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去,只見一個穿著僧侶衣服的人,坐在夫人的屋內。
僧侶用最慈悲的面孔卻說著最令人疼痛的話。
“夫人還需早作決斷,將月華蓮早日送到祭壇,若妖血覺醒,月家必定血流成河。”僧侶說完便不再勸,起身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傭人,淡漠的眼神,讓她感覺身體一陣涼意。
“你怎么在這里?”夫人出來,看到她,眼神冷了下來。
“夫人······我來找來蓮小姐。”
“你聽到了多少?”
以前和藹可親,總是掛著優雅笑容的夫人,也會露出這樣可怕的面孔,她心里想。
“聽到了一些。”她如實說道。
能進月家的傭人,自然也不是平常的人。
“今天的事,不能往外說一個字。”夫人不再看她。
“夫人等一等。”她在她離開之前,叫住了她。
夫人停下,冰冷的眼睛看著身后的人。
“夫人所憂愁的事情,我可能有解決的辦法。”
從她走進門這一刻就決定了,即使失去她的生命,也想讓那個孩子平安快樂的長大。
到這里月華蓮的視線漸漸模糊了。
這次的夢又結束了嗎?
只是,為什么,月華蓮會感覺這么悲傷呢。
然而這次月華蓮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醒過來。
“喂,蓮??”
“蓮,你怎么了,你快醒醒!!”月清雨焦急的喊著。
正在吃飯的網球部的人,也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他們都知道,月華蓮住院是因為傷到了頭,可是不是好了嗎?現在也會時不時的暈倒嗎?
因為是傷到頭部,所以大家并不敢碰月華蓮,只有月清雨用胳膊攬著月華蓮防止她摔下椅子。
大家懂得醫學知識很少,就怕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她會加重病情。
有兩個人,在往食堂走著,從玻璃里剛好看到這一幕。
月清雨焦急的抱著懷中的少女,從這個地方,他能看到,一旁其他網球部的人的神情,他們有的在擔心,有的在疑惑,只有一個人的表情,跟月清雨如出一撤,想起校園里的傳言,幸存精市的眸子暗了暗。
之前說的分手,她也沒答應。
那現在這是在做什么?
因為失憶了?所以就理所應當的開始新的戀情?
還是······根本就沒失憶,只是再給自己所做的事情找個開脫吧。
幸村精市冷哼一聲,他想試一試,如果他出現了,那個女人會不會從昏睡中清醒?
月華蓮看著空白的場景,現在在哪里?還是在夢里嗎?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月華蓮每次做夢的時候醒來都會忘記夢境里看到的事情。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月華蓮在夢境里不知過了多久,空白的夢境里突然又有了畫面。
先是月華蓮第一次做的夢,然后接二連三的開始浮現出當時的場景,和夢境中聽到的對話。
無比清晰。
這個夢境告訴了月華蓮一件事情,她現在非常確定,自己就是那個在月家非常不受寵愛的蓮小姐。
她從出生開始,就沒見過她的父母,一直都是一個在月家工作了很多年的傭人陪伴她,教養她。
然后月華蓮想起了第三個夢境。
那個傭人最后到底怎么樣了?
僧人所說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能夠讓從未關注過她的母親都可以為她流一流眼淚?
月華蓮越來越不明白了。
以為每天和月清雨生活在一起,好好學習,熱愛生活,這就是會是未來的樣子,但是現在看來,她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夢境看多了也會頭痛的。
就在月華蓮頭痛的時候,一陣清涼的氣息傳了過來。
月華蓮能感覺到這股氣息離月華蓮很遠,但是他給了月華蓮一種安定的感覺。
“破——”
一道遙遠的聲音,月華蓮的夢醒了。
幸村精市走進來的時候,食堂里充滿了歡呼和竊竊私語。
“蓮?蓮?醒醒!!”
