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春意濃。
一早上顧云歌就讓寧靜幫自己準備了素菜齋飯,再讓文慧把自己抄寫的幾本經書放到了籃子里,準備上山燒給她母親。
這一日,便是她母親的忌日。
早前她已經買通了玄府上一個廚房的小廝,知道莊云夢果然也會在這天上寺廟燒孝經。
她之前就料到她父親在晉北城中考察,莊云夢就一定會裝模作樣祭拜她母親。
城中只有兩座寺廟,一座清涼寺,一座白云寺。
白云寺本是最大的寺廟,但是因為過年時候沒有看好香燭,寺院被大火燒光,正在重新修葺,所以不用說,莊云夢的去處必定是清涼寺。
顧云歌叫寧靜和文慧收拾好東西后,只帶了文慧上馬車。
錦瑟送給龍驕陽之后,她把寧靜帶回了身邊,自然沒有要重用她的意思,只是想監視她。
她叫寧靜寫的那封誣陷信已經送往邊關,若是不出意外,她想將軍府中必揭起一陣腥風血雨。
寧靜自知上了賊船,顧云歌把她留在身邊,她倒是安安分分,一切小心翼翼。
在寧靜嚴重,如今的顧云歌再非昔年懦弱好欺的女娃,她早已經蛻變成了一只狡詐陰險叫人害怕的野狼,隨時虎視眈眈著打算咬斷你的脖子。
寧靜是個聰明人,既已經倒戈,她知道夫人一定不會放過她,所以她現在在顧云歌身邊,全心全力做事,只為博取顧云歌的信任和庇佑。
可是顧云歌對她遠不及文慧,只叫她做些粗重活兒,近身伺候的,永遠是文慧或者錦繡。
譬如今日,她上山要去拜佛,也不肯帶她,只帶了文慧。
看著車馬遠去,寧靜眼底的恭順瞬間被咬牙切齒的憤怒所替代:“顧云歌,今日我是沒有辦法整死你,等哪一日你栽到我手里,你如今對我的,我會百般償還回去。”
“嘻嘻,寧靜,你在這啊,娘子呢?”
身后傳來的傻乎乎的聲音,陡然嚇了寧靜一跳。
寧靜轉身,就看到了拿著一把小花的龍非凡,本想揮手打發了他,她可不想伺候一個傻子,可她忽然心生一計,上前誘哄著道:“少爺,小姐去廟里上香了,少爺想去嗎?”
“好啊好啊,好玩嗎?”
“當然了,廟里可好玩了。”
寧靜心思轉的很溜,她看著顧云歌拿著孝經上山的,她必是要去祭拜什么親人長輩,可是顧云歌的親戚長輩都還活著,死了一個祖奶奶,也是年前死的,不怪這時候去祭拜。
寧靜一心想抓回來顧云歌什么把柄,好掰回一成,早上本來以為能跟著一起上山,探探顧云歌是給哪個燒孝經,可顧云歌沒帶她。
還好,家里還有這個傻子。
寧靜看著手捂住到的龍非凡,毫不掩飾眼底的得意之色,慫恿道:“那少爺叫人備馬,小姐不讓咱們出去,到時候可能會生氣,少爺你可不能說是寧靜說的,你就說是你自己鬧著想去,小姐那么疼你,他不會怪你,可是如果她以為是我帶你去的,可能會打死我。”
“本來就是我要去的啊,你是陪我去,這樣好了,娘子說你,我就說是我打你,非要你帶我去。”
寧靜眼底的得意更濃,這傻子傻的還真是討人喜歡啊。
“好,那咱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