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一冊 (下)高潮迭起
- 初鋒戰荒穹
- 浪覆西東
- 7573字
- 2011-09-30 19:40:15
大雨滂沱,雷風厲烈,一連兩日不歇。月希靈一身紫裙灰白衣,斜靠在窗口,思考著許多瑣事。“玲瓏心真的很細心,居然將我與悅心那日逛街的心思猜得八九分,第二天一早便差人送來了。不收總是于情有欠。”月希靈兀自思索。
“小姐,你在想什么?”悅心不知何時靠過來問道,“我們收了執首禮物,你不高興了嗎?都怪我,太不懂掩飾了。”
“呵呵,悅心,我沒有生氣,不是你想的那般。我在想該怎樣將咋們的平民界也發展成韶陽都那樣。”月希靈淡淡解釋道。
“那好啊,但那不是朝夕間能辦成的啊。”悅心理解說,“小姐,這天忽得就陰雨綿綿了,這是我親手熬得參湯,你快趁熱喝了吧!”悅心過來扶月希靈。
“多謝你,悅心。”月希靈說道,然后走過去將參湯慢慢喝完。“你穿這身很好看,一點也不比這里的貴族子女差!”月希靈看著悅心穿的橘紅衣裙說道。
“哪有啊!小姐你騙我。姑爺講過小姐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比天上的月亮、天上的星星都要美!”悅心高興若羞,連忙也贊美月希靈。
“呵呵,那是他胡說八道的,但現在的你看起來確實跟以前有蠻大不同哦。”月希靈真誠說道。
“真有嗎?我害怕穿出去,別人看到會笑我啦。”悅心依舊羞魅。
“不會,他們只會被你迷住。哈哈!”月希靈嬌笑一句,旋即問向悅心,“明天就是槐楊與滄源涼決斗的日子,這幾天使館那邊有沒有什么特別的?”
“沒,槐楊依舊哪里也沒去,就阿真像往常那樣出來買香和茶。”悅心答道,腦中想起早上碰到阿真時,阿真直勾勾的看著她,像是要一眼把她看穿一樣。
“你現在跟小阿真有沒有共同語言啊?”月希靈怪笑一聲。
“怎么可能有啊?他是槐楊的徒弟,就是咋們的敵人咯。”悅心立馬否定,“他還那么壞,總是盯著我看,真想把他眼珠子挖啦。”
“啊!?悅心,那是因為他對你向往才會情不自禁看著你啊。”月希靈覺得悅心應該被上一堂課,心性應該溫柔。
“肯定不是,他肯定是想從我口中得到什么訊息,他是壞人,對待壞人敵人咋們不能心軟啊,姑爺吩咐過的。”悅心再反駁道,“何況他還是個小孩呢。”
“呵呵。小孩好啊,你也是長不大的小孩。”月希靈說著。
“總之,他跟著大壞蛋槐楊那一定是壞人。”悅心堅持說道。
“也許他是被人脅迫的啊。你不可片面責怪他哦。沒準他是身不由己呢。”月希靈知道悅心對阿真還是有些好感的,從每次分派給悅心監察任務的時候可以看出來。每次悅心回來后都很開心,去的時候都很積極。
……
屋外雨不停,房內笑不斷。也許明天就是動蕩不安,但今夜有雨伴,便香眠。
荊國大使館內,依舊茶香隱隱,香煙渺渺,廳內案幾對坐的兩人已是兩個時辰未語。
