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出家門的向溫柔一路狂奔在樹林里,腦中不斷地充斥著剛才他們在房里的呻吟聲及母親的冷言冷語,雙頰上不斷地淌下淚水,悲痛、難過、傷心、憎惡及對阿爸的可憐一直在她的心頭縈繞!
同村的人遇到她,跟她打招呼,她不理,只顧著傷心往前沖,她的世界,已經在剛才的那一幕里瓦解崩潰了。心如刀割的疼讓她幼小的心靈埋下了一顆丑陋的種子。
在快要到達小房子前,她擦干了眼淚,眼眸中閃過復雜的神色,她感覺到自己幾乎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的阿爸,她該告訴阿爸嗎?接著沉重地深呼吸,在心底給自己打氣,踏進了小木屋里,湯大叔正在為向名強重新包扎傷口。
“湯大叔,你好!”她有禮貌地向他打招呼,在向名強的身邊蹲了下來,探了探他的額頭,“好像不是很燙了也!”
“你阿爸只是有點微燒,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湯大叔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還不忘稱贊她,“你阿爸說腿傷是你包扎的,你很厲害哦!沒學過也能包扎地這么好,都快趕上湯大叔了!”
“湯大叔!”向溫柔聽聞害羞地嬌嗔道。
她的嬌羞樣惹得二位大人哈哈大笑,湯大叔更是不客氣地大笑道,“看,我們家的小溫柔都害羞了!”
“不理你們了!”向溫柔不依的嘟起了嘴,“湯大叔就會取笑我,以后我再不給你送藥給病人了!”
“好好好!”湯大叔不再逗弄她,“我們家溫柔是最美的公主了,長有一副菩薩心腸,你舍得讓湯大叔跑上跑下為病人送藥嗎?”
“當然舍得……”她朝他們作了個鬼臉,后面又加上二個字,“才怪!”
她的頑皮樣又是惹得他們心花怒放。
向名強的精神看起來有所好轉,他看著可愛的女兒,想起臺風時的磨難,有點焦急地問道,“剛剛搞臺風的時候我看到有沙子進入你的眼里,怎么?還疼嗎?叫湯大叔給你看一下!”
“眼睛里的沙子早就跑出來了,阿爸,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她甜甜地笑道,“現在你是病人,最重要的事就是你快點把病養好,這樣我們又可以去河里捉蝦捉泥鰍了!”
“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讓我檢查一下你的眼睛!”湯大叔也很擔憂地問道,從小就看著這個孩子長大,打從心底就沒把她當成外人看待,“你不讓我檢查,我想你阿爸今天一天都不用休息了!”
“真的沒事!”像是保證般,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并天真地擺出了一個很調皮的POSS,撒嬌般地說道,“請問阿爸和湯叔叔,我像是有事的人嗎?”
“哇哦!果然是一只夠頑皮的小猴子!”湯叔叔夸張地大叫道。
“哇哦!果然是爸爸最寶貝的小姑娘!”向名強也夸張地大叫道。看著一天比一天漂亮成熟的女兒,剛剛的陰霾一掃而空,心情也大好起來,“對了,你剛去哪里了?怎么沒跟湯大叔一起來啊?”
“我……”一想起回家所遇到的糗事,她的心里就沉重了起來,“我……”
“怎么了?”向名強看著吞吞吐吐的女兒,疑惑地問道。
“我剛剛回家了一趟……”向溫柔的頭越來越低,“本來想叫阿媽一起來接你的,可是她……”
“她怎么了?”一提到行為出格的妻子,向名強的眼神也變得有點冷漠,如果她敢在女兒面前作出什么不軌的事,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讓女兒傷心的女人,哪怕她是自己的掛名夫妻及……掛名阿媽。
不想讓阿爸傷心,她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與往常一樣,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氣,用輕快地口氣說道,“阿媽說她身體不舒服,讓我們二個盡早回去,她在家里等我們!”
那女人會這么好心?她的眼里只有錢,如果不是因為向溫柔每個月能給她帶來大量的金錢,她早就把向溫柔賣掉也說不定了!
“真的?”
“嗯!”她用力地點點頭。
看著她有點紅腫的眼睛,向名強疑慮地問,“你哭過……”
“唉喲,還不是剛剛沙子跑進眼里,被我揉紅腫的!”向溫柔的臉色一沉,心中涌起一股想哭的沖動,為什么別人家的夫妻都是恩恩愛愛的,她的阿媽卻是會背叛丈夫的女人啊?努力的壓制回去沖動,下意識地說道,“阿爸,你永遠不可以不要我啊!”
“那是當然!”向名強有點觸景生情,“溫柔,你也永遠不要離開阿爸啊!你可是阿爸活在這世界的希望啊!”
“嗯哼!”湯大叔咳嗽了幾聲,提醒他們父女有外人在,“我說老向啊,女兒遲早是要嫁出去的,怎么?你打算叫溫柔娶個老公回向家啊!”
被湯大叔提醒的向名強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對啊,溫柔遲早是要嫁人的,我怎么可以妄想她一輩子陪在我這個老頭身邊呢……”
“我才不要呢!阿爸永遠不會老,溫柔也要永永遠遠地陪在阿爸的身邊!誰要嫁人?就讓想嫁人的人去嫁人吧!”
“那你想當一輩子的老女人啊?”湯大叔嘲笑道。
“嗯!我還要當阿爸一輩子的好女兒!”說著,溫柔嘟嘴撒嬌般地躲到向名華的懷里,臉色很凝重,卻盡力保持著高興的語調,“我要一輩子賴在阿爸的身邊,就算他趕我,打我,罵我,兇我,我也不會離開阿爸的!”
向溫柔的一舉一動都躲不過二只老狐貍的雙眼,這個女孩一定有心事,困擾已經布滿了她的雙頰,也許她回家看到了什么不該看到的事情!二位老人的雙眼都射出一股殺機,誰要是敢帶壞他們的“大小姐”,污染他們的“大小姐”的雙眼,哪怕是要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措!
“我們回家吧!”向名強試探性地問。
“回家?”向溫柔驚訝地抬起頭,“怎么這么快?”像是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似的,她又驚惶失措地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阿爸的腿傷才剛包扎好,我……我看我們不如再休息會才回家……”到那個時候,那個臭男人應該離開家了吧!
“可是呆在這里,你阿爸會再次著涼的!”湯大叔也附和道,“這里的地板很潮濕,你阿爸需要一個溫暖的床和被子,以及一杯白開水吃藥!”
“那……那要不我先回家整理一下床鋪,你……你和我阿爸慢慢走回家,好嗎?”從不擅長說謊的她一撒起謊來就斷斷續續的,“我……我還要去燒水給阿爸喝……”
燒水有熱水瓶,床鋪每天整理,根本就不需要她來麻煩!溫柔著急回家的來龍去脈二只老狐貍基本可以確定,她一定是要向蘇美娜通風報信,好讓她的姘夫快點離去,好讓他們夫妻的婚姻繼續保持下去。
多么善良的好孩子啊!
“那你先回去吧!我和你阿爸先回湯大叔家,我在鋪里煎了藥給他喝完后再送他回向家吧!”湯大叔建議道,不希望這孩子著急著回家,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好!”向溫柔高興地點頭,道完別飛快地跑出去。
“慢點走!”向名華在后面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