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指著陸凡，道：“小師妹，你把東西給他了？”

少女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很是無辜地點頭，道：“師兄，都是他逼我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去偷姥姥的千變萬化長春功呢？”

大漢身旁的一位女子忽地冷笑，道：“師兄，你千萬別信她，你忘記了她是最會騙人的，當初是怎么騙你被姥姥懲罰守山十年。哼，詩夢夢，你能騙了大師兄卻騙不了我，你早就盯上了姥姥的千變萬化長春功，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下手，如今姥姥被玄虛宗仙子打破了形體，你便趁機偷了姥姥的功法。”

詩夢夢被女子說的一怔，一雙大眼睛轉了轉，又哭了起來，委屈地道：“三師姐，我知道平日里你總是嫉妒姥姥寵著我，可你也不能冤枉我啊。咱們都是姥姥座下弟子，念在同門之情，你也不能落井下石啊。大師兄，你別信她的，姥姥平時最寵我了，如果我不是被這魔頭逼迫，我怎么會偷姥姥的千變萬化長春功？”

三師姐，道：“真是可笑，你說他是魔頭，我看他就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娃娃。”

大師兄不耐煩地，一拍腦袋，道：“好了，別管這小子是什么魔頭，先把他殺了，在他身上搜一搜，要是沒有……小師妹，你可別怪師兄無情。”

陸凡轉過身，天魔之眼開啟，已經看出了這些人的本源。大師兄是黑熊，三師姐是貍貓，其余人等皆是花草、走獸修煉而成的妖。

一群妖精自家的事兒，本來與自己無關，可現在卻被小狐妖給牽扯了進來，又有一頭腦袋不怎么靈光的熊妖，想要離開是不可能了。

大師兄雙手拎著兩個大錘，粗聲粗氣地道：“小子，讓我看看你有什么本領，竟能夠驅使小師妹。”

說著話，群妖散開，空出場地給大師兄與陸凡斗法。

詩夢夢也遠遠地退開，四下觀望，想要找機會趁亂逃走，卻被三師姐牢牢地看住，守在一旁。

見師弟師妹們已經退開，大師兄沉喝一聲，雙手揮舞著大錘砸向陸凡。

陸凡動也不動，被大錘一下砸中。

大師兄哼道：“小師妹，你還說這小子是魔頭？這小子分明就是……”

說著話，想要轉過頭，卻是發現頭顱滾落下來，看到身體變成了黑熊的身體，后面的話沒說完便死了。

這時，群妖才看到，陸凡身形出現在大師兄身后。

陸凡掃視了一圈群妖，目光落在了詩夢夢臉上，道：“我根本不認識她，你們信不信都無所謂……”

群妖驚恐地望著他，不等他話說完便四散而逃了。

陸凡搖了搖頭，轉身要走，詩夢夢忽然大哭起來，喊道：“嗚嗚嗚，我好可憐啊，從小無父無母，受盡饑寒……嗚嗚嗚，我向往人間，想要做人，奈何我只是一只小狐貍，沒人疼、沒人愛……嗚嗚嗚，我好可憐。”

這樣一邊哭一邊偷偷地看陸凡，以為陸凡可能會心生憐意，卻發現陸凡根本不作理會，獨自向前走。

以往別說是哭了，只要是人，看到她便會被她的容貌迷惑。此刻這般楚楚可憐，就算是菩薩都可能會可憐一下，陸凡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詩夢夢很是氣惱，狠狠地瞪了眼陸凡的背影，起身追趕。

陸凡走在前面，詩夢夢跟在后面，哭著：“嗚嗚嗚，夢夢好可憐，沒人疼沒人愛……”

被她這樣跟著，聽她這樣哭著，陸凡不耐煩地轉過身，道：“小狐貍，你的師兄、師姐，那些狼蟲虎豹都已經走了，你還跟著我干嘛？”

詩夢夢，道：“你剛才救我一命，你是我的恩人，我必須跟著你，好報答你的恩情。”

陸凡，道：“我并非救你，也不是你的恩人，你更不必報答我。”

詩夢夢，道：“不，恩人，你一定是想我剛才栽贓陷害你，是個無惡不作的狐妖，實際上我是個有情有義的小妖，知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輩子我跟定你了。”

陸凡，嘆道：“好吧，只要你不跟著我就算你報恩了。”

詩夢夢呆住了，她原本想陸凡讓自己報恩的話，一定會是讓自己以身相許，不曾想是這樣的要求。詩夢夢肯定面前這個看起來十一二歲模樣的少年是根木頭，要不然以自己天生魅惑的容貌，怎么可能無法將他魅惑，就算是施展夢魅之音都不能將他魅惑。

肯定了裝可憐是沒用的，詩夢夢瞬間破涕為笑，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飽含惱怒，氣鼓鼓地道：“臭小子，算你狠！實話跟你說了，不管怎樣，在我沒能生出九尾之前，我是跟定你了，

遇上這么個古靈精怪的小狐妖，沒有道理可講。

這世間，并非所有事都可以講道理的！

陸凡揮手一道劍光，沙灘上留下一道裂痕，道：“如果你敢越過這道線，我立刻殺了你。”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詩夢夢氣得跺腳，道：“你這個人，你這個魔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魔，我是妖，妖魔結伴有何不可？冷冰冰的沒趣，別管是人還是妖、魔，活在這世上不就應該逍遙快樂嗎？像你這樣清心寡欲的，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說著話，跨過了陸凡劃下的裂痕，道：“你要殺便殺好了，反正我去到人間有玄門仙人要斬妖除魔，留在深山會被姥姥抓回去，到時候生不如死，反正橫豎都是死，早死早超生。”

陸凡，道：“你為何說我是魔頭？”

詩夢夢，道：“你有天魔之眼，不是魔頭是什么？你別想騙我！不怕告訴你，我的傳承記憶知道許多事，我雖然法力低微，但我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小妖！”

天魔之眼，這是一個解不開的疑惑，陸凡只知道天魔之眼是在當初殺戮之夜的時候，壓制住魔火之后，開啟的眼睛。

這是陸凡第二次聽到天魔之眼，這個被認定是魔頭的眼睛！

第一次被說，自己無趣，不是被人說的，而是被一只小狐妖說的。

回想過去十一年，過去種種劃過心間。

以前，從未主動去得到什么，所以才會被萬劍山莊算計，所以才會被應無涯施加罪名，所以才會……不過，從今以后，不會再這樣了。

證道之路，漫漫無期，理應逍遙快活，把酒問前路，縱劍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