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詩蓉感到脖子涼颼颼的，正想說什么，一道笑聲傳入了她的耳朵——

“小伙子不錯。”走廊上方，出現一名頭發胡須皆白的老者，老者盤坐著，細長的眼睛笑瞇瞇地看著底下的溫仁和何詩蓉。

“請問閣下如何稱呼？”把何詩蓉護在身后，溫仁“看著”上空的老者，微微躬身。

“我？”老頭摸了摸自己發白的胡須，淡淡道：“我不過是一位看門的糟老頭罷了。”

溫仁抱了抱拳，“閣下原是守門人，失敬了。”

“無數次嘗試，無數次走到死循環下還能保持冷靜分析，不驕不躁，我很欣賞你，小娃子。”老者道：“作為獎勵，我允許你有進門的機會。”

“閣下，這有失公允。”人群中早已有人留意到老者出現，只是大抵觀望，這下見老者開口，有人坐不住了，“勸和不止這位青年，我也是，閣下該給我開方便之門。”

“這有何難。”老者笑呵呵道：“不過我的門，只能進一個人。”

那人臉色一白。

“殺了他們，牌令給你。”

老者語氣平淡，帶著看不見的殺氣和冷意。

那人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不懷好意的人群，面色慘白。

老者搖搖頭，揮了揮手，眾人沒看清老人出了什么招式，那人轉眼便不見了。

眾人心下吃驚，面面相覷，默契著大氣也不敢出。

“小娃子，殺了他們，牌令歸你。”老者道：“作為老夫欣賞的娃子，老骨頭不介意幫你一把。”

溫仁能感覺到人群中流動的不安的躁動和怨怒的沉默。

溫仁搖了搖頭，“閣下，我取牌令，非濫殺無辜。”

老者道：“你是靈醫，七星大陸成為靈醫的條件十分苛刻，我感知到你靈力很純凈很強大。”

“這世上有窮兇極惡之徒，有心懷不軌之徒。”老者道：“這些人值得你救？救活了這些人，世上只會產生更多的惡。”

“救死扶傷是天職，救人無愧于心。”溫仁平靜的語氣，帶著毋容置疑的堅定。

老者呵呵一笑，“古往今來，通過靈道來到這里的人只多不少，有些人是為了取得牌令進入古漠訓練，有些人是為了尋找失落的寶藏，此次鎮妖玲出，免不了血雨腥風，難道他們的性命比你自己重要？”

溫仁搖頭，“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老頭微微瞇眼，對溫仁身后的眾人道：“你們誰殺了他，我就把牌令給誰。”

——

“小月，這只靈獸六百年，要不要再試試？”蕭君辰瞥了一眼不遠處全身火紅的獵犬，懶懶地打了一個呵欠。

“……”

“七百年的對我們都沒興趣，何況六百年的。”

蕭君辰抬頭，看著越發灰蒙的天空，道：“這叢林越往里走，光線越發稀薄，幽冷漆暗，還有一層若隱若現的紫色霧氣圍繞，我們要更加小心，小月。”

蘇庭月點頭。

睜開眼睛，蕭君辰和蘇庭月置身一片大得像是沒有邊際似的叢林中。

兩人走了一個時辰，遇到的妖獸不少，奇怪的是妖獸對他們視而不見，這讓蕭君辰和蘇庭月感到無比困惑。

蕭君辰嘗試過用靈力攻擊，結果依舊。

蕭君辰隱隱有了猜想。

兩人前行了一段時間，光線已照不進來了，之前若隱若現的紫色濃霧此刻清晰顯現，遠遠望去像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擋來者前進的步伐。

“小月，我們到了‘惑’之門的深處了。”

蕭君辰看了眼前的濃霧一眼，道：“古書記載，若不能走出幻境，會永世困于幻境中無法解脫。”

蘇庭月默默握了握帶著鐲子的手。

對著紫色濃霧的方向偏了偏頭，蕭君辰道：“小月，龍潭虎穴，我們也要闖進去看個究竟。”

蕭君辰說完便往濃霧走去，比蕭君辰腳步更快的，是蘇庭月的反應，她一把抓住蕭君辰的胳膊，認真道：“小心。”

蘇庭月眼眸的擔心落在蕭君辰眼里，他笑了笑，道：“我會的，你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