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衛大哥傳來消息,有幾處咱們的勢力沒有遭到攻擊,都在月城附近”。
“月城嗎?”
“是呀”。
輕輕垂下雙眸,“那,尋芳樓呢?”
“尋芳樓,自是無事”,話落進來一人。
許司主笑著打招呼“拂茗來啦……”
我抬眼,淡淡道“許叔叔,他不是拂茗,玉冉,是你吧”。
“哈,楊宮主還是一眼就看穿了呀,跟你過招,真是自討沒趣……”玉冉恢復原本的聲音,面上輕輕一揭,也露出本來的面貌。
許司主看得目瞪口呆,聽見依依吩咐“許叔叔,你先下去吧”,他回神,“啊,哦……”愣愣的點頭,愣愣的走出殿去,心中嘆道,乖乖,這也太像了,若不是依依,真是認不出來呀……
玉冉瞧了瞧四周,隨性的挑了個位子坐下,豪爽的端起一旁的茶水,咕咚便喝了口,“聽說你把宮人都派出去了,現在這兒人可真少,我隨便易容幾下,便走了進來,若是有居心不良的人潛進來,你們可就慘嘍……”
只聽對面女子淡淡答了句,“月城主讓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他一個不小心,就被茶水給嗆住了,“咳咳……”猛咳幾下,終于緩過勁來,沒好氣道“你就不能婉轉一點,直接看穿別人的目的,太不給人面子了,沒意思,太沒意思了,難怪我來時,玖卿吩咐我,直截了當的談事,我還想著先跟你客套幾句呢,真是,真是浪費感情,哎,唉……”
淡淡瞧了眼底下捶胸頓足哀呼浪費感情的人一眼,“你要與我客套什么呢?”
玉冉停止哀呼,隨意道“比如怎么不見你身邊那小丫頭跟她那木頭人哥哥?”
面前女子抬眼打量著他,玉冉被看得甚是不自在,怎么了,這是,哪兒說的不對了,他忍不住抓了抓腦袋,“喂,你盯著我看是什么意思,我問下都不行啊,好歹我們哥幾個不也并肩作戰過嘛……”
話音未落,就聽見那女子不明意味的問話,“尋芳樓,是他保下的,是嗎?”
玉冉自是知道這是在談正事了,也正經些道“嗯,玖卿暗中了解到有人欲對尋芳樓不利,便出手順便幫上一幫……”
女子冷笑了下“順便幫一幫?”
不想太直接,迂回又是被識穿,“好吧,這是我的說辭,玖卿的原話是,這是送給宮主的禮物,還有但凡是在他月城范圍下的天絮宮產業皆不會受到任何損失,其余的他就愛莫能助了……”
女子問“他要什么?”
“他說宮主您知道的……”
“沒錯,我知道,可是,我不懂”。
“他知你會這么問,他讓我轉告一句話,在這世間有資格與他并肩,同床共枕的,唯有你一人……”這轉告的話語甚是曖昧,帶著些旖旎風光。
“呵呵”,我忍不住笑起來“這樣的情話,他應知曉我是不信的,不過,”垂眸輕答,“他的條件,我答應……”
“好,宮主放心,月城城主與宮主的婚禮一定會辦得極其隆重,風風光光的……”玉冉兀自笑的開心,面前女子卻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那種看淡一切后的不在意,玉冉心中不由打了個哆嗦,他怎么覺得自家兄弟會栽在這個女子手中呢,還沒想個通透就聽見那女子輕輕問了句——
“我答應他的條件,那,我的條件呢?”
玉冉起身,恭謹的彎腰施了個大禮,語氣正經道“他讓我帶來四字”。
“什么?”
“任憑差遣”。
我勾唇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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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靠坐在殿外長廊上,夕陽的余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女子就這樣靜靜的望著,直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
“我聽說,有個易容高手,人呢?”拂茗背著手站在一旁。
“他走了,事情談完了,他自是要回去……”輕輕淡淡的語氣。
“嗯,還有?”
“他就是玉冉,宮里曾派人追殺過他,后來我十四歲那年出宮報滅門之仇遇見了他,算是利用過他幾次,挺好玩的,然后發現了更有趣的人……”女子的聲音很輕,甚至帶著飄渺,似乎說著與她不相干的事,她的眼睛一眨未眨繼續道“拂茗,你說玄冥心法厲害吧,可我在他手下毫無反擊之力,我這一生頭一次莫名其妙栽在對方手中,江湖紛爭,正邪相斗,所有人都是這棋盤上的棋子,你我執棋,真正的觀棋者便是他,不過是一場戲,想必他看得無味,所以要親自參演這場戲,一旦是他執棋,這結局便由不得你我了,不過只要報了仇,什么都無所謂了……”
“所以”拂茗接道“即使你要嫁人也無所謂,是嗎?即使你要嫁給那個你一無所知的男子也無所謂嗎?”
女子的手輕顫了下“也不是一無所知,我見過他,他是月城城主,他很美,比我還美,他的武藝高深莫測,他……”
“他也很神秘,對嗎,除此之外,還有什么?”
“是呀,還有什么,我連他的名字也不知……”
拂茗輕輕蹲下身子,“依依,就算是要報仇,你也不必嫁人,還有我,還有師父,蕊姨、許叔叔他們幫你,不是嗎?”
我抬眼望著眼前的人,笑了下,“拂茗,我知道你的能耐,也知道你們擔心我,可我,”輕聲喃喃了句“……沒時間了……”
拂茗雙眸微瞇了下“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如今,依依也已經二十有一了,有人娶我不好嗎,更何況是月城城主,我尋了這樣一個靠山,以后便無人敢欺負咱們天絮宮了,不是嗎,這沒什么不好的,得了他的勢力,就算是顛覆整個正道武林也不無可能,正邪不兩立,那我便把所有的正都變為邪,邪不了的便殺了,拂茗,”我抬眼笑望著他“這樣不好嗎?”
拂茗看著眼前的女子,默了會兒答道“依依,若這真是你所想,那我便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