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那些人要殺的,本來就是端木祈?與朝廷無關?”千容沉思,復又問:“那些黑衣人是什么身份?”
“都是暗夜的人。”暗夜是最無情的殺手組織,殺手等級由低到高,人不死,令不休。
何醉一抬頭,發現千容已經穿好衣服站在眼前,心里驚嘆一聲:樓主的速度還是那么快。
快到,她只感覺到一絲微弱的風聲,一切便都結束了。倘若那次在美容苑不是毫無防備的話,玉無緣也不會得手。即便這樣,樓主也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小姐,您這是?”
“去京城。”千容不多解釋,身形一晃便遠離了何醉的視線。
何醉無奈的苦笑,樓主總是把最危險的事留給自己去做。若不是這樣,也不會和公子有那么多的磕絆。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端木祈一人一騎策馬狂奔。忽的聽到背后傳來的馬蹄聲,低低的咒了一句:“該死!又來了!”
停下疾馳的馬兒,正準備迎戰的時候,忽然發現來人也是一人一騎,身影很熟悉。
“千容?”端木祈不敢相信,來的人,竟然是千容!
“看什么呢?一起走吧!我回趙府有點事。”千容在端木祈面前停下馬,冷漠的開口。看不出來這小子的忍耐力還挺強,被人追殺也不吭聲,貌似還活得那么自在。
“娘子……”端木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一時真情流露,又叫了這兩個字。
“磨蹭什么呢?難道你不去京城了?”千容的馬兒向前走了兩步,見端木祈還在原地不動,不禁催促。
“還真被你猜中了……”端木祈訕笑,小聲嘟囔。
“你說什么?”千容皺眉。
“沒、沒什么。走吧。”端木祈咧嘴一笑,打馬追上千容。反正去哪都一樣,別在皇城礙九皇子的事就好了。更何況,去京城還有千容作陪呢。
塵土飛揚的官道上,馬蹄聲不絕于耳,因為有佳人作伴,這枯燥的聲音似乎多了半點柔情,逐漸幻化成曼妙的樂章。
入夜,官道上的馬蹄聲漸漸稀少了,兩邊高大的樹木,也逐漸被漫無邊際的黑暗籠罩。一星半點的篝火,預示著來不及趕路的人們在此露宿。
林子里,兩匹棕色的馬兒栓在一起,耳鬢廝磨,不時的打個響鼻,互相傾訴著相見恨晚的愛戀。
端木祈看那兩匹馬已經很久了。漸漸的,馬兒幻化成千容和他兩個人相依相偎的身影,正含情脈脈的互訴衷腸。
火光照映下,三少坐在地上,一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烤著野雞,嘴角高高揚起,一臉的憧憬的看著馬兒傻笑。
忽然,鼻子下面傳來什么東西燒焦的味道,三少回神一看,雞已經糊了!而對面同樣在烤雞的千容,正莫名其妙的盯著他看。
三少瞥了一眼千容,摸了下鼻子,尷尬一笑:“那個……糊了……”
“怕是想到哪家的姑娘了吧?”千容嘴角一挑,不甚介意。復又翻轉著手里將熟的野味。
“我在想自己家的姑娘。”三少見千容嘴角含笑,也不是那么冷漠,風流本色立馬就顯露出來了。他是在想他媳婦兒來著,算不算自己家的姑娘?
千容并不理會,就當聽不懂三少說的話,徑自把烤熟的野味送到面前,用手撕著,悠哉的送到嘴里,細嚼慢咽。
三少眼巴巴的看著千容,小心翼翼的挪到千容的身邊,用肩膀碰了一下千容:“千容,我餓了……”
“餓了就吃。”千容看都沒看三少一眼,冷淡的說。
“你干嘛?”千容側身一讓,躲過三少的襲擊美味的魔爪。
“是你讓我餓了就吃的嘛!我的糊了,當然要吃你的啦!”三少“可憐兮兮”的說。
見千容站住不動,三少過去一把搶過千容手上的野味,吃的不亦樂乎。一抬頭,千容神情嚴肅,眼神忽然變得凌厲。三少被千容盯得渾身發毛,乖乖的把沒吃完的野味送到千容面前。
千容身形一晃,三少就這么毫無防備的被千容拎上了樹梢,手里還拿著那半只雞。千容復又射出兩片樹葉,精準無誤的割斷了拴著馬兒的繩子,馬兒抬起前蹄,仿佛知道主人的意思,迅速向另一個方向奔去。
“護法,人跑了!”
幾乎是同時,樹下來了一撥黑衣人,其中一個黑衣人對最前面的黑衣人說,顯然那個人就是護法。
護法?
千容一怔,數了一下樹下的人,一共十四個。追殺端木祈的殺手,已經到這個級別了嗎?
暗夜的殺手等級和人數掛鉤,最高級別便是暗夜統領親自出馬,二級便是三個護法,三級是兩個護法加上五個一等一高手,下一級,便是一個護法加上十三個次等高手,再下一級沒有護法,二十一個人,然后是二十八……最低級別的有四十九個人,算起來應該是人海戰術了。
“給我搜,人一定沒跑遠!”那個護法看都沒看他的手下,狠絕的開口,手下便四處散開去了。
女人?千容一愣。這個護法是個女人,聽聲音應該三十幾歲左右。
端木祈從上樹到現在,就保持目瞪口呆的狀態看著千容。他媳婦兒,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危險靠近,他什么聲音也沒有聽到,這個女人卻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
一不留神,手中的半只烤雞竟然做起了自由落體運動。三少倒吸一口氣,看來還是免不了一場惡戰。
千容看著那只下落的雞,眉頭一皺,折斷一根樹枝,快速的射出,那只雞便穩穩的釘在了樹的枝椏上。
聽到風聲,樹下的護法忽然抬起頭,看向千容所在的這顆樹。樹下的火還未熄滅,護法抬頭的一瞬間,千容見到了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眸,卻始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三少識相的屏住呼吸,一動不動,見千容皺眉,心里后悔自己剛剛的魯莽行為。他搞不懂,這些人真是陰魂不散!他都記不得這是多少次了,一次比一次陰狠,一次比一次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