“槐楊先生,終歸要開始,何必再拖呢。”滄源涼柔言細語,不似前時氣海沉沉。
“可惜了,你我立場對立,否則槐楊愿與君論交。”槐楊不甚惋惜道。
“人道、臣道,天道、運道,本就甚少選擇。你現在所為,或錯或對,一時半刻也分辨不清。而這生死,今日卻要分清。”滄源涼說罷,起身而立,負手等待決戰時刻。
“各種道,各種理,不過自己心中一點執念,一點認定而已。”槐楊說著也緩緩站起身來。“如果我敗,我亡,希望你能尋機完成我未完成的。到…”
“先生不會敗。我也不會敗。”滄源涼打斷道。
“可惜,這一決,沒有和局。”槐楊說罷,緩緩掏出玉箭扇。”
“呵呵,素黑衣,崢嶸冠,手握三尺玉箭扇。”滄源涼知勢無可轉,情無可憐,唯有戰,唯有極端,唯有一方成全。“沐浴戩拜候。”
“洶涌浪潮汐淋沐,逶迤遙邀傲宏圖。”槐楊也盡釋放心中徘徊,準備做至極分曉一戰,“玉箭扇領教”。
“浴血挽歌!”滄源涼昂聲一喝,正式殺向槐楊,沐浴戩吐露血氣,腥味凝重,一戩落,毫無華麗章法,卻是難避死角。
“玉箭風!”面對滄源涼死角一戩,槐楊退無可退,箭扇翻旋如風,一漩過后,戩勁便弱一分,瞬間數旋,落肩戩勁不再沛然。“玉箭扇。”扭轉攻守的槐楊,扇箭再出,初露利芒攻勢,招式化簡,箭雨一斂,讓滄源涼倍感壓力。
“好招!喝,沐浴春風。”近身接戰,本該箭勢難張,不想槐楊反戈一擊,盡去華麗身影,不繁兼不凡,受傷該然,不若迎受箭勁如待春風。
“轟”然一聲巨響,兩人各自負傷,受創彈開。
玲瓏心府邸,圍觀在望瞳音耳前的一幫人面色凝重,躁動不已。
“我怎么看不明白,呆坐兩個時辰一言不語。”王參執不解說道。
“一開口講話又是云里霧里,如今開打,一合便各自負傷了,他倆是不是在演戲?”廖參執分說道。
“兩位參執可知滄源涼身份?沐浴戩來歷?”月希靈面色蒼白地向王參、廖參問道。
“我不知!”王參說道,“我也不知!”廖參說道。
“這不可能!”在旁圓睜雙眼的厲雷桓驚叫一聲。
“嗯!?厲參,你發現什么了?”玲瓏心急切問道。
“他不可能還活著,沐浴戩怎有可能在滄源涼手中?”厲雷桓仍處驚異之中。
“咳!原來,你是失蹤三十年之久的狂血桑扒皮。”槐楊斂神說道,心中恍然焦急起來。
“哈哈…”滄源涼狂笑一聲,“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居然也聽聞過桑扒皮的名號。可惜,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他,我是滄源涼。”滄源涼說罷再次殺向槐楊,沐浴戩使弄起來得心應手,招招不留情,招招奪人命。
“想不到你還活著。”槐楊箭扇應碰沐浴戩,步步戰得驚心,式式吞吐火星。“桑扒皮,迷路東部欲海交接處汶桑國前桑軍元帥,兵配沐浴戩,武學狂血囚魂。三十年前率十七萬軍突襲平民界盲城為楊荻撼所敗,桑扒皮兵敗身亡,首級為楊荻撼斬下懸掛盲城六十三日,后為人盜走。想不到你居然沒死。喝,玉箭雨!”
