”槐楊不顧荊碧反應再說一句。
“第三件…”槐楊欲再說。
“夠了!你怎能如此,你怎能如此。”新傷舊痛,卻被一直敬愛的人說得這般淡然,荊碧不愿知,荊碧不愿聽,眼前人本該是自己最信賴的兄長,最信賴的知音,可卻做了這許多不能原諒的事情。
“第三件,你在堡峰的日子,每隔一段時日,我便會去探望一次,看到你與炙炎情份日篤一日,我之私心便愈重一分。我避你,不愿見你,只是不想因你而留情。現在我死了,報應昭彰,你合該放下了,回到你該回的位置,安度余身。此已開局勢再與你無關。”槐楊一口氣再說。
“我叫你閉嘴。”荊碧神環上手,凜凜扔出,化過槐楊魂身,無痕有恨。
“三人行,三人行,光沉月明,一行性命,一行夢征,一行此生。三人行,三人行,行行停停,碧呼等等,楊喚停停,棘言趕緊。”槐楊吟道,魂身漸漸黯淡,漸漸消散。
見著魂影慢慢消散,荊碧的心也痛如死灰。為何事情是這樣,為何事實是如此!“啊……”一聲長厲嚎叫劃破無光的夜,久久回蕩。
“小妹,這么晚了,還在忙?”槐楊出現在帥府政務廳內,迎上正在處理繁瑣事務的槐夢。
“大哥?是你嗎?”槐夢見著來人,且哭且笑地迎上去,只是沒有出手去接。
“嗯!”槐楊看到槐夢這番舉動便知聰明的槐夢早已料得自己只是魂陽一游而已,當即夸道,“不錯,果然是我槐楊的小妹。聰明絕頂,處變不驚。”
“大哥,如今都這樣了,你還取笑我!”槐夢甚是不滿,撫衣拭淚,嬌柔將墜。
“哈哈,哪有啊!生死有命,吾妹勿太流連,終別之際,能見到你已是最大的天賜了。”槐楊高興得說。
“我之失敗,源于太過自信,不曾料得滄源諒竟是三十年前之梟雄桑鬼林桑扒皮,難怪其對天文涉獵篤深。”槐楊分說道。
“原來如此,那邪器沐浴戩現落何方?”槐夢尋思問道。
“已為玲瓏心之十彩鵲巾杸毀掉了。”槐楊答道。
“原來是玲瓏十彩鵲巾杸。”槐夢恍然如悟,“那大哥你魂魄如何脫出?”
“是極敗耋游幫我分出了三魂。”槐楊答道。
“那大哥你不是無法再入輪回?”槐夢大驚。
“輪回,何須再入呢?”槐楊一點留戀都沒。
“大哥,這世上,除了碧姐,再無你縈心之人了嗎?”槐夢此刻,宛如有妒。
“傻瓜!”槐楊走進,提手撫過槐夢臉龐,雖是毫無觸覺,卻有無盡愛心。
“你們都是我心心念念掛懷的人,但既然已死,無法改命,再入輪回,失去記憶,輪回又有何意?”槐楊解釋道。
槐夢知曉,槐楊這次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回來了,擁抱魂魄的雙手卻依舊有擁抱的勇氣。我會觸碰到你,不管你是什么狀態。這一刻,是槐夢面對心中向往最為堅強的一刻。
“我還有漫漫一夜的時間,來,給我講講你接下來的戰略,也讓我走的安心。”槐楊以魂夢之手,牽起槐夢在案幾前坐下。
兩人一夜未眠,討論各自心中的看法,二楊智一,天下無敵。天亮之刻。
“小妹,你之成長讓我甚為放心。來日就全靠你了。”說罷槐夢縷魂消散,銜笑風流不減。
槐楊的死讓焰城方天海,浮郡楊不二等人大為快慰。烏府武峰頃等也覺得一個滄源涼換得槐楊之死十分值得。唯有望城茅策松大為惱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看來得加緊著手了。”茅策松冷言道。
錦陽都的武穆遺一連四次派出剿匪人馬皆全軍覆沒,鬧得城內人心惶惶,武穆遺終于決定親自領軍出城剿匪,點兵萬余出發了。雷默領千余人與武穆遺大軍周旋,緩緩往主力靠攏,荊棘接到雷默訊號急忙領全軍迎上,埋伏起來。一切布置妥當后,荊棘獨立高崗,等待武穆遺來自投羅網。此時槐楊來到。
“徹心徹命,心安命難平;徹義徹情,義貫情難銘。”吟詩步步,糾結點點,不愿來,不愿來,卻是為求死心,不得不來。
荊棘見著來人,心中頓時了然所有,“你…怎會如此?”
“王,已成之事,不要再講了,我來是為了以前所問問題的答案。”槐楊真摯一問,“如果當年不是我堅持放手一搏,王會爭逐天下嗎?”
