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班后，艾小佳領著豆豆向市場走去，一進市場艾小佳感覺一股污濁的氣味撲鼻而來，熏的艾小佳差點反胃，走過賣羊肉的地方，平時味道很淡的膻味今天也格外的濃，一股股的鉆過鼻孔刺激著艾小佳。艾小佳想這個地下商場的空氣多長時間不流通了，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回到家，艾小佳對母親說今天市場的空氣特污濁，味道刺鼻簡直不能進，而且羊肉的味道也是熏人。母親聽了說：“可能是你懷孕了吧！”

艾小佳聽了母親的話吃了一驚，自己可從來沒有向這方面想過，也沒有打算再生一個孩子。可是仔細一想自己的反映，還真的不尋常，艾小佳慌了，急忙到藥店買了個試紙，回家一試，果然是懷孕了。艾小佳現在的生活已經夠忙的了，知道這個消息艾小佳更增加了說不出的郁悶。

“江雨，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又懷孕了，怎么辦？”

“懷孕了？反正不是我的。”江雨不在乎的說。

“江雨，你胡說什么，不是你的是誰的？”艾小佳有一種想罵人想摑他幾巴掌的沖動。自己懷孕了，無論何時流產都意味著要遭受一次生理和心理的疼痛，這個男人讓自己懷了孕不是和自己一起想辦法，卻這樣說話侮辱自己，艾小佳生平第一次有了打人的想法。

“那就算是我的吧，要不生下來吧！”

“怎么可能生下來，一個豆豆都夠我們忙的了。”艾小佳想到豆豆生下來后幾乎自己一個人在帶他，忙里忙外還沒人理解，自己好容易等他大了剛剛上班，如果再生一個自己的生活將無法想象，那是令艾小佳恐懼的不敢想象的未來。

“不想生，就吃點藥流了吧！”

“藥留的話有可能流不凈，到時候更麻煩。”

“那就做無痛人流吧，靠，又要花好多錢，越沒錢越花錢。”江雨嘀咕著。而艾小佳的心也在滴血，這個江雨不知從何時變的陌生了，陌生到自己已經無法讀懂他了。

而且在這之前，豆豆一直吃母乳，江雨早就反對此事了，說什么孩子大了應該讓他吃飯了，想喂他到什么時候，孩子正因為吃母乳所以才這么依戀媽媽，艾小佳

艾小佳請了假，在江雨的陪同下來到了預約好的瑪麗亞婦產醫院。排隊檢查做術前的消毒，艾小佳不停的在心里說：“孩子，不是媽媽不愛你，而是媽媽沒有能力給你一個幸福的生活，與其讓你生下來受罪，不如你再選擇一個好人家去托生吧，不要怪媽媽，實在是我無能為力。”艾小佳的心不停的在流血，淚不停的在流。

艾小佳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醫院休息室的床上了，同屋里躺著四個做完手術的人，大家都正在聊天，護士見艾小佳醒過來，端過一碗紅糖水讓艾小佳喝了，并問艾小佳感覺怎么樣，艾小佳想了想說沒什么感覺，護士囑咐她好好的躺著休息一會兒沒什么反映就可以回家了。

艾小佳躺了一會兒試著坐起來，沒什么感覺，于是就穿衣服走出了休息室，江雨正坐在那里看手機，見小佳走了出來，急忙站起來問：“怎么樣，還好吧？”

艾小佳慘淡的笑了一下：“還好！”

出了醫院，江雨問艾小佳餓不餓，因為要做手術，艾小佳早晨沒吃飯，艾小佳點了點頭，于是江雨帶艾小佳進了路邊的一家餛飩館，一人吃了一碗。

艾小佳休息完之后，想出了一個學習的辦法，因為這個辦公大樓有好多家公司，有一個

玻璃大廳是公用的，里面擺了一些花草和沙發，一般下班之后很少有人在這里，是個安靜又理想的學習之地，于是艾小佳每天下班后都在那里學習兩個小時然后再回家，如此就省去了豆豆對自己的糾纏。

艾小佳現在雖然不經常去工廠，但是偶爾還是會去的。這一次，艾小佳因為工廠這邊新招的員工在培訓，所以就來了。

公司有個庫管叫孫秀娥，五十出頭，長的比較精神端正，見到艾小佳立刻拉住了她，把她一直拉進庫房，然后對艾小佳說：“艾經理，你怎么好久不到這邊來了？”

“公司那邊最近比較忙，這邊沒什么事情我就沒過來。”艾小佳笑著說。

“艾經理，我咨詢你個事情，早年我帶環了現在想取出來，可是前幾天一檢查，它長到肉里了，要想取出來必須動手術，你看我能不能請假，請假的話是事假還是病假？”

“這個當然可以請，我們公司的制度上就有相關條例，而且作為女職工，帶環取環是必須有帶薪假期的，你寫個請假條說明事由，事后拿著你的病例到公司銷假就可以了。”

“謝謝艾經理，我這就寫，你帶回去吧！”

“可是我沒有權利批準，需要施總和高總批！”艾小佳補充說。

“知道知道，這是公司的制度。”

“你帶環多少年了，怎么會長到肉里，多可怕啊！”

“二十多年將近三十年了，我也沒想到啊，多遭的罪啊！”