“我本欲敗亡與你,如今看來不得不殺掉你了。狂血奏殺!”滄源涼沐浴戩血紅氣霧再炙,腥濃添倍,與箭扇相撞不再是鏗鏘聲調,而是刮骨咧咧。
兩人在使館內相殺得難解難分,無止無休,由早至晚。滄源涼血狂戩狂,汗濁粒粒,體力卻是源源不絕;槐楊身傷數處,鮮血浸身,素衫割裂,箭扇缺齒,氣段急促,然而斗志依舊頑強。
“怎樣辦?再這樣下去,槐楊必死無疑。”月希靈緊張一語。
“理事長勿憂,觀兩人戰況,尚未到分出勝負時刻。厲參,你能否詳說桑扒皮與沐浴戩之事?”玲瓏心一邊寬慰月希靈,一邊追問厲雷桓。
“唉!桑扒皮確如槐楊所說,乃迷陸欲海交接之國汶桑國之軍國元帥。其人兇狠殘暴,好戰喜功但無心帝位,唯喜好手持沐浴戩征伐天下。傳言桑扒皮原名桑鬼林,原初乃是一位專研天文,習演歷法,參觀星象的術士,偶得沐浴戩,為神兵左右心性,轉而好事征伐。沐浴戩為何人打造至今尚不知,唯有傳聞說其戩受火山熔巖鍛煉數代人耗時三百余年方成,兵成之人,自墜凡間,渴飲千血,沐浴尸骸,后有神人降服戩靈,設數道無解陣法于戩上方斂其邪。但若誰長久執之仍會受其左右。”厲雷桓詳加解釋道。
“聞其名不如聞其事,果真是一兇戾。槐楊此番怕是難了。”月希靈感慨一句。
“那桑扒皮侵犯為楊荻撼所敗又是怎樣一回事?”玲瓏心刨根究底。
“三十年前那場戰役,楊荻撼本是敗局已定,不想危機之間有一隱世先天挺身而出,力撼桑扒皮,將之打敗,并將沐浴戩投入銀煉山脈的火山之中,以免其再現禍世。”厲雷桓簡單說道。
“那名先天何名?”玲瓏心再問。
“我不知,書中沒寫。以前我以為是騷客臺那幫文人雅士的浮想之作,想不到真有此事。”厲雷桓兀自搖頭。
“回頭你一定要查清楚寫這些事的是誰?”玲瓏心著眼戰局,口里說道,“想不到槐楊能與滄源涼戰到如今,過去我太小看他了。”
“執首,沐浴戩再現,桑扒皮復出,任誰也看得出這里面有個大陰謀,咋們應該采取怎樣的行動?”厲雷桓之意,想是要干涉戰局。
“咋們不能不打自招的去勸阻,這樣望瞳音耳就暴露了。更何況當初給滄源涼施加壓力的是咋們。“玲瓏心解釋道。
“這…”厲雷桓語塞。
“執首,平民界亦同意厲參意見,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下,滄源涼殺掉槐楊,政軍界便有滅口之嫌。”月希靈斷然說道。
“這…,我明白,但,此刻咋們沒有干涉阻止的理由。”玲瓏心雖是心底焦急,卻是苦無辦法。槐楊那邊的戰況卻是更加慘烈。
“啊!”一聲撕心裂肺,槐楊左臂再被沐浴戩劃過巨口,深可見骨,然死斗的覺悟不稍停歇。“玉箭嘯天!”槐楊獨臂再戰,心智因傷重血熱,氣概更張。斷折一臂又如何?我是槐楊,我是策師槐楊,我是‘三人行’夢圓之人,我是兩百年后改寫命運之人,我不會敗,不會。
“我真沒想到你能戰至如斯,世人皆驚你之智謀,今我卻見驚你之武學。驚!讓我滄源涼驚愕不已。沐浴血祭!”狂戩嗜血不止,紅源沾染,更添殘厲。狂血囚魂,平時所囚乃是驚懼魂魄,但所向往者正是此刻這樣的不屈戰魂。戰吧,戰至血盡,戰至力屈,戰至魂不附體,竄逃而出。
“桑扒皮。已死之人,還魂再入陰間吧。”槐楊龐然一喝,顧不得暗處鷹眼狼顧,只因錯算一步,一步錯,招招輸,“沐浴戩。已廢之器,封陣再入沉埋吧!喝!戰魂咒封!玉箭蒼穹!”槐楊玉箭終式,戰魂密咒兩股截然不同的武學密術同時運化,遇神殺神,遇鬼滅鬼。