“這…”荊棘知今日避無可避了,旋即說,“不會!即便荊碧不在了,我也會一直埋沒。”荊棘坦然答道。
“王。你有戡平天下的實力,何故沉埋不起呢?”槐楊反問。
“戡平天下又如何?我只想與碧,與你,與槐夢好好過普通人的生活。”荊棘答道。
“你不是如此軟弱之人。但你太重情義,所以我才會設局讓碧沉睡不醒,讓你沒有包袱,放手一搏。”槐楊說及往事。
“但你因此失去了碧,失去了讓她諒解你的機會。大錯已鑄,我也不得抽身,只能陪你走下去。如今,你卻?”荊棘不愿再說。
“王,為什么連你也不能理解我?為什么連你也把我當作是追名逐利慕權之徒了?”槐楊悲涼一語。
“沒有,我知道你是為了成全我,想我成那締造歷史的人。”荊棘愀然一句。
槐楊一時語塞。“我知曉你幼時便看破了我的理想,想輔佐我成就功業,認為我之韜光養晦,只是因為小妹牽絆。也許起初真是如此,但當與小妹真正失散后,我發現原來自己在乎的人,遠遠不止小妹一人而已。你,槐夢,蘇木,眉月,楓瑤等等都是我想保護,想照顧的對象。你說只要不毛荒地一統,只要不毛荒地強大,那便是一方樂土,一方天國,為此我愿意執手兵戈,戡平天下。”荊棘緩緩分說。
“我沒告訴你,兵鋒起,一切便身不由己。等荒地一統還有叛亂,還有侵略,還有外敵,是我引誘你踏錯了第一步!”槐楊幽幽說道。
“我沒有怪你!我也并非不明白這個道理。也許一直承受你付出的我,終于也想為你付出點什么!”荊棘走進,拍下槐楊的肩,如觸實物。
槐楊聽到這句,渾身震顫。心中了然,原來兵戈天下是為了全他智名。
“理解了嗎?這份承受付出的感覺,我一直默默記在心底。楊,不管如何,你不該如此不珍愛自己。我為你打造的玉箭扇應該能為你護住一絲生機,為何你要放棄。”荊棘痛惜萬分。
“我大意了,居然事先沒查出滄源涼就是桑扒皮,我敗了,敗在沐浴戩手頭,本有逃命的機會,但是在玲瓏十彩鵲巾杸面前我根本沒有機會。”槐楊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這些年咋們太順了,少有挫折,才至今日慘敗。”荊棘感嘆一句。
“我將玉箭扇和余下功力傳給了阿真,希望他將來能有一番作為。”槐楊睜目望遠。
“你如今魂魄竄出這么遠,難道不能再入輪回了?”荊棘猛然一驚。
“無妨,終于知曉了你心中答案,我便死也無愿了。”槐楊淡淡說道,隨即請求道,“王,不管如何,槐楊接受你的一番心意,但戰局已開,誰也無法抽身而退。事業不該因為任何人的離開的止步,接下來沒有槐楊的日子,也希望王繼續走下去。我之追求,不止成全王之一番武功而已啊!”說罷不待荊棘再言,槐楊便消散于天地間了。
“你始終默默付出你的生命,你之努力,為我為荊碧。我明知你陽壽無久,卻任由你就這般離去,我狠心嗎?是我一直在謀算嗎?”荊棘愧疚不已。“荊碧墜崖,不是你之過錯,你卻長年以自己命數為之延命。沉之不醒,你不是私心,而是在保護她,她卻不能明白,她卻將你錯看,這一切,你去的安心嗎?”
荊棘從懷里摸出竹笛,緩緩吹奏。心中苦澀萬分,淚眼濁痕,不經言說。
焰城郊外的風雨林,今日戰云密布,一月戰約,終于要拉開序幕。雙強未至,風雨已是磅礴鋪張,弓槍未顯,斗聲已如浪潮陣陣。來了嗎?驚駭鬼神的時刻。
“浪風滔天,槍季英魂遮掩,棠香惹人無眠,任良隕落,再戰再開篇!”季槍劃過雨陰,天降插地,方圓盡洗,塵泥雖重沙揚起,岳邁步來風雅迷。
“潮挽弓弦,箭閩武道執念,凡俗不縈心間,縱戰成鬼,無憾絕無憾!”翻弓怒起風卷,橫空出世,氣震四里,水流雖多滴濺地,潮灑跨來英披靡。
“你有什么未竟心愿?”季岳槍揚冷言一問。
“我死,幫我向方芳帶一句話,就說閩潮沉迷武道,辜負了她一片癡心。”閩潮揖禮謝過,翻潮弓上手一揚,說,“你還有什么未了交托。”
“我若敗,帶話給方華,就說他沒我這個好友。”季岳說罷,不再拖延,季槍揚起弧旋,身快招快,飛速殺向閩潮。
“盜勵鋒芒!”名招出,氣勢吞天,雨箭,箭雨,細碎利刃橫飛,一阻季岳狂瀾攻勢。
“風季互換!”季岳名式出,避過翻潮弓攻擊,兩人近身接斗。
“近身戰嗎?那便更近一步。箭雨渺渺”閩潮翻潮弓脫手揚天,祭起無數箭雨自然射下,雙手游斗季岳,纏繞攻擊,兩人在大雨箭雨中激戰不已。
“季風滔天!”身陷泥潭的季岳,再運一式,不退不撤,拋槍射向翻潮弓,雙掌斗向季岳,兩人皆是基深勢雄,掌掌著實,拳拳到肉。
身處險惡空間,一步錯位半分,便會領受箭雨割血,一掌錯出,便受承受狂奔攻勢。熱斗三刻,戰意高昂。破碎衣渣沐風浴雨,兵交火星燦耀光華。
“翻潮掌!”閩潮提氣納元,雄掌威勢凌虐。
“掀濤訣!”季岳雙袖輕翻,勢如驚濤怒浪。
“你武學不限季濤六式。”閩潮贊嘆道。
“你亦同樣!”季岳淡然一舉。
兵濕、衣濕、身亦濕,但高亢戰魂如熊熊烈火。此戰快意非常,此決熱浪不止,兩人皆是風、水功體,在這樣的戰斗環境中,實力各自加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