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容看了看身上的白衣，嘲諷似的笑了笑，抬頭看向站在面前的漂亮男人，輕聲道：“哥哥，這是最后一次，等這次過了，我們就離開蒼王府好不好？”

碎顏抿緊了薄唇，不置可否。

碎容苦笑，她明白的，只要他還想著那個人，永遠都不會有“最后一次”。

碎顏仍是一手抱著琴，眺目遠望漸漸遠去的馬車，直到再也看不見，才低低說了聲，“一定要回來。”

蒼王爺玄蒼只帶了兩個武功高強的貼身侍衛，與碎容裝扮的“圣雪無雙”一起上了冥天教。

“王爺，你執意親自送我去冥天教，是為了……她吧。”碎容忍不住說了出來。

玄蒼卻是挑起馬車窗簾，微瞇著鷹眸看向外面，直到進了冥天教的地界，才緩緩道：“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終是要見她最后一面的。”

碎容不知道他話中的“最后一面”究竟蘊含了多少情意或者舍不得，但至少她看到了玄蒼總是掛著微笑的俊臉上難得的閃過一絲惆悵。

可這絲惆悵，對于那個終會被毀掉的女人，究竟還有沒有意義？

馬車停了下來，侍衛在車外恭敬道：“王爺，姑娘，到了。”

冥天教教主凌御風一身黑色錦袍，黑發隨意束著，長眉入鬢，高鼻薄唇，狹長鳳目，凌厲高傲如鷹。他正領著四個堂主站在教外親自候著。

“凌教主，勞您久候了。”玄蒼青衫翩翩，雙眸黑亮晶瑩燦如星子，姿容俊美無雙，面上的笑容清淡如玉。

凌御風亦是勾起嘴角，抬臂做了個“請”的動作，“王爺客氣，請殿內休息。”

玄蒼點點頭，領著碎容走了進去。

碎容走過凌御風身邊時，凌御風竟覺得聞到一股熟悉至極的清冷香氣，驀地就想到了那個另外一個女子。

這種冷香似乎……只適合在她身上聞到。

宴席之上，絲竹聲洞簫聲不絕于耳，酒酣耳熱之際，凌御風一手捏著酒杯，嘴角噙著笑，卻是忽地說了句，“蒼王爺，可還記得柳鳴悠？”

聽了這話，碎容臉色微變，轉過臉疑惑地看向凌御風，而凌御風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注視，只直直盯著玄蒼。

玄蒼鷹眸微瞇，俊顏上依舊保持著溫和無害的笑容，“本王已將教主想要的人帶了來，卻不知教主究竟什么意思？”

凌御風別有深意地笑了幾聲，道：“或者她的名字并不是柳鳴悠，本座至今都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但至少可以肯定她是你送給本座的，難不成王爺倒是不記得了？”

說完，凌御風拍了拍雙手，片刻之后，便見兩個黑衣護衛擒著一個白衣女子來到了大廳之中。

女子雙腳上套著鐵鐐，行走間傳來的沉悶響聲不知震動了誰的心。

那一身白衣勝雪，眉目如畫，朱砂似血的女子，不是柳鳴悠，又是誰？

眼角余光瞥到她腳上的鐵鐐，玄蒼捏住酒盅的手緊了緊，而臉上神色絲毫未變，“教主說得就是她么？不久之前，本王府中確實有個侍妾逃了出去，便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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