“呃!”滄源涼始料不及,遭遇重創,沐浴戩脫手,癱倒著地。槐楊迅速掠近,近身再贊沛然數掌,滄源涼不及反應,再遭重創,被遠遠擊飛倒地,貌似無力再起。
槐楊力竭頹然坐地,心神悠然松了一口氣。然而,此刻,遠處獰笑響起,“哈哈哈”。“小心啊!”月希靈等人不禁嚎叫呼喊,卻是徒勞。
“想不到,你竟藏了一手,戰到那般,你還留了一手,哈哈哈!你果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對手。可惜,你遇到的不是桑扒皮,而是滄源涼。同樣的事情,我會讓它發生兩次嗎?哈哈哈…”滄源涼緩緩爬起,卻沒有快速進攻,而是盤坐集聚力量。“你現在也無力再攻,抓緊回復吧!這場戰,還未結束,或者說,才剛剛開始,哈哈哈…”
槐楊心中了然,這一戰是不死不休的一戰,心下也不再猶豫,盤膝閉目回復。只有在速度上比過滄源涼才有可能撐到最后。
“真是不死不休的一戰。”玲瓏心感嘆道,“想不到兩人戰力都是如此驚人。此二人皆不可留。”
“執首難道要?”王參執驚詫一句。
“執首要趁機將兩人鏟除?”廖參執也反問道。
“執首,此法不妥不可行,萬一失手,商貴界將是荊國與政軍界首要除去的目標。”月希靈反對道。
“理事長,那日我以‘論殺’逼問槐楊,想要問得他入侵我金烏的原因。槐楊說,真正在乎金烏存亡者,商貴而已。”玲瓏心感嘆一句,在場眾人皆浮現堅毅面容。“理事長,你先回去吧。玲瓏心保證,若是失手,平民界必然能置身事外。”
“玲瓏姐姐?”月希靈一陣心酸,卻又矛盾立場。
“回去吧,身在那個位置,我能理解。”玲瓏心背過身,雍容姿手搖搖一拂。
月希靈無奈,月希靈無奈。只能含淚默默退敗。前時同游韶陽都的情景在。不在?在又不在?
月希靈走后,余人面容盡皆冷峻,皆知關鍵時刻,不容猶豫,不容扭捏。
“厲參執,三百隱軍交你,包圍使館,一只蚊子也不許脫逃。”玲瓏心狠厲下令。
“遵命,我現在就去。”厲雷桓應聲而出。
“王參執,三百忍軍交你,在隱軍外圍再筑起一道屏障,任何活物,都不許脫出,包括槐楊的小茶童,阿真!”最后兩個字玲瓏心說得咬牙,講得哽咽。原來我還是商貴界的執首,還是那個商貴玲瓏的玲瓏心。可是即便這樣,心中那份痛疼卻依舊存在。
“遵令。”王參執領命而去。
“趙參執,廖參執,隨我進入使館,若是畏戰不前,就地正法。”玲瓏心抹掉眼淚,橫下心腸,邁步出發了。
“是!”兩位參執毅然跟隨而去。
荊國鯤縣龐門府邸,雪呈浪已閉屋修煉龐門心訣數天。
第一層,沉勁至底,運氣至頂,空心浮力。穩山岳,飄絮羽,可倒立行于屋橋,能翻飛隨于微風。
“此乃最基本之心法,需將氣勁沉于身體表層,如腳心,如指尖等。與一般之氣沉丹田不同。達到自由控制自身重力的程度才算功成。”雪呈浪說著起身,運起心訣,緩步走上墻,走過墻,倒走在房頂上,覺得功成,收放自如才下來。“這第一層如欲快速修達,必須日負重石于身,每日再取掉重石一時辰。”
第二層,氣環周身,制血運行,舒張自若。流如水,滿如煙,無濁泥澄清界限,無遠近濃淡懸殊。