“哥。”月華蓮有些頭暈,又加上很餓,有氣無力的說。
“你醒了?你感覺怎么樣?”耳邊傳來月清雨焦急的聲音,不過月華蓮的注意力卻實實在在的放到了她自己的胳膊上。
“哥,你捏的我好疼。”
月清雨明明沒有報什么運動類型的社團,怎么手勁也會這么大。
“對不起,對不起,你怎么樣了?”他連忙放開。
月華蓮虛弱的笑了笑:“干嘛要道歉,我又沒有怪你。”
“蓮,你怎么了?是不是頭又開始不舒服了?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月清雨一臉焦急的看著月華蓮。
月華蓮看著他這幅樣子,心中一暖。安慰道:“哥,我沒事兒,我好餓,要去醫院能不能先讓我把飯吃了,不然還沒走到我就會暈給你看的。”
月華蓮半開玩笑的說著。
月清雨一直在照顧月華蓮,即使在其他人眼里,他也還是一個沒有長大成人的少年。
看著月清雨焦急的臉,月華蓮在心里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不管月家究竟是什么樣子的,她絕不會讓他們傷害月清雨的。
從月清雨的懷抱中坐好,月華蓮看見網球部的人都一臉擔心的看著她,尤其是切原赤也,眉頭都要皺成一個川字了。
“讓大家擔心了,真不好意思。”月華蓮有些的說,然后沖著切原赤也抱歉般的笑了笑。
在吃飯的時候會暈倒,想想也是挺恐怖的,希望不要嚇到他們才好。
“沒關系,不過月桑,你真的已經痊愈了嗎?”說話的是被稱為立海大三巨頭之一的柳。
月華蓮看了看月清雨,他應當是最清楚的,月清雨回答:“當時出院時,醫生說已經痊愈了,體檢報告也沒問題。”
月清雨說著,又開始著急起來:“當時我就想,蓮是摔到了頭,萬一再有什么后遺癥怎么辦?沒想到,出院之后還會暈倒。”
看到月清雨這個樣子,月華蓮連忙勸道:“哥,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先吃飯吧。”
之后柳蓮二說了一句讓月華蓮和月清雨,甚至是所有人都吃驚的一句話。
“月出事當天的監控你們有去查過嗎?”
那雙嫌少睜開的眼睛,在此時正看著他們。
月華蓮雖然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但是現在聽柳蓮二這么說也隱隱感覺到了一些,事情恐怕沒有這么簡單。
月清雨聽到這話心中一涼。
別人可能不知情,但是他和柳蓮二在一個班里,他是非常清楚的,蓮二的數據絕對不是別人所知道的那么簡單。
他擁有一張龐大的數據網,不僅是用于網球。
之前學生會上有些棘手的事情,非常需要一些數據資料,還是通過柳蓮二才得以解決。
想到這里,月清雨卻突然笑了笑,和柳蓮二交換了一個眼誰后,看著月華蓮說:“那天蓮出事,我非常著急先把她送去了醫院。后來蓮脫離危險后我去查了查,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他在說謊。
月華蓮非常清楚他在說謊。
月清雨有一個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習慣,他憤怒的時候,手是都是抖的,還喜歡掐他自己的食指。
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想當著大家的面直接說出來?或者是,不想告訴月華蓮。
幸村精市看著那個坐在切原赤也身邊的人,他的心情莫名煩躁。
就連切原赤也都是一臉擔心的樣子。
她之前總是追在他的身后,就算他不耐煩,她也總是微笑的看著他。
現在······
“別想了,趕快吃吧。”月清雨說。
“恩,我知道了哥。”既然月清雨不想告訴月華蓮,那只能月華蓮自己想辦法了。
除了兩個人沒有在這里,網球部的正選隊員月華蓮今天都已經見過了。
月華蓮看了看月清雨,他有些欣慰。
月華蓮知道月清雨身為學生會會長,管理著學校許多事情,他又和立海大的網球部的人關系很好,他們每天都能接觸到,其實今天他也是再給月華蓮制造機會吧。
給月華蓮制造機會重新認識這些人,也是讓這些人重新認識她自己。
雖然他不肯告訴月華蓮,她失去的那部分記憶是什么樣的,但是月華蓮知道,她肯定是最受爭議的那一個。
只是辛苦了哥哥,有她這么一個不省心的妹妹。
月華蓮湊到他的耳旁,小聲的跟他說:“哥哥,謝謝。”
月華蓮看到他的眼睛突然泛紅了,紅紅的,像是小兔子的眼睛。
“我去收拾這些。”說著飛快的把他們剛吃飯的便當盒拿走清洗了。
“誰能和我哥在一起,那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臨走的時候,月華蓮說了一句俏皮話。
切原赤也好好的吃著飯,聽著這話差點一口噴出來。
幾個網球部的人都憋著笑。
