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要這東西做什么!”
蕊夫人聽著眼前女子極平靜的吐出一句話“蕊姨,我有孕了……”
而對蕊夫人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她目結舌的望著眼前女子,“依依你再說一遍,我是……”
在做夢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依依開口“蕊姨,是真的,否則今日我也不會避開外公他們來找你”。
蕊夫人盡量穩著自己的情緒,眼光死死盯著眼前人的肚子,惡狠狠問“依依,孩子是誰的!不要告訴我是拂茗的或是你身邊護衛的!今日你來就是問我要‘流珠’打掉你腹中的孩子對不對!”
“對”。
語氣依舊惡狠狠的,“依依,我真想撬開你的腦子看看里面裝了些什么,事到如今,你竟如此鎮定!你有孩子你以為鬧著玩呢,你要打掉孩子你也以為是鬧著玩呢!‘流珠’你知道是什么嗎!是我尋芳樓藥性最強的墮胎藥!依依,即使是樓里的姑娘,若非必要無人愿意服用‘流珠’,告訴我,那孩子是誰的?”
我閉眼,答“柳清華……”
蕊夫人聞言愣了下,苦笑了聲,“我忘了,以你的武功,你若不愿,又有誰強迫的了……”
“并非我所愿,當日我受傷無法動彈,柳清華中了藥,所以……”
“無法動彈?”
“當日……”……
“照你所說,那個瓶子里裝的應該是卿素門的‘最銷魂’,聽這名字就該知道是什么了吧,據說迷人心智,讓人夢到心頭所愛,那些男人會在床上說盡一生的情話……”
我眼睫輕顫,“阿依,我愛你,我愛你……”原來那些耳邊的旖旎話語只不過是因他中了藥,心中一痛,很快消失不見,我穩了下呼吸,“所以,蕊姨,把‘流珠’給我,我不能生下這個孩子,我是天絮宮的宮主,他是凌霄門的弟子,我不能生下這個孩子”。
蕊夫人沉默了會兒,語氣帶著嘲諷問“柳清華呢,他是不是該以死謝罪,把我們宮主給睡了,是不是該有個交代呢……”
“蕊姨!”
“怎么,聽不下去了,你是我天絮宮的宮主,可也是個女子!你若服用流珠,后果是什么,你該清楚!是他讓你懷了孩子,現在呢!所有的苦果讓你一人承擔嗎!”
我深呼吸了下,輕道“他不記得了……”
聞言,蕊夫人更是震驚,忍不住怒道“依依,你好糊涂!”
“他不記得了,他忘記了,我能怎么辦!難不成我告訴他,那晚我與他一夜纏綿!告訴他我有了他的孩子!然后呢,然后呢!讓他娶我嗎!”我輕聲道,“蕊姨,你覺得可能嗎?”
蕊夫人踉蹌地后退了步,靠在柱子上,“不可能”,天絮宮與凌霄門,一邪一正,總有一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趕過來的絲兒沒想到竟會聽到這樣的對話,喃喃的叫了聲“……宮主”,然后茫然的看著蕊夫人與宮主。
蕊夫人自是無心情搭理絲兒,看著眼前女子,“依依,我們是邪宮的人,不是什么武林正道,我們不在乎什么未婚先孕,什么無媒茍合,既然你有了孩子,生下便是,他以后會是我天絮宮的少宮主……”
“我不會生下他”決絕的語氣。
“依依,你何必如此絕情!你就算是不在乎這個孩子,你也要顧慮自己的身子,是,你武功絕世無雙那又怎樣!‘流珠’可不管這些,就算是你再痛也要把那東西打掉!”
絲兒聽到流珠二字,更是心驚,“宮主,絲兒在樓內見過不少女子被流珠折磨得死去活來,如果不是沒辦法了,無人愿意碰它呀!”
我眨了下眼,緩緩道“我也沒辦法呀,蕊姨,你若不給,我會想其他法子,我自己再配服藥也不是不可……”
“好!好!與其讓你自個兒糟蹋,倒不如就此一了百了!絲兒!”蕊夫人怒沖沖叫了聲,“去拿流珠!”
“夫人!”
“去!”
“……是”。
過了會兒,絲兒手上捧了個藥瓶,忐忑的叫了聲“……夫人”。
蕊夫人煩心的看了眼那瓶子,吩咐“給她!”
絲兒有些不知所措,我伸手輕輕接過,拿在手中打量著。
“我們尋芳樓也有自己的藥房,在那房中有一面藥架子,架子上放著的就是這么一個個藥瓶,每個瓶子里就放著一顆藥丸……”
我將那藥丸倒在手上。
蕊夫人繼續講道“藥丸呈紅褐色,微苦,帶著淡淡花香,就是這么個玩意,便能拿去一個生命,樓中姑娘見著它都跟見鬼似的,流珠流珠多美的名字,可在姑娘耳中無異于催命符,如今你若想試試這藥性,我也不攔你,只是有一天我也赴了黃泉,怕是無臉再見你義父……”
我輕輕撫摸著那藥丸,輕聲道“蕊姨,義父不會怪你的……”話畢,將那藥丸塞進嘴中。
依依動作太快,蕊夫人都來不及阻擋,絲兒也愣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