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你這…”終于有個二百五的手下提醒了一句。

“靠！這…”

李志國頓時火冒三丈，氣的說不出話來。

就見昨天剛洗的汽車車頂上光明正大的躺著一坨屎，好像是向他示威一樣，還帶著尖尖，好在沒有冒著嘲笑的熱氣。

“麻…麻辣隔壁的！”羞惱的李志國氣的嘴說話更不利索了，其他同事一看，趕緊都躲開了，這事不好往前幫忙。

他就說一路上怎么有那么多人看他，對他捂著嘴笑，他還以為自己這身昂貴的衣服穿身上太帥了，還春風得意的美了一路，想不到…

誰干的，太缺德了，這不是給他添堵嗎，怎么老和他過不去。

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這種暗虧李志國那能吃，班也不上了，氣呼呼的開著車原路返回找門衛(wèi)算賬去。

*

送完孩子，在早市上轉了一圈，韓鳥提著菜回來，掏出鑰匙正真準備開門，樓道門就毫無預警的從里面推開了。

兩個人同時被嚇了一跳，映入眼簾的是黑瘦的安子默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

“默默！”韓鳥眸子一閃，詫異的脫口道，怎么成這樣了。

安子默一看是她低頭垂下眼簾，緊繃著嘴沒理她，一副要往外走的樣子，韓鳥趕緊讓開路，他也沒再看韓鳥，瘦的可憐的身體佝僂，吃力的背著臟兮兮的書包往外走去。

“默默，…把衣服和書包換換，我給你洗洗。”

頭發(fā)長的怎么跟也野孩子一樣，紅領巾臟的都快成黑的了，韓鳥不由上前跟了一步，她也好長時間沒見過安子默了。

安子默吊著眼睛，冷漠的眼神斜瞅她憂心的臉龐，那里面有太多的東西，疏離，陌生，憎恨，懷疑…

韓鳥心里陣陣酸痛，居然心怯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不吭聲的微低下頭，邁著大步繼續(xù)往外走去。

她都要搬走了，還假惺惺的管他干什么，就像這去學校的路上，他偶爾會乘坐到同學家的車子一樣，人家可憐他，會幫那么一兩次，不會是永遠，大部分時間還是要他自己背著包走過去，自己過紅綠燈，自己躲路上的車，自己找飯吃…

“默默，你吃早飯沒有，是不是你爸爸媽媽又吵架了…。你別走，跟我去吃點飯，一會兒我送你去上學。”

安子默的態(tài)度令韓鳥不安，她知道自己不該再管子默的事兒，可她就忍不住。

關心他已經(jīng)是韓鳥的習慣，心里總覺的放不下什么他，虧欠了他很多。

追了上去，一邊跟著還把買的香蕉硬往他手里塞。

安子默不要，狠狠摔在了地上。

“默默，別走…”韓鳥急了，她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感覺不對，一掀他的衣服，空蕩蕩的校服里面就穿了個秋衣，這可是四五度的天氣。

這邊李志國開著車進了小區(qū)，眼前的一幕簡直就是火上澆油，怒火熊熊的臉上青筋蹭的一下就起來了。

韓鳥的心全擔憂在安子默身上了，壓根就沒聽見李志國叫罵聲。

“媽了個巴子的，屢教不改，撞死你個賤貨！”

心里的邪火沖破理智，腳下一緊，車子沖著就過去了！

“啊！”

“砰！”

88

“李志國出車禍了！”

李老太太心里噗通一聲，撂下電話就趕了過去，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難道是開始了。

“滾，你給我滾，老子死了也不用你伺候我！…”處置室里傳出李志國咆哮的聲音。

處置室里一陣混亂。

“你別動行不行，這樣我們沒法包扎，配合點…”

李老太太腳步在走廊里停了一下，嘴角不耐的抿緊，腳步加快了幾分。

“媽，你別急。”老三媳婦兒趕緊勸了一句，跟上婆婆的步伐。

“…等著，回頭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羞惱成怒的李志國臉色鐵青，正罵得起勁，突然就把話生生給咽了回去。

老太太冷著臉站在門口，氣勢不怒而威，母親面前，他不敢放肆。

韓鳥捂著頭臉蹲在地上，也沒動，地上腳下滾著一瓶礦泉水。

送李志國來的幾個門衛(wèi)，走過來跟老太太打招呼，一個村的，大家差不多也都認識。

老三媳婦兒走上前跟治療的醫(yī)生小聲的了解傷情。

“…不用吃藥，肋骨斷了一根，要回家靜養(yǎng)一段就好了。其他的就是皮外傷，傷口已經(jīng)處理了。”醫(yī)生簡單的交代幾句，拿著病例出去了。真看不慣，不過他是醫(yī)生，只管治病，不管家庭矛盾。

“說吧，怎么回事兒？”

看兒子沒什么大礙老太太心也放下了，掃一眼房間里的情況。

李志國那一刻腦子一熱，可能是覺的不撞死韓鳥不足以發(fā)泄心頭怒火。

見車飛一樣沖過來，韓鳥嚇傻了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躲，曾經(jīng)也被父母望子成龍的送進武術班培訓過的安子默反應敏捷，拼命把韓鳥拽到在一旁的花池子里，雖然同是摔了一下，但無大礙。

他們倆躲過了一劫，不過李志國就沒那么幸運了，腿腳本就不靈敏，剎車不及，車子實實在在的一頭攻在正對大門的影背墻上，墻都塌了，破車可想而知。

了解了情況，房間里是壓抑的靜寂，老太太嚴厲的掃視，就訓斥了一句“有事兒回家說，別在外面丟人現(xiàn)眼。”

李志國默不吭聲。“二嫂別哭了，起來吧。”老三媳婦兒見她一直不動，還以為她哭了走過去勸了一句。

韓鳥靜默了片刻，緩緩的站起來了身體，抬起了頭。

老三媳婦驚愕的心里一緊，往后閃身。

韓鳥整張臉都腫脹起來，上面還有干澀的血跡，頭發(fā)也被撕的亂七八糟的，看起來煞是嚇人。

同樣作為女人，老三媳婦心里不免多了幾分同情，李志國這哪是家暴，分明是虐待。

韓鳥卻縷縷頭發(fā)，沖著老太太輕喊了一聲，媽，就沒事兒人一樣，緩緩走過去，伸手去攙扶李志國，好言道“我錯了，以后不敢了，你看媽都來了，咱們回家吧，回家我好好伺候你。”

狼狽的李志國丑陋的臉一歪，惡狠狠的橫了韓鳥一眼，顯然這件事不算完。

韓鳥比女兒大三歲，老三媳婦兒突然有種想吐，又想哭的沖動，也沒考慮那么多，拎著包就出去了，匆快的腳步帶著幾分逃跑的味道。

老太太側瞟了她一眼，精光暗閃，心里冷哼一聲，不過她也不得不佩服韓鳥的隱忍。

這下也好，事情就好辦了，老二不信邪，也有法子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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