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戰力的兩個伙計也麻木了，他們面如死灰的開始后退，他們知錯了，早些年就該老老實實的當個泥腿子，進山當個錘子落山虎！這下好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閻王爺派人來點名了。
王一半捏著長刀刺向面前這個，已然呆傻了的落山虎。刀子還未砍下，不遠處卻是火光又顯，王一半趕緊縮下腦袋。
“啪！”
王一半身前的落山虎，被秦巨白開槍打死了，腦門上炸了個洞，黑血夾著腦漿子噴了王一半一臉。
“爺，你打錯啦！那是各家的弟兄……哎呦！”
一個落山虎開口提醒，卻換來了秦巨白幾個大嘴巴子，他也知道打錯了，那伙計都翻了尸了，還需要這不開眼的來訴說自己的功績？
被秦巨白打死的伙計向王一半倒了過來，王一半伸手提著他當個肉盾，一步一步朝著秦巨白走去。忽然王一半停頓住了腳步，不是他殺的人，他不放心，連忙揮刀在肉盾的喉嚨上開了個大口子，看這伙計徹底死絕了，這才繼續往前走。
二十多頭落山虎死傷得差不多了，王一半似乎也殺累了，他提著尸體朝秦巨白咧著嘴：“秦爺，這他媽都殺了大半夜了，不打了不打了，累死球人，老子才吃的飯，現在都弄餓球了。”
秦巨白身邊的伙計一聽，頓時興高采烈，死了老娘一樣慘白的臉也有了顏色：“哎呦，就是嘛！打打殺殺不好，不好。”
秦巨白陰沉著臉點頭道：“好嘛，不打了。”
聽到大當家的發話了，頓時余下的落山虎全部歡呼雀躍起來，這種劫后余生的感覺，終于讓他們體會到什么叫：平平淡淡才是真……
氣氛詭異的安靜了一瞬間。
“啪啪啪啪！”
子彈橫飛，兩邊火光炸起，秦巨白與王一半同時開槍，王一半終于掏出杜澈送他那把二十響！這玩意可比秦巨白的那桿燒火棍強多了。
一開始王一半并沒有拿出槍，一是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實力，這群破銅爛鐵于他而言，殺起來就跟屠雞宰狗般容易。二是因為人太多，又被包圍，這個時候槍沒有刀使著順手。
可現在不用不行了，王一半雖然殺人技巧極為厲害，這似乎是從娘胎里帶來的格斗天賦！但他長期營養不良，體力太差，若不是那一卷不死青，他早就氣力耗盡，癱軟在地任人宰割了。
王一半三梭子子彈打去，對面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了，而他面前的肉盾，腦袋多出來很大的缺口，里面豬腦一樣的腦仁都被炸了個稀碎，白得黑的流的到處都是。
拋開肉盾，王一半臉上再無半點疲態，嗜殺的表情再次出現，他幾個箭步沖向小攤的旁陰影里，秦巨白想要跑！
開槍打死地上還在呻吟的四個伙計后，王一半朝著前方奮起直追，可他剛跑到小攤的轉角，一把刀就伸了出來，王一半躲閃不及只得用槍護頭。
秦巨白揮刀狠狠砍在了二十響上，頓時王一半右手食指當場骨折，槍也脫了手。
王一半剛想動，一支土槍已經頂在了他的腦袋上。秦巨白慢慢從陰暗處走了出來，一手舉刀，一手握槍對著王一半。
隨著秦巨白不斷往前走，王一半配合的一步步退后，秦巨白押著王一半走到那把二十響前，慢慢蹲下撿起了王一半的槍。
看著秦巨白勝券在握的表情，王一半突然走了……猶過無人之境，慢吞吞轉身走向小攤前，撿起一條長凳，一屁股坐在上面。看他那模樣，真是殺累了，吐著舌頭不停地喘著粗氣。
秦巨白眼睛越睜越大，一臉被狗糟踐了的表情，終于他忍不住破口大罵：“你他媽腦殼里面有水？真是他媽個方腦殼？真心不怕死？”
王一半抹了抹掛在臉上的血水，轉身揭開爐上還在煮著的鍋，拿起勺子舀起掉進去的幾塊人肉，取過碗，滿滿盛了一大碗龍虎鳳，吃了一口，腥得不行。
搖了搖頭，王一半走進小攤里面，摘下一口大黑鍋放在爐上，摸了一把蔥，也不洗，捻起菜刀就切。鐵鍋燒熱了，就倒下一大碗菜籽油，最后將半碗辣椒面和蔥節扔里面，很快就爆出了香味。
一碗油辣子龍虎鳳，吃的王一半滿頭大汗，又辣又燙，實在是補氣力，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能吃到人肉，他總是在碗里挑到手指頭。
秦巨白舉起槍，眼眶里血絲布滿，他終于感到了恐懼，他遇到了一個不正常的對手，就像一頭畜生，你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就算是生死打斗，他累了就歇，餓了就吃！完全不是像人！
“你那燒火棍不靈了，你豁不到老子！有子彈你還會去撿老子的槍？可惜你撿到的我的槍，也是被老子打得莫子彈了，莽子。”
王一半打了嗝，油勁有點上翻，這他媽天天吃肉都吃傷了，摸一把臉都能搓下二兩豬油，吃飽了還想睡覺，這真是他媽媽的。
往日大晚上睡不著，今天想睡卻又睡不得，這讓王一半很惱怒。
秦巨白憤恨的扔了兩把槍，舉著刀走到王一半面前嘶吼道：“來噻！龜兒子來噻！老子不得跑，過來殺我么？”
他已經快被王一半刺激到發瘋了……
王一半就坐在長凳上也不動，只是直勾勾的望著秦巨白，眼神中透露著或是同情，或是憐憫，又或者是感同身受！
突然他轉過身，拿過一只干凈的碗，舀了滿滿一大碗龍虎鳳：“秦爺，吃一碗吧，好上路。”
秦巨白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但他卻真的坐在了凳子上，他魁梧的身軀略微有些顫抖，一雙寬闊的手掌端起碗，大大喝了一口。
蛇肉沒有處理好，很腥，貓肉有些酸，再加著有人肉掉里面，湯很咸。秦巨白慢慢放下碗，無力的搖著頭：“誰買你殺的我？”
說完秦巨白又搖了搖頭：“忘了你們的規矩，死也不能透露雇主的信息，對不對。”
挪了挪屁股，王一半換了一個讓自己更舒服的坐姿，他突然覺得秦巨白這人有點意思。
正常人是不會喜歡和年輕人聊天的，哪怕他張口就是大道理，你也會覺得是在放屁。但和比你年長的人聊天就不一樣了，就算是一句屁話，在他們嘴里卻能發酵出不用的味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