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想學？”

“嗯，我是女兒家，又不能考功名，但我可以幫爹爹管帳，這樣也算是替爹爹分憂了啊！”她歪著腦袋，認真道。

向錄嚴眼中蒸騰起一股淡淡的柔軟，向雪詩長得越來越像她娘了，連性子也越來越像了，沒有雪詩之前，那個人也總是會挑著拉住，幫他看賬，而且一忙就是大半夜。

“管帳太累，爹爹希望雪詩能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長大。”

這是爹爹的真心的，上一世，爹爹就是將她養育成了這種人，單純、無憂無慮，不知世間疾苦的深閨娃娃，她是很快樂，但那都限于那件事情之前……

“爹爹才累，雪詩寧愿自己累也不要爹爹累。”

向錄嚴有些感動，他將她摟進懷里，輕輕的拍著她柔軟的頭頂。

“我的雪詩長大了，能提爹爹分憂了。誰說向某沒兒子不好，爹爹覺得，雪詩比兒子還要貼心，還要好！”

向錄嚴說著說著，聲音竟然微微有些顫抖起來，向雪詩聞言又想起以前的種種，不免鼻子一酸，眼眶兒濕潤了，有什么暖暖的東西順著眼角流下，嘩啦啦的滑進脖頸里了。

“老爺……”身后凌氏輕輕的碰了碰他，向錄嚴一怔，似是才想起來有人一般。

他放開向雪詩，正看道她花貓一樣的小臉兒。

向錄嚴不禁啞然失笑：“雪詩怎么哭了？”

向雪詩不說話，只覺著最默不作聲的流眼淚兒。

向錄嚴只好掏出帕子來給她擦淚，一邊擦一邊逗她：“嗯，哭一哭臉上的肉就下去啦！”

“噗嗤！”向雪詩一個沒忍住，竟被逗得笑了出來，向錄嚴也笑了，他笑的淡然，好似清透的水墨畫，向雪詩笑的溫暖，是爹爹的愛讓她覺得溫暖，她覺得即便是將來長大了嫁人了，她心里面最重要的那個男人，都絕對會是爹爹。

“爹爹，雪詩最最喜歡爹爹了！”

“嗯，爹爹也最最喜歡雪詩了。”

父女倆暖暖相望，王婆子感慨的嘆了一口氣，忍不住也擦了擦眼睛。

只是有人開心，有人卻不開心，凌氏皺起眉毛，冷冷的瞧著這一家子人和樂融融，凌顧垂著頭，余光瞥向這邊，面目冷然，沒有意思的表情，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了，好了，老爺小姐，趕緊吃飯吧！”王婆子站出來，又命人取了凳子額碗筷，將桌子收拾了一遍，向錄嚴將她抱起來，硬是擱在腿上抱著，執意要給她喂飯，凌氏雖不高興，但又不好在向錄嚴面前表現出來，她只好祭出笑臉不斷的給這一老一小夾菜，賢妻良母的形象做的倒是極其的到位。

凌顧見眾人都動了筷子，這才慢慢的開始夾菜吃飯，晶亮的眼睛時不時的看著在面前縱橫交錯的筷子，其中有一雙是向錄嚴的，他只夾一份菜，那便是香酥肉，而筷子落下的地方必是向雪詩的小碗里。

凌顧淡淡的看著，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動了動，他連忙垂下眼皮，細長的睫毛將最后的一絲光澤都掩蓋了下來。

凌氏不免抱怨幾句：“老爺還說要葷素搭配！”

向錄嚴輕笑：“下次，下次。”

王婆子笑看著眾人，心思慢慢松懈，她心里頭明白，老爺還是喜歡這夫人的，想到這里心中不免感慨，大富之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像老爺這般一直沒有在娶妻的本就是少之又少，現在終于續了弦，卻還是照著原來的人的樣子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