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墨歌依舊拿著銀槍，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離自己并不遠的白尹蓮。那樣冷冰冰的表情，那樣捉摸不定的眼神，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沒有人知道，她會說些什么！

看著這樣沉默的戰墨歌，白尹蓮驚慌了，他連忙走到戰墨歌的面前，伸手緊緊抓住她的雙臂，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還帶著面具，他想到這個突然笑了，竟然是個很純凈的笑容：“是不是我戴了面具，所以認不出來了，我這就摘下來！”

白尹蓮快速地摘下半月面具，露出了那一張戰墨歌再熟悉不過的臉，那是一張很清秀的臉，那是一雙很干凈的眼睛，那是尹蓮的臉！原來白尹蓮就是尹蓮，那個單純的少年，那個和她出生入死過的好朋友！

可是戰墨歌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她只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人的變化可以這么大，她更加不明白，為什么他要背叛她？不，不能說是背叛，因為欺騙一直都在！

“白尹蓮，請你放開我！”冰冷的話語，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興奮，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也沒有遭受欺騙的氣憤，她從頭到尾都冷靜地過分，就是這樣的沉默讓尹蓮不禁開始心慌！

音蓮唯恐戰墨歌會真的生氣，他連忙放開戰墨歌的雙臂，盡量放輕語氣：“小歌，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反正我也騙了你。不過真的很抱歉，我和你終究不是一路人！”戰墨歌覺得總是要和他講清楚的，她和光明圣殿注定一生為敵，而身為光明圣殿的殿主，更是不可能成為她戰墨歌的朋友的。

看著戰墨歌堅定的眼神，尹蓮笑了，笑的很怪異：“什么叫不是一路人，你忘了嗎？我是小蓮花，是你的小蓮花啊！”她怎么可以這么絕情，怎么可以這樣對他，她難道忘記了嗎？以前的他們是多么地要好！

“小蓮花？或許以前是的，可是現在，我眼前這個和尹蓮長得一模一樣的，不是他，你是光明圣殿高高在上的殿主，我高攀不上！”戰墨歌的腳步頓了頓，并沒有因為尹蓮而回頭，她知道，一旦今天下定了決心，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尹蓮就這樣看著她，看著她走下擂臺，看著她走向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她說的沒錯，他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尹蓮，他是光明圣殿的殿主，是白尹蓮！可是她也說錯了，只有如今的白尹蓮才有資格配得上戰墨歌，只有白尹蓮才有能力保護戰墨歌，只有白尹蓮，才有實力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一步一步地走向羽離，戰墨歌好不容易才告訴自己不能哭，可是如今見到他，還是忍不住眼眶中的盈盈淚水。

“羽離，我回來了！”戰墨歌蹲在羽離的身前，銀槍放在一邊，她抬起頭看著這個戴著紗帽的少年，心中的憤恨一下子沖上了頭頂，她的語氣陰冷，“告訴我，是誰？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羽離并沒有說話，他只是透過紗帽，注視著眼前的這個人，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地漂亮，一樣地讓他感到開心。只可惜，他卻變了，變成了一個殘廢，變成了一個丑八怪，變成了一個再也配不上她的人！

猶豫了好久，他才緩緩伸出手，輕輕撫上戰墨歌的臉頰，在紗帽下的嘴角微微彎起，像是在感嘆，又像是在高興：“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你回來了，真好！”你沒有出事，真好！你還是一如既往，真好！你還記得他，真好！

“羽離，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戰墨歌知道羽離是在轉移話題，他明顯是不想讓她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她又怎么可能讓他就這樣蒙混過去，他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知己，他們雖然相處得并不久，但是她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別問了，墨歌，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的。”羽離看見戰墨歌對于自己的在乎，心里很是開心，他知道戰墨歌對于自己的只是朋友之間的關愛，但是他還是很開心，他已經很滿足了！

“陌歌？戰墨歌？你騙得我們好慘啊！”清冷的女聲在戰墨歌的身后響起，她扭過頭，就看見音蓮站在她的身后，臉上似笑非笑，很是苦澀的表情。

戰墨歌從來沒有想過，有這么一天，它、她能夠和音蓮這樣和平地，面對面地站著，她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音蓮居然回答了她問羽離的問題，那個答案，讓她不敢去相信！

“你不是很想知道，羽離這般模樣是誰的杰作嗎？”音蓮的眼神很興奮，像是在等待著什么，“那個人，你也認識的，他是你的小蓮花啊！”

轟——如同晴天霹靂，戰墨歌怔怔地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她只是那樣愣愣地看著音蓮，像是在問他，這是真想嗎？

見到戰墨歌微愣的模樣，音蓮像是實現了什么重大的報復，她仰天大笑，笑得瘋狂：“戰墨歌，他連我這個親妹妹都狠得下心，還有什么是他做不出來的。你知道嗎，那一夜羽離的慘叫聲到底有多么凄慘！你知道嗎，為了毀了羽離，他找了多少個有斷袖之癖的人！你又知道嗎，羽離的臉是他自己毀的！”

如果說之前的那句話是晴天霹靂，那么后面的這些話，就是在戰墨歌的心口上插刀，一刀又一刀，把她傷得體無完膚！

“音蓮，你閉嘴！”羽離的拳頭越握越緊，他的指甲甚至嵌入了自己的掌心，終于，再看見戰墨歌的神情后，還是忍不住朝著音蓮大聲吼道。

因為音蓮的聲音并不大，所以聽見這些話的，恐怕也只有他們自己三人。

“羽離，我會為你報仇的！”戰墨歌終是握住羽離的雙手，眼底閃過一絲血腥，她可以忍受尹蓮欺騙她，但是她忍受不了，最驕傲的羽離被她那樣摧殘！

“羽離，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能去救你；對不起，我沒能陪在你的身邊；對不起，我為你帶來了災難！

就算音蓮不說，戰墨歌也能想得到，尹蓮對她所做的一切，本來以她的驕傲，根本就不可能委身于他人，可是尹蓮的命令，她不得不從。

“墨歌，不用說對不起的，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羽離第一次看見戰墨歌哭，還是哭得這么厲害，滾燙的淚水快要灼傷他的每一寸皮膚。

戰墨歌知道，他不會怪他，但是她寧愿他恨她，也不要他說出這樣的話，他是被她牽連的，如果不是她，他依舊還是那個自戀到讓人不能反駁的羽家少主！

羽離，求你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