艾小佳想起自己做手術時，醫生曾建議自己也帶環，自己還在考慮要不要等康復后也帶上，如今看到孫秀娥的情況，艾小佳害怕了。而且自己做完人流時，休息室中的人聊天時曾經有一個提到，她就是帶著環懷孕的，當時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議，怎么做防范都沒有絕對的保險。如今，艾小佳更是徹底斷絕了這個想法。

一天，艾小佳象往常一樣去菜市場，一進門口一股刺鼻的氣味迎面撲了過來，艾小佳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又中招了，如果是艾小佳想自己太不幸了。因為如果是的話，艾小佳沒有其他選擇。

艾小佳回到家，把豆豆交給母親，匆匆的跑進了衛生間，望著試紙上的水印不停的上升，一個紅杠出來了，很快第二個橫線處被淹沒，艾小佳緊張的盯著它。

“不要變紅，一定不要變紅，不要啊！”艾小佳祈禱著。

可是，第二個橫線還是無情的變紅了，艾小佳的心沉入了地底。三個月啊，剛剛做完人流三個月，又懷孕了，怎么辦，艾小佳不知道該恨自己還是恨江雨。

艾小佳決定去醫院做個B超確定一下在做決定，因為艾小佳心里還存在一份僥幸，因為她多么希望試紙的質量出了問題。

可是，B超很無情的擊碎了艾小佳的幻想，艾小佳又懷孕了。

“醫生，為什么我這么容易懷孕啊？”

“你剛生過孩子，就象土地一樣被開墾出來了，正是肥沃的時候，遇到種子就發芽。”醫生和藹的說。

“想再生第二胎嗎，如果不想再要孩子，以后一定要注意，這樣很傷身體的。”

“是，我以后一定注意。”艾小佳狼狽的點著頭。

回到家，艾小佳把這個意外告訴了母親，母親很心疼又很生氣，責怪艾小佳如果不想要孩子干嗎不小心點，艾小佳委屈的想自己也不想出現這樣的問題啊，可是是自己的責任嗎？自己要承擔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折磨自己樂意啊。

江雨回來后，艾小佳告訴他又懷孕了，江雨依然第一句就回答：“不是我的。”這句話在艾小佳的意料之中，艾小佳看著他的無賴相，心想這個江雨究竟缺幾個心眼，夫妻之間何至于如此，不要說沒有關心沒有感情，就連信任都沒有嗎？這句話究竟侮辱了誰？艾小佳傷心之余更多的是對江雨的鄙視，對自己的妻子做了卻推卸責任，什么人啊？

但是問題還是要解決的，艾小佳想上次花了將近三千元的手術費，這一次就不要做無痛人流了，干脆藥流吧，如果去醫院藥流的話肯定也要花很多錢，艾小佳想找一個便宜的地方做，于是想到了五福堂的女醫生。

“小桐，你們那邊的那個女醫生能做流產嗎？我又懷孕了，想找她做藥流。”艾小佳打電話給妹妹咨詢。

“你怎么又懷孕了，平時不小心啊，姐夫也真是的，怎么一點也不懂得心疼人。她做流產也有經驗，這邊好多人都找她。你不去醫院啊，想好了，藥流有可能流不凈，刮宮可就受罪了。”

“沒那么巧吧，我剛做了一次流產不久，再去醫院花錢太多了，我們也沒有錢，找個便宜的吧，老人那一代都怎么做了。”

“那我就先幫你問下，你有時間過來拿藥吧！”

因為藥流不是當時吃了藥就可以流下來，需要吃兩次藥，總共三天才能流下來。艾小佳算著時間，希望在周六時流下來，那樣江雨正好在家，萬一有什么意外有江雨在有個照應。

周六吃過早飯，艾小佳就和江雨一起趕往五福堂了。因為藥流完了要做B超，醫生檢查一下是否流干凈。當時的結果還可以，女醫生說基本干凈了，還有些血塊沒出來，給艾小佳拿了些藥讓她繼續吃，過半個月再來檢查一次。

小妹讓艾小佳去她家休息一下，自己已經做好了粥和飯。江雨則說要請艾小佳和小妹吃飯，艾小佳也不想跑來跑去的，所以就同意了。飯后江雨悄悄的對艾小佳說：“我手里沒錢了，你帶著錢嗎，能不能給我點？”

艾小佳拿出了一千元給了江雨，雖然沒說什么但是艾小佳心里卻在想，江雨一個月六千，自己工作后沒向他要過錢，他是怎么花的？自己一個月四千，給母親一千供小弟，拿出來一千放在家中讓母親平時買菜買米面等，扣除稅自己手頭就一千多，兒子的衣服玩具家中的水電費寬帶費和艾小佳自己的開銷都是艾小佳自己從那一千多里出，為什么江雨的錢還不夠花的，艾小佳雖然想不明白，但在這樣的場合下艾小佳也不能說什么。

其實，今天是艾小佳的生日，在艾小佳生日的那天，艾小佳又失去了自己的一個孩子，艾小佳的心里彌漫著濃濃的悲傷，有些事情是無能為力不可避免。

路上，江雨說你從來沒買過靴子，我每天下班從建外SOHO出來，看到那么多女孩子都穿著靴子很時尚漂亮，你的腿這么漂亮不穿靴子，實在是白瞎了這雙腿，買一雙吧，就算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于是江雨做主，進商場為艾小佳選了靴子并買了一個短裙，艾小佳抱著用自己的錢買的生日禮物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