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沉重，讓鳳九腦子出現片刻恍惚，心口又是一陣疼痛。

唔——

她下意識發出痛苦的呻吟，眼眶里不知何時積蓄的淚水不經意流了出來。

她哭了嗎？她居然哭了？不，不是她在哭，是這具身體。

鳳九強迫自己不要受身體的操控，那是顏絕色對眼前男子的情感，不是她鳳九的。

她任由眼淚肆意的流，身體不停顫抖著向后移動，即便已經無路可退。

她清楚的知道，雖然這具身體深受赫連長天的厭惡，但是作為一個受到驚嚇的弱小女子，此時此刻的反應才是正常的。

果然，當赫連長天見了她滿臉不安的神態，眼中的不忍繼續加深。

“不要怕，是朕，朕在這里。”

她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情感，但是對于一個不被人關懷的殺手，聽到如此溫柔的聲音還是動容了。

鳳九想，她這一生從未哭過，就算任務失敗，被敵人殺死的那一刻，她也從未留下一滴眼淚，這一次就讓她任性一回吧！

哭聲從開始的細微抽泣慢慢變成了嚎啕大哭，因為前身是個啞女，所以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沙啞。

“嗚嗚————唔——”

赫連長天眉頭皺的更深，眼前的女人他從未愛過，更不曾善待，如今弄成這副樣子，責任全在他。

這么想著，他心聲愧疚，兩只潔白的手打算將她攙扶起來。

露在外面冰冷的肌膚感受到來自手掌的溫暖，鳳九本能的想要甩開，雙手奮力向外推去。

可她的手剛有所動作，就被赫連長天抓住，他的手很有力，卻小心的沒有弄疼她。

鳳九終于抬起臟兮兮的臉頰，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他們四目相對那刻，鳳九明白為何顏絕色那么愛這個男人。

面前的男人有著讓女子為之顛倒的面容，深邃的眼睛，霸道又不失溫柔，就算是鳳九，也有那么一刻的失神。

她深深抓緊他的手臂，蒼白的唇沒有節奏的顫動著，喉嚨處卻發不出聲音。

赫連長天看到這樣的她，首先一愣，他不曾想過，三月不見，以前那個容顏絕世的女子，如今臉頰凹陷，更加突出她驚懼的眼神。

“顏絕色……”

他喚著她的名字，可下面卻不知要說些什么。

兩人這樣僵持了一會兒，赫連長天內心掙扎過后，最后還是做出決定。

“朕……帶你離開這里吧！”

離開這里？鳳九垂下頭，他如果早點帶顏絕色離開，她就不會死去了，而她鳳九并不奢望離開。

鳳九掙扎著，不停用手腳踢打向赫連長天，只希望這樣瘋癲的自己可以讓他憤然離去。

可她越是如此，赫連長天越覺得內疚。

看著眼前衣/不/蔽/體的女人，他心里生氣，用身體完全將她擋住，避免后面的人看到。

“顏絕色，不要亂動。”

鳳九見他棲身向前，心里煩躁不已，掙扎的更加厲害了。

“朕說，要你不要亂動了！”

他這次的聲音帶著霸道，將她的手腳按下，眼神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