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契頭疼地撐著額頭。這幫臣子，說什么皇家需要開枝散葉，紛紛上奏讓他充盈后宮。雖然現在的后宮只有她一人確實會惹人話柄，可這讓他怎么開口跟她說？本來他們因曉曉產生的隔閡還沒消除，他再這樣一說，他真不敢保證她還會乖乖地待在他身邊。

其實，她能理解他的，他完全不用這么煩惱。帝王嘛，哪個不是這樣，后宮佳麗無數。

從她進朝陽宮開始，不，準確來說，是從她知道曉曉死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再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也許，赫連契是真的怕自己離開他，所以才將她變相地幽禁在這宮殿里吧。

“你就照他們的意思辦吧。”她知道他來了，他就站在她身后。他身上的味道，她已經太過熟悉。

他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明明就坐在自己跟前，卻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般，他很不喜歡。

“我不會那么做的。”像是給自己下決心，也是在給她承諾。他們不是說好了嗎，就這樣，兩個人，一輩子。

“你一定要這么做。后宮更多的是牽扯到朝政。”她覺得自己是心平氣和的，其實，心里何嘗不苦澀。就算發生再多的事，愛，還是在那里。

赫連契沉默了，這個道理他何嘗不知道？后宮，大多數多是前朝權貴的子女，把她們安置在后宮，沒有比這更能安撫那些人了。可是，她怎么辦，她能承受得了么？

“你放心，我不會往心里去的。”仿佛讀懂了他心里的話，不想讓他有后顧之憂。

不會往心里去？真的不會往心里去么？除非不愛吧。

這次的選拔并沒有大張旗鼓，只是從大臣家眷中選了十來位。

沒幾天，宮中竟多了好些年輕女子的嬌笑。算來，今天該是她們禮儀學習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就要正式受封，而他，也要開始不管真心或假意地寵幸她們了。

程子禾還是安靜地待在她的朝陽宮里，盡量對外面的動靜不聞不問。可宮里多事的宮人們，還是將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聽說，這次受封的秀女中有一位很是漂亮的女子，色藝雙絕，一曲霓裳舞博得皇上大喜，當場就封了明妃的。想想其他秀女大概都是極為羨慕的吧。也是，未經臨幸就得這么高的封位，想不被人羨慕也難。

今晚，他該是要去臨幸這位明妃的。秀女位份最高的妃子是要在第一天伺候君王的。

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假裝不在乎的，誰知道假裝都這么難。只要一想起赫連契跟別的女人在床上做那種事，她心就被揪得生疼。好像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就這么被人奪了去，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想著他以后還要跟那么多女人在一起，她突然覺得世界一片昏暗。她無法再這樣眼睜睜的看下去了。也許，她注定不屬于這個皇宮，注定了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