“二層心訣看來,乃第一層的深化,由氣至血,強調氣勁均勻,由外到內,達至自動控制血流才算功成。”雪呈浪盤膝而坐,順流逆流,一時動一時靜,血脈隨心流轉,均勻分布,脫離重力牽制。“此層需冥想,需開發出肢體控制的本源,不僅要控制關節,更重要的是控制血脈,只有不斷練習才能加強對內部身體的感應。”
第三層,氣勁凝于一點,真元固為一株,融匯自如,輪轉瞬息,納歸比收手,釋出如伸拳。
“將均勻氣勁再凝于一點,如去掉雜質后的精濃,真元亦是如此。在釋放與收回的過程中要能得心應手,仍是需要不斷錘煉才能達成。”
第四層,氣勁因應碰撞,來則抵,退則休,攻則銳,守則罡,反反復復,如是強。
“氣勁無形,不如有形之物易于掌控。交戰中,若是對手刀至,而氣盾未能因應而出,便要負傷,若是一直凝聚氣盾,則彌耗力氣。此層需要在實戰中時時因應方能生出習慣性反應。”
第五層,氣勁化影,為盾為刃。混沌吸納,魂爐煉化。巨力轟毀,脈碎。
“仍是火候的差異。化氣勁為盾影、刃影,在戰斗中,讓對手之兵刃陷入混沌之力包容當中,抽出不得,甚至在絕對實力差異下融掉魂化。若對手為氣勁盾刃影傷到,多為真力轟擊,無傷口卻亦造成內傷,斷脈。”
第六層,氣勁化形,無影不見形。因應一點,巨力震顫,血翻飛。
“此無影之形雖眼不能見,但手觸有實物,與兵刃交接,給人以巨力震顫之感,傷人見血。”
第七層,氣勁婉然天成,人氣合一,人勁合一,相互因應,處處盾,比比刃。
“氣勁環貫周身,處處為盾為刃,在抵抗力與攻擊力上達到天人合一的新高度。”
第八層,衡。衡之三境,尋衡,點衡,制衡。
“嗯,第八層唯有一字‘衡’,當是超第七層,‘衡’之三境只是理論上的,概念上的了,需要自身根基日漸深厚,慢慢配合才能達到。”雪呈浪自言自語,“如此說來,龐門心法乃無最高境界,無一勞永逸之說。想來本初乃是龐剛無心儀兵刃,不得已將氣勁煉為兵刃,想不到卻成就了一門絕藝。龐門心訣,不凡!”
以雪呈浪之淵瀚根基,內功心訣之類不稍多加練習便臻于熟練,他原本便是個武癡。龐剛、雪呈浪之輩人物,也不缺內力根基。經過幾天的揣摩,對于龐門心訣,雪呈浪已經了無疑問了,但是照心訣所述,龐潭絕無可能達到第五層。因為在第二層的基礎階段,龐潭便會遇到重大障礙。雪呈浪帶著滿腹疑問準備去找龐剛夫婦問清楚。
龐剛、雁映、龐鵬一家人在府內后花園歡聚,他們得知龐潭尚在人世都非常高興。對于雪呈浪的武學秘籍,龐剛沒要,他這輩子已經沒有多少所求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便足夠了。武道路并不適合他這種有著美滿家庭生活的人。不過他想找個機會讓雪呈浪收龐鵬為徒,但是他知道雁映很疼愛龐鵬,恐怕會十分不舍。對于雪呈浪是否會收龐鵬他心里也沒底。他明白,想雪呈浪這樣的隱世先天,除了心中還有些許的執念外,其余的凡俗之事是漠不關心的。三人正歡歡鬧鬧的,雪呈浪來了。
“銀雪溫煙,珠目漫天,呈浪浩瀚延無邊;偌空胸懷,納容裳矜,濤聲笛螺奏催眠。”
“噢,是雪先生。你幾日未食,都待在房內,我們也不敢打擾你,不知先生可有些餓了,我叫人準備點飯餐。”雁映禮待道。
“是啊,呈浪先生,咋們可以邊吃邊聊。”龐剛也說。
“嗯,好吧,經你們一提,我肚子還真有點餓了。”雪呈浪也不客氣。
“嗯,好!”龐剛應道,“雁映,你速速去辦吧!”
