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妮三人嬉笑著走出恒通百貨時，中心城區已是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人家才都出來玩，我們卻要回了。”柳燕帶著幾分醉意說。

“要真玩那么晚，我和玲玲還好說，你明天不準備開店了？”聽到王妮這么說，柳燕便不再出聲。

王妮攔住一輛出租車，正準備扶柳燕先上，卻看見了不遠處的馮娜娜，她是一個人。

“玲玲，你先送燕子回去，再到你家。我呆會再回。”王妮關上車門，走向馮娜娜。

馮娜娜披著一件絲綢短外套，坐在一棵高天的香樟樹下，似乎看向遠處，又似乎什么都沒看。她聽到腳步聲，見是王妮，臉上現出一絲驚訝，但接著又恢復了原來的沉思樣。

王妮坐到馮娜娜旁邊，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她從來沒想到馮娜娜的愛情會是這樣。

“我等了他8年，是不是很傻？”馮娜娜像對王妮說，又似自言自語，“他一開始就拒絕我了，因為他從來沒打算娶她老婆以外的女子。雖然他們分居已經十多年了，但他還是愛著她老婆。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喜歡他。是不是很變態？”

“我不知道怎么去愛一個人才算正確，但是剛才，我有個朋友說，‘遠遠地看著，也是一種幸福’。”王妮說。

聽到王妮的話，馮娜娜轉過頭來，用有些意外的目光看著王妮：“沒想到現在的小女孩會有這樣覺悟，‘遠遠地看著，也是一種幸福’。那個人不喜歡你朋友嗎？”

“不是，那個人跟本不知道我朋友喜歡他。”王妮不好意思地說。

“那豈不是比我還慘？”馮娜娜用手撥弄著自己的頭發，笑著說。

“還有比她更慘的。我還有一個朋友，她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已經喜歡對方5年了。”

“什么？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王妮，你的朋友們都好特別啊。”馮娜娜笑得花亂顫，眼淚都流出來了，“世上怎么有這么傻的女孩。哈哈哈”

馮娜娜就這樣又哭又笑了半天，后來她用絲綢外套擦干了眼淚，長吁了口氣對王妮說：“謝謝你，王妮。聽到世上有這么多跟我一樣傻的女人，我心里舒服多了。哈哈哈”

“王妮，我漂亮嗎？”馮娜娜突然站起來，原地轉了個圈。

“嗯。”王妮重重地點著頭。

“自從第一次在牧區遇見了他，我就想，一定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他看到世上最美的女人是什么樣。呵呵，從現在開始，我的美麗都與他無關了。”

“娜姐，一定會有個男人把你當做這世間最美的公主的。”王妮說。

“公主？你相信童話？”馮娜娜笑著說，“我忘了，每個小女孩都希望自己是公主。只是，有的人認錯了自己的王子，就忘了自己曾經是個公主了。謝謝你，王妮，你的話給了我很多啟發。告訴你一個秘密，昨天，有一個等了我5年的男人向我求婚了。”

“你答應他了嗎？”

“嗯。”馮娜娜露出幸福的微笑說，“我離職后就去阿拉斯加和他完婚。”

“祝賀你。”王妮笑著說。她沒注意到馮娜娜已經幫她攔下了一輛出租。她被推上車后，還沒來得及問馮娜娜什么時候回去，就見到后視鏡中，馮娜娜在向她揮手再見。

然后，她收到了馮娜娜的短信：王妮，告訴你的朋友，幸福要靠自己去爭取，‘遠遠地看著’太遜了。

撲哧，王妮不禁笑出了聲，算來，馮娜娜已經沒事了。真不愧是牧區的首席秘書，王妮有些敬佩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