學校的食堂里就有專門清洗便當盒的地方,把洗干凈的便當盒放在烘干機上面,立馬就會變得干干凈凈。
在月華蓮等著烘干的時候,身邊一個人走了過來,他一邊清洗著便當盒,一邊說:“說起來,你變化真大。”
月華蓮剛剛知道了他是仁王雅治,一頭銀發,特別耀眼。
“恩?”月華蓮不解的看著他。
“沒什么。”他看了月華蓮一眼,繼續清洗自己的便當盒。
不過月華蓮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惡意,他大概也就是問問她吧。
“人當然是會成長的。”丸井文太說。
他也走到水池旁邊清洗。
月華蓮沖他笑了笑。
月華蓮洗干凈之后,月清雨已經在食堂門口等她了。
月華蓮突然想起月華蓮住院的時候月清雨給月華蓮買的食物,味道特別好。
“哥,我還想吃在醫院時,你給我買的那種粥,我們晚上一起去好不好?”月華蓮一直都忘不了那個味道。
月清雨笑了笑,平常的飯菜怎么能跟跡部家的廚師比呢,他家的廚師可是請的世界著名的廚師,一直在為跡部家服務。
想起那個時候的跡部景吾,月清雨就有些沉默了。
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結果因為自家妹妹忘了他這件事,大受打擊。還發小孩子脾氣,要跟月華蓮絕交。
月清雨想到他就有些頭疼,說起來,月華蓮出院這么長時間了,不知道那家伙的氣消了沒有。
不過,應該問題不大吧。草莓大福都送來了,肯定也不生氣了。
月清雨將手中的草莓大福給了月華蓮的手里。
“好,不過那家店有點遠,我還要問問店的主人開不開門,等有時間了哥哥再帶你去吃。這個草莓大福,少吃一點,別撐著了。”月清雨說著,心中已經有了打算,跡部景吾那家伙為了這事鬧了好一陣呢,也該讓他們兩個緩和緩和了。
因為月華蓮失去記憶,不記得他了,說什么也不肯來醫院看她。
大概·····是因為不想看到她忘記他之后的那雙眼睛吧。誰也不能忍受,自己在意的人,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眼睛里的笑意就變成了陌生,他很理解這種感覺。
月清雨想,現在的月華蓮看到跡部景吾大概也是這幅樣子吧。一雙眼睛充滿了懵懂和陌生,充滿了探究和疑惑。跡部景吾性格本身就驕傲,大概覺得自己無法面對這樣的月華蓮才無法相見的吧。
他說著這話,她怎么就聽得這么糊涂呢?
問問店的主人開不開門?
“什么店居然這么大牌,難道不怕客人再也不去店里吃飯嗎?他還掙不掙錢了。”月華蓮毫不知情的說。
剛剛走到門口的立海大眾人沉默。
萬惡的有錢人!!!!
他們早就有耳聞,月清雨讓跡部家的廚師給月華蓮做病號飯,為了保證食物不涼掉,還是用直升機送過來的。
這邊切原赤也沉默了。
他的反應被人看在眼里,不禁想,這月華蓮還真是一個惹禍精,和跡部景吾關系曖昧那也就算了,畢竟那時候和他們部長在一起。部長都沒說什么,別人也不好說什么。
但是這剛失憶不久,又招惹上了切原。看切原赤也這個樣子,三年級的前輩們,只要有心的就能發現,切原赤也看到月華蓮的那雙眼睛里,充滿了期盼。
他們瞥了一眼月清雨,他這妹妹不好好管管嗎?這還沒跟他們部長分手呢吧?
月華蓮沒看到他們幾個人之間的“暗流涌動”,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好吧。”月華蓮想著,月清雨大概是在騙月華蓮,可能再也吃不到那樣的美味了。
不過,她還可以找幾家類似的餐廳,都是一個菜系的,味道應該也差不多的吧?
月華蓮慢吞吞的走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隊伍的最末端,他們網球部的人,各個身體素質好,走路也快,月華蓮用平常的速度走都不能跟上他們。
忽然,走在月華蓮身前的幾個人停了下來,月華蓮不解,透過眾人阻擋的身影看著前面貌似站著兩個人。
“部長!副部長!你們怎么在這里?”切原赤也問。
大家都吃完了,難道他們兩個到現在都還沒吃?
聽到這個稱呼,月華蓮不禁心想難道是網球部的部長?她那前男友?
這么想著月華蓮就來了興致,往前看了一眼。
這次,月華蓮前面沒有任何阻擋,眾人還特意挪了挪腳步,給她留了一個縫隙。
哇!好美的少年。
腦袋中只有這一種想法閃過,本以為月清雨已經夠清秀帥氣了,沒想到來了一個更美的,這就是月清雨一直不想跟月華蓮提起他的原因嗎?
他沖隊員們笑了笑。
剛想說什么,結果看到月華蓮之后,神情立馬變了。
額,月華蓮怎么覺得,他討厭自己?
那種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厭棄的東西。
果然美人都帶刺,不能好好欣賞了。
人家這么討厭自己還是少看他的吧。