“嗯,你們稍等一會兒,很快就好了!鵬兒,多向雪先生請教問題哦。”雁映囑咐一句便急急而去了。
“好的,娘!”龐鵬答道。
“呈浪先生,這是我的二子,龐潭的弟弟龐鵬。”龐剛介紹道。
“嗯,武格不凡,將來這方面造詣應該很不錯。”雪呈浪真心夸贊道。
“前輩謬贊了。”龐鵬忙客氣一句,“前輩,我大哥他還好嗎?謝謝前輩寬容。”
“呵呵,他經脈俱斷,要不是他在最后關頭使出無情訣我可能就把他殺了。”雪呈浪輕描淡寫的說道,“不過只要我能解開這一段迷,我就放他回來。”
“敢問呈浪先生何謂無情訣?”龐剛知道龐潭在雪呈浪手中仍然有危險。
“嗯,當年我與裳矜相戀,我針對自己功體的缺陷創下無情訣,用意便是如若哪天我辜負了她,她便以無情訣處決我。后來時值金烏遭逢外侵,來敵非是凡夫,我雖不愿出手,但終于沒按耐住,等我除惡回歸卻再也找不到她了。”雪呈浪淺淺陳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唉!原來是這樣,想必那時尊愛或有別的苦衷。”龐剛噓噓一陣。
“也許吧!后來我找遍天下卻也找不到她。每每死心了卻又不愿意死心,現在總算有了一絲線索了。”雪呈浪想到無情訣,心里又有一番希望。
這時雁映過來了。
“雪先生,飯菜備好了。”雁映說道。
“多謝!”雪呈浪道謝一句。
“嗯,走吧,咋們邊吃邊聊。”龐剛說罷領著雪呈浪走在前面。
“阿娘,你看前輩才學了幾天龐門心訣,就已經到那個程度了。”龐鵬看到雪呈浪雖看似步步重重著地,卻是毫無痕跡,儼然與龐剛的龐門心訣修為不相上下。
“呵呵,鵬兒,你別灰心喪氣了。雪前輩的根基比你父親和阿娘加起來還要高深,他學什么都快的。你也要用心哦,以后一定可以超過他的。”雁映安慰道。
“阿娘,我想拜前輩為師,你說好不好啊?”龐鵬央求道。
“這啊…”雁映雖然也很想答應龐鵬,但又十分舍不得小兒離開。
“阿娘,好不好嘛!我保證像哥哥那樣,不是遇到前輩這樣的高手,絕不吃敗!”龐鵬繼續央求。
“好啦,鵬兒,現在雪先生在處理正事,等他忙完啦再說好不好?”雁映只得先行緩兵之計。
“好啊好啊”,龐鵬見雁映不反對,興奮地手舞足蹈,連忙小跑追上去。
四人齊齊吃飯,宛如家人一般,雪呈浪雖是客居,但生性灑脫,話不多,可風范親和。
“龐舵,夫人,我在參悟貴門內功心法時遇到一難題,還望二位解答。”雪呈浪虛心問道。
“噢,呈浪先生但說無妨”龐剛答道,雁映也點頭。
“據我所知,龐潭的內功心法應該練到第五層了。”雪呈浪說道。
“是啊,潭兒自幼天資聰穎,十八歲時便達到了龐門心訣第五層。”龐剛自豪的笑著說,雁映也欣慰的笑著。
“噢,是這樣嗎?那他何以多年過去依舊停留在第五層?”雪呈浪追問道。
“唉!或者軍務忙,武功荒廢,落下了吧。”龐剛無奈一句,心里又泛起一點點自責,好似覺得不該讓他去參軍。
“但雪某以為問題不在這里。”雪呈浪話鋒一轉,直奔痛處,“以龐潭體質,他不可能自修完成龐門心訣第二層。因為要平均分布勁氣、真元于全身,但他體內有一道禁制,有一身功力。”
“這!”龐剛知說道這份上,便索性將其中的前因后果告知雪呈浪。雁映也在旁忐忑不安。
“唉!先生看出來了,實不相瞞,這一點我也是在潭兒十五歲時才發現的。因為潭兒練功十分努力,但是到十五歲仍是無法突破第二層,起初我以為是他天資太差,加之那時候門務繁忙,我們都無力照管,直到我有一次大怒想要廢去他一身武功才機緣巧合地發現他體內的禁制。那道禁制實在太強,我與雁映合力解了三天仍是無法沖破,無奈我只能將那一部分機體隔絕,并借助外體幫助潭兒強行繞過禁制,如此才讓他修到第五層。但是功體不全,潭兒也就一直只能停留在第五層,再無法突破。”龐剛分說前因后果,“呈浪先生,我真的不是有意相瞞,如果那道禁制真是你說的無情訣,也請先生高抬貴手放過潭兒。”
“我相信你。”雪呈浪說道,“放心吧,即便裳矜之事與你二人有關,我也不會為難龐潭,但是今日你二人必須給我一個說法。”雪呈浪說罷起身,背過身,然后字字錙銖,“龐潭說,傳他無情訣的人是他的母親。”
“啊!”龐剛、雁映同時張惶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