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聽了我的話,慕容逸眉頭皺起,很不解地看著我。
“當初那場大火,火勢詭異,喬府的人尸骨無存不在少數,留下的也只是一軀軀焦炭,根本分不清是誰,有多少具,如果喬靖將軍還活著,只要他不站出來,就不會有人知道他還活著。”我繼續說下去,“我今天在濟春堂見到了一對夫婦,那名男子二十多歲,手指關節粗大,還有老繭應該是經常練武與握兵器造成的,給人的感覺也是充滿殺氣。”
那殺氣我本以為是對我發出的,現在想想,如果他是喬靖將軍,那么這股殺氣應該是他本身的一種威壓,是他多年來沖鋒陷陣,殺敵無數所積累的威嚴。
慕容逸很不客氣地打斷我:“年齡是挺符合的,不過你只憑這個來斷定?”
“當然不是。”我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大火發生在幾個月前,傳聞當時喬靖將軍的妻子溫婉兒剛好被查出懷有身孕,而今天這位婦人差不多也是幾個月的身孕。”
慕容逸說:“這并不能讓人信服。”
畢竟這天下滿足這些要求的還有有很多。
我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傳聞二十多年前,西蕃進貢了兩塊罕見祥云寶玉,幾年前,喬靖將軍在渡水戰役中大捷,皇上便將其中之一賞給了喬靖將軍,今天我在那名女子的身上看見了。”
慕容逸摸著下巴緩緩開口:“這事我也曾聽說過,可是祥云玉誰也沒見過,只知道呈祥云狀。可是天下做成這種形狀的也不算少,沒有其他細節分辨,還是不能確定。”
“是的,其實我也沒看清楚,只覺得大概相像。”我點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贊同,“你不是認識喬靖將軍嗎?我們去找個畫師,畫個大概給你認認不就好了。”
慕容逸愣在原地,面對我期待的眼神,他咳幾聲,訕訕開口:“其實我與喬靖將軍不是很熟,只是遠遠見過一面,算是一面之緣。樣子嗎?不記得了。”
我大驚,問:“你上次不是說是他的故友嗎?”
慕容逸解釋:“我那么說是為了查案方便。”
我看著慕容逸坦然的模樣,反而沒有話再說出來。
我沒說話,慕容逸先開了口:“如果他真的是喬靖,那么他為什么不站出來向大家解釋那場大火,反而寧可讓世人誤會他已經去世了。”
我想了想,試問:“他在躲藏?”
“很有可能,所以今天他以為你知道了他的身份,怕暴露出去,才來殺你。”
聽了慕容逸的話,我驚訝地叫道:“你竟然猜出剛剛殺我的是他。”
慕容逸白了我一眼:“這個我難道猜不出?”
我狗腿地笑笑,追問:“好吧,慕容公子你智慧無雙,這些都是小菜一碟,那么你再猜猜喬靖將軍在躲誰呢?”
慕容逸當真思索了一番對我說:“這個人必定很可怕,否則以喬靖的地位與權力不會被逼得以詐死躲藏,還這么小心地不被發現。”
我不滿,“你這不是等于沒說嘛。”
“喬靖將軍手握重兵,是世人心目中的英雄,聲望很高,你說誰要殺他?世上有幾人比他的權力還大?”
“你是說是?”我不敢相信地看著慕容逸。
對于慕容逸的猜測,我不敢相信,但他分析的確在理,功高蓋主的列子不在少數,帝王的權力向來不允許他人窺視,哪怕造成一絲威脅也不行。
如今天兆國的皇帝病重,很快就會臨到下一任繼位,喬靖位高權重,明顯是一個大威脅。怪不得這件案子查了這么久也沒有任何進展,而皇帝以病重為由不再管這件事,原來他才是這幕后最大的黑手。
“當然這只是我們目前的猜測。”慕容逸面色沉重,嚴肅地對我說:“但如果是真的,那么這件事將會很危險,淺毓,你不能再查下去了。”
我也很認真地回答他:“慕容逸,我不是一個喜歡半途而廢的人,我答應師父一定會查清這件事,就一定要查清楚,絕不放棄!”
慕容逸看著我堅定的眼神,無奈地嘆口氣,“我是你的保鏢,當然會保護你的,你放心好了。”
“不過我比較擔心你武功。”我老實地說,“你打不過喬靖,也不是毒風的對手。”
“誰說我不是他們的對手,我那還不是……”慕容逸突然打住,不再說下去。
我覺得很好奇,追問他:“不是什么?”
“沒什么。”慕容逸不肯往下說,但是很認真地看著我,“但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護你周全。”
慕容逸的語氣與神情都很認真,被他這樣盯著我的心忽然漏了幾拍,慌忙轉過頭去,匆匆往客棧走去。
回客棧的路上慕容逸沒有再說話,而我也沒有說一句話,一直到了房間前,他才開口:“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我們去喬福的老家。”
“對呀。”慕容逸一語驚醒了我,“我們可以畫出喬靖的畫像去詢問他們。”
“估計希望不大。”慕容逸不贊同我的話,“第一,根據我們的推斷,喬靖是個行為謹慎的人,他應該不會輕易露出真面目,那天你見到的他很有可能是易容的。第二,喬福家人一直居住在這,很少去京,估計不太可能見到喬靖的面容。”
聽了他的話,我有些泄氣:“那我們還去喬福那里干什么?”
慕容逸敲了一下我的頭,解釋道:“現在我們一點線索也不能放過。”
也對,現在我們除了這條線索也沒有其他的線索,死馬當活馬醫吧。
可是第二天,慕容逸卻沒有帶我去喬福老家,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因為上次撒了謊,說自己不會騎馬,所以這次我還是與慕容逸共乘的一匹馬。
他帶著我拐進一道蜿蜒的彎道,往前,馬兒跑得慢了起來,由奔跑變成踏步,人煙漸漸稀少,杏花花瓣越來越多,被清風卷起,落在我與慕容逸的身上,渲染一份難得的靜謐。
再往前一段,慕容逸突然喝停住馬,翻身下馬,向我伸出手。
面對我不解的目光,他解釋道:“杏花林的主人不喜歡被打擾,我們還是步行去得好。”
我握住慕容逸的手,借助他的力,輕易地跳下了馬,隨手理了理衣裙,順便問道:“杏花林的主人?”
“嗯。”慕容逸領著我往前走,“我思考了一番,覺得我們還是來見見她,也許她能幫我們解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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