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啟之路

接下來的幾天，墨竹和藍天若一直都是在打架中度過的，少數其它時間，也都是在不斷的修煉，墨竹成功地突破到了先天六階，而藍天若，卻依然還是先天一階，毫無寸進。

藍天若很淡然，似乎對自己的修為無法進步覺得很正常。墨竹也覺得很正常，因為藍天若似乎——并不應該只有先天一階。

一個普通的先天一階不可能與先天六階的墨竹打成平手。所以，她不普通。

墨竹也不普通，所以，藍天若不是先天一階。

當兩個天才撞在一起，所比拼的似乎就只剩下了修為，以及境界。藍天若的修為不及墨竹，那她的境界就超出了墨竹，這是一個簡單的因果問題，墨竹清楚，藍天若也清楚，不過兩人都沒有說破。

唯一的事實真相，便是有人將藍天若的修為封印在了先天一階。

沒有去猜這其中的原因，因為沒有必要。

紫老頭回來了。

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個氣質優雅的青年人。

紫老頭說，他叫云清玄。

據說，他十九歲了。

據說，他已經有問天鏡了。

據說，自己應當叫他師兄。

據說，藍天若也是她的師姐。

似乎未經過墨竹的同意，紫老頭就自顧自地將墨竹看做了自己的徒弟。墨竹也沒想去否認，就這么默認了下來。

沒有拜師儀式，墨竹將它忘記了，紫老頭似乎也忘了。師徒就是師徒，不必理會那些繁文瑣節，況且，現在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藍天若和云清玄不是紫老的徒弟，但他們同樣來自夙峰，那個世人眼中的神秘之地。據藍天若所說，夙峰就是一群老混蛋欺負小混蛋的混蛋地方，從那里出來的人，不是小混蛋就是老混蛋就是從小混蛋變成了老混蛋。在這其中，云清玄根本就是個奇葩，居然沒有變成混蛋。

聽到藍天若的一番很奇怪的言論，云清玄在一旁笑而不語，依舊是云淡風輕的模樣。事實上，他永遠是這副模樣，波瀾不驚，對所有人都很好，但同時又對所有人保持著距離。而紫老頭嘿嘿一笑，不否認也不承認。

墨竹對于夙峰很好奇，沒能立刻親眼見到確是個遺憾，不過現在她既然算是夙峰的弟子，遲早能有機會上去一看，所以墨竹很快就將視線轉移到現下即將開啟的盛事：天啟之路。

說是路，其實這就是一個歷練之所，五年開啟一次。每一次二十歲一下先天以上的年輕人都有機會入選參加天啟之路，當然，也僅限于第一次，為期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中，所有人無論修為高低，都會被壓制在先天一階的水準，甚至連靈力也不得使用，所能用得，只有自己的力量和技巧，以及戰斗的經驗。

所以藍天若才會將自己的修為壓制到了先天一階，只是為了熟悉這比原本弱得多的力量。她真實的修為，是在啟天境三階。

所以云清玄的修為也被壓制到了先天一階，所以紫老頭回來后的第一件事是介紹兩人，第二件事，便是幫墨竹壓制修為。

真得很巧，落海城，正是今年進入天啟之路的入口之一。

每一次的天啟之路，入口都會隨機出現在不同地方，開啟前的十天，才能知曉它的具體位置。有些位置很坑爹，可能在海底，還有可能在火山口，甚至是千米的高空。今年位于乾國境內的那幾十個位置中，落海城屬于比較正常的地方，所以夙峰選擇了這里。而紫老走的這幾天，不僅僅是要將云清玄帶過來，更是去幫墨竹拿到了進入天啟之路的通行證。

傍晚，李府來了三個客人，兩男一女。

其中一名男子看上去約有十七八歲，名叫袁成，身高一米九，神色中充滿著驕傲，看都不看身后的李元祥一眼，很是瞧不起他。

一名看上去十四五歲，名叫羅旋，是個面癱，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一舉一動間很規范，換句話說，很機械。每一步間的距離，手臂揮動的高度，都一模一樣，就像精心測量過一般。

而那個女孩，看上去則只有十一二歲，名叫李嬌容，表情嚴肅，完全不像一個小女孩該有的樣子，氣質上比起一個大人來還要沉穩幾分。

三個人的臉都很白，不是白皙的白，而是有些蒼白。而且他們都很瘦，最年長的那名男子手臂上甚至看不到一點肉，就像被皮直接包住了骨頭，顯得詭異無比。從他們的身上，很遠都能感到濃濃的黑暗與強大，讓人不想靠近。

說是客人，李元祥卻是卑躬屈膝地跟在三人的后面，擺出一副下屬的模樣。下人們看見了，也只是遠遠地避開，對這種情形見怪不怪。

但李元祥對三人的態度卻又是完全不同。看向兩男的眼神只是敬畏，看向那個女孩的神情就只有濃濃的寵溺，和自豪。不過他很快便低下頭去不再看那個女孩，將自己的情緒深深隱藏起來。

那便是他的女兒，今年十一歲，已經是先天五階了。每每想起自己的女兒，李元祥的心里都會泛起濃濃的自豪感。唯一讓他心里泛酸的是：他的女兒不認識他。

是的，李嬌容并不知道李元祥便是她的父親，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自己是孤兒，在組織中長大，組織就是她的家，是組織給了她一切。可以說，她早已經被洗腦，成了組織最忠誠的一員。

這一次她與另外兩個人來到落海城，自然是為了那五年一度的天啟之路。但他們的任務不是盡量變強，而是盡量暗殺其余的天才。越是天分驚人，就越是他們今次行動的目標。

能夠進入天啟之路的人無一不是天才，這樣的人往往有著深厚的背景。在外面不好對他們下手，是怕引來他們背后勢力的反撲。而一旦進入到了天啟之路，一切就只能靠自己，什么勢力在里面都沒什么用，即使被殺了也只能說是技不如人，對神秘組織來說，這是一個渾水摸魚的好機會。

有著他們這樣想法的人或勢力不在少數，甚至很多對立勢力的年輕人一進入里面就開始相互廝殺，不將對方殺死誓不罷休。

而年輕一輩能在天啟之路取得好成績的那些人，出來以后往往能夠受到更多的重視，在他們的履歷表上是一抹亮麗的色彩。

長此以往，能夠進入天啟之路的門檻越來越高，甚至大部分勢力或家族只會派遣最精英的幾位進去，普通一點的天才甚至連進入都是奢望。

李嬌容三人不說是組織里最天才的存在，卻是最精通暗殺術的年輕一輩，對于這個任務再適合不過。還有一個隱含的意義三人不知道，李元祥心里很清楚：組織是在用他的女兒警告他，同時表達對他最近行為的不滿。就因為他的失誤，組織上只好臨時變更一項重要計劃，早成了巨大損失。

后一點李元祥卻是不知道，他現在只是在盡心服侍這三個從上面來的“大人”，默默地觀察女兒的身體有什么變化。上一次見面是在一年前，組織上面有人帶他遠遠地看了一眼，卻不準他靠近。一年過去了，李嬌容又長高了一點，但依然是這么可愛，討人喜歡。

是的，不管李嬌容的心里有多么成熟，在李元祥的眼中，她永遠是最美的。

或許是印證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句話。有些人家里女兒只是個物品，隨時能用來犧牲，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但在李元祥的心里，女兒卻是他的唯一。

很奇怪，他對于自己的屬下，甚至妻子都不甚在意，卻偏偏非常在乎李嬌容。哪怕一年都不得見一次面，李嬌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卻一直根深蒂固。哪怕李嬌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也心甘情愿為她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執念